那兩個小童才不管陸離心中如何想法,見他仍未出聲,揮動手中棍棒便向陸離打來。
陸離一驚,據典籍記載,五蘊寺本是天下佛宗之首,極為重視寺人修養,傳說百餘年前,有一叫做南佛宗的佛教支派,南佛宗的宗主由於不服五蘊寺的統領地位,率眾前來五蘊寺挑釁,五蘊寺當時的方丈大真禪師大開寺門相迎,對前來挑釁的重任日日以禮相待,寺中一切修行如常,無論南佛宗眾人如何相逼,與他們隻講佛理,不比武力,如此過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南佛宗宗主終於大徹大悟,領略了佛宗真諦,與大真禪師相視一笑,泯去恩仇,卸下了南佛宗宗主的擔子,從此雲遊四方。
這段曆史陸離雖然隻是一掠而過,隻記得了大概,但也為大真禪師的氣度所折服,雖說近年來五蘊寺有所衰敗,但是看到這兩名小童如此浮躁,也不禁為之惋惜,他的功法造詣自是遠在這兩名小童之上,不過也不願傷及此二人,隻是一味的躲閃,同時心裏也是泛起了疑惑,堂堂五蘊寺門前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居然寺裏也沒個人出來看看,難不成這變故真的如此棘手?
一念至此,陸離無心再戰,打暈了這兩名小童,快步向寺內走去。
五蘊寺雖然不如往日強盛,但一磚一瓦仍帶著曆史的厚重感,不知不覺讓人肅穆,隻是這偌大的寺中,除了門外見的兩名小童外,竟然再無一人。
行至大雄寶殿,終於傳來了人聲,隻聽得一人說道,“你搬出三位師叔祖來,也是無用,這住持之位,向來是有能力者居之,師兄秘術武功皆不如我,還是快快退位讓賢了吧!”
“定寬師弟,你是我寺近百年來修為提升最快的弟子,這一點師父和師兄弟們都了解,師兄圓寂後,這方丈之位遲早都是你的,又何必急於一時,你可知這下動了貪念,便是墮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定空師兄正當壯年,我卻有一腔的報複尚未施展,實在是等不及了,定識師兄見諒,不過師弟我向你保證,把五蘊寺交到我的手裏,我一定會將它發揚光大,重振當年的威風。”
陸離原以為所謂變故是有外敵入侵,可聽到這裏,已經大致了解,原來是五蘊寺中內亂,這位法名定寬的禪師想要逼得住持下台,他生性熱情,本就打算協助五蘊寺打退外敵,但此事乃是五蘊寺內部的爭鬥,身為外人,他還不便插手,一時間進退兩難。
“來者是客,施主,還請入殿敘話。”陸離正在猶豫,殿中又傳出了一個人的聲音。
“我未出絲毫動靜,此人竟能感到我的存在,看來此人修為在我之上,這五蘊寺果真不可小覷!”陸離想著,硬著頭皮走進了大雄寶殿。
怪不得堂堂皇家寺院隻有兩名小童看守,怪不得一路行來寺中並無寺眾,看到殿裏的情況,陸離終於明白了,原來寺人都聚集到了這大殿之內,並且自動分成了兩個派別,但在人數上看,卻明顯傾向於一邊。
“施主何人?所來何事?”大殿正中所站的那名禪師問道,聽聲音自是讓陸離進殿的那個人,正是五蘊寺的住持定空方丈。
“大師,我名叫陸離,此次前來,隻為求得七苦散。”陸離雖未完全搞清楚現在的情況,仍然回答道。
“定空師兄好性子,而今這般情景,你竟還能有心去管這種小事,真是沒將定寬放在眼裏嗎?”大殿西側一人問道,聽聲音,正是意圖叛變的定寬禪師。
定空禪師說道:“定寬師弟誤會了,這位施主遠道而來,見到我們爭吵已是失禮,怎可再因為你我之事耽誤了他。”
定寬說道“師兄,你假仁假義這一套我已經學習得如火純情,不必再給我演示,你遲遲不讓位於我,這便是逼得我們出家人對出家人刀劍相向了。”
“定寬師弟,不得對師兄無理!”這名禪師明顯是動了怒,聲音聽著耳熟,正是剛才說過話的那名定識禪師。
眼見大殿中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陸離知道這矛盾不是自己一言兩語就能化解的,當下也不多說,隻是靜靜地立在一旁。
定寬卻是絲毫不給定空方丈機會,突然間手中木棍指向定空,競已出手,定空方丈躲閃不及,腰間挨了一下,不由得哼了一聲。
“定寬!你說動手就動手嗎?”定識禪師見狀氣極,也顧不上什麼師兄師弟,擋在定空麵前,和定寬打鬥起來。
然而定寬不愧被譽為五蘊寺百餘年來最有天賦的奇才,秘術造詣遠高於自己的師兄定識,兩人打的雖然熱鬧,定空這樣的眼力早已看出,定識其實已經輸了。
果然,不出十招,定識禪師便已敗下陣來,被定寬打倒在地。
陸離雖然不屑定寬偷襲的行為,但是隻看一眼,便知道自己絕非此二人對手,不禁再次感慨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誰能料到這個修身養性的地方秘術居然能修習的如此爐火純青。
定空、定識接連受挫,倒是大大漲了定寬一夥人的威風,原本莊嚴肅穆的大雄寶殿就這樣被變成了爭鬥之所。
定空方丈輕咳兩聲“我一人榮辱事小,五蘊寺百年基業事大,豈能讓曆代祖師心血毀於我手”,他略微定了定神,朗聲說道“請三位長老!”
這五個字雖然不長,卻是由定空方丈用秘術送出,聲音極亮,所傳極遠,在場眾人見他受傷之後仍有如此功法,心中也是暗暗讚歎。
“師兄啊師兄,沒想到事到臨頭,你還是要驚動三位師叔祖,也罷也罷,我便見識見識,這三位傳說中的師叔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定寬並不著急,仿佛請三位長老出馬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多時,隻見大殿前方緩緩行來三人,俱是銀發白須,雙目微垂,身著月白僧袍,便是定空口中的三位長老,定寬口中的三位師叔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