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以命相搏喚魔思

雖然門上的圖案和龍裔之地的圖案有些相似,但門後的景象自然不會相同。但推開門的一刹那,陸離多少還是有些吃驚的。他本以為所謂的天下第一隻是劉三爺和趙二爺見識淺薄,隨口一說,但眼前這龍門大陣的規模著實是很讓人驚詫。九華山下也有一處大陣,是顏真所設,陣中機關密布,險象環生。顏真曾言那是他看過天下之陣後去糟粕取精華而成,稱不上天下第一也絕不會出前三。但僅從規模來看,著實比這龍門陣要差上很多,難道這天下第一,也並非虛名?當然這龍門陣的成色究竟如何,還得自己試上一番。

陣中的第一道關卡便是騰空石階,想必是考驗入陣者的輕功,這對於陸離來說自然不是問題,九華山上便有更為凶險的一段騰空石階,陸離自小便上下慣了。但讓他好奇的是九華山的石階騰的是真的天空,這趙家莊坐落在平地之上,如何產生騰空的景象,確是有其奧妙之處。

陸離剛剛踏足下一平台,便聽得四周傳來破空而過的聲音,暗器,陸離做好抵禦的準備,隻是那劃過空氣的聲音卻並沒有接近陸離,而是飛嘯而過。

莫不是這陣的缺陷?也許剛才還是過於謹慎了,或許這陣勢雖大,還是逃脫不了簡陋的實質?當然還是不能放鬆警惕,師父說過,一個優秀的秘術師,是要時刻關注周邊的事態變化,切不可一時大意而深陷危難。

果不出所料,呼嘯而過的暗器聲隻是虛晃一下,真正的考驗來自陸離的身後,即便陸離有所防備,一隻身形巨大的猛虎還是在距陸離身後不足三丈之地才引起陸離發覺。

猛虎忽地撲向陸離,陸離急速向後閃躲,避開了猛虎的爪擊,初時陸離怕是通靈的猛虎,故而有所忌憚,但從這一揮爪來看,隻是普通的猛虎罷了,那便對陸離造不成任何威脅,陸離也正好想逗逗這野獸。

陸離繞著猛虎發足狂奔,猛虎被繞的有些懵,惡狠狠的咆哮,如果說靈芝妖的咆哮帶有強大的衝擊力,這猛虎的咆哮也就僅僅是聲音上的咆哮了。

移動中的陸離突然站定腳步,倒是讓猛虎措不及防,四腿相絆,栽倒在地。陸離順勢衝向猛虎,抓起虎尾,使勁將猛虎甩出,看似沉重的猛虎在陸離的用力下直接被扔出視線。

陸離心想,若這龍門陣都是這老虎的水準,未免有些過於無趣了,但既然是自己要來闖,便也隻能硬著頭皮闖下去。或許,下一關能夠有所挑戰。

陸離剛邁出幾步,便聽得一個“站住”的聲音,四周環望,卻不見聲音的主人。四周的景色也在不停變化,森林、山巒、瀑布,都像走馬燈一般在眼前晃過。

“你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那聲音再度傳來,周邊的景象也還在不停變化。陸離仿佛在那景象裏看到了陸家鎮、看到了九華山、還有他從未見過的華麗宮殿、如夢如幻的雲端、一望無垠的海麵……

“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陸離也隨著那聲音喃喃自語,雙眼漸沉,周邊的景象隨著眼皮慢慢合上,迷迷糊糊間仿佛聽見有個女子的聲音道:“嘿,成功了。”

什麼成功,哪來的女子聲,陸離很困惑,卻又不想去探究,他想要趕緊睡一覺,消除這滿身疲憊。就在眼皮即將合上的那一刻,陸離看到了蹦蹦跳跳的小芝。

小芝!陸離忽地想起:小芝哪裏去了,他記著自己一路都是提著裝有小芝的籮筐而來,於是下意識地伸了伸右手,卻並沒有抓到任何東西。究竟是哪裏出了錯,陸離不停尋找著記憶,奇怪的圖案……入陣之前那扇門!陸離清晰地記起就在踏入那扇門的時候,籮筐還在手上,但踏入之後,籮筐便不在了。

幻境!這龍門之陣是個幻境,意識到這點的陸離已完全清醒,周邊的景致也停止了變化,隻是,幻境的出口在哪裏?大師兄曾經說過,能在幻境中清醒地知悉自己進入幻景即相當不易,若想順利出境便難上加難。除了掌控幻境的高手,普通人要做到這點難於登天。

陸離有些後悔當初在九華山上沒有和大師兄請教更多關於幻境的破解之法,更沒有想到在此地能遇到精通幻境之人,可此時想這些又有何用,現在的他必須想辦法逃離這幻境。

陸離忽而想到魔思鈴,這神奇之物此時安靜的掛在自己的胸前,這魔思鈴三次解救自己於危難,怎地此時卻如此沉默。

如何喚醒魔思鈴的神奇,顏真用了數年光景也未得知,而陸離卻需要在短時間內尋得它的妙處,他知道,雖然識破了幻境,但隻要身在其中,便很容易再度陷入,難以自拔。

記憶要被陸離翻爛了,第一次,陸家鎮,魔思鈴在陸言的秘術下震動異常;第二次,龍裔之地,魔思鈴在某種力量鑽入自己體內時開啟震動;第三次,靈芝洞內,在靈芝妖的衝擊波將要吞噬自己時再度震動。

“啊,我明白了!”隻有當自己生命受到強有力攻擊的威脅時,魔思鈴才會發揮出它的作用!這發現讓陸離興奮不已,隻是,這威脅如何產生?

幻境趨於平靜,並沒有任何能夠威脅到陸離生命的物事,“那便隻能靠自己了。”陸離運起體內靈氣,周身騰起巨大火焰,這式煉獄火海本是通靈境以上才能完全駕馭的高階術法,顏真教了陸離口訣,本是為了遇到強敵使將出來唬人之用,卻不想此時派上了用處。因為陸離知道,所有他這個境界裏能完全駕馭的術法也都掌握破解之法,那便不能完全對自己造成生命上的威脅,那也許就不能喚醒魔思鈴,他隻能以這煉獄火海來賭一把,想不到第一次使這術法竟是用來唬一個物件。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它竟真的唬過了魔思鈴,在煉獄火海即將燒到陸離身體的時候,魔思鈴發出熟悉的震動,刹那間不僅火海消失,那幻境也消散得無影無蹤。

陸離感覺到了手中籮筐和小芝的重量,待他睜開眼時,發現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女鼓著雙腮氣鼓鼓地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