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眼神眯起來,又向呂守道問道:“呂師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擁有這麼多的門派貢獻點呢?”
道士的右手食指再次曲起來。
呂守道神色不變,說道:“本來這件事是機密,不過師哥明顯是懷疑我,我也隻好說出來了。師哥應該還記得我曾經代表門派進入過一個遺跡吧?”
道士臉色稍微緩和,這件事他確實是知道的,於是輕輕點點頭。
呂守道繼續說道:“我在遺跡裏獲得了數十萬斤紫金,自己留下一部分,然後其餘的就全部貢獻給了門派,所以換取來這麼多門派貢獻點。師哥若是不信,身份令牌裏麵有門派貢獻點獲得明細,我可以給你權限,你可以查看。”
道士不再懷疑,說道:“呂師弟不愧是龍躍三子之一,竟然這麼厲害,以煉氣期的實力就可以擊殺兩名蛻凡期的魔修!”
呂守道淡笑一聲,說道:“不是兩人,而是三人!不過這些魔修著實古怪,竟然沒有攜帶儲物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道士也皺眉說道:“我也注意到了,心中甚是古怪,不知師弟怎麼看?”
呂守道嚐試說道:“我懷疑這些人全部是魔修的分身!這分身術魔修們想必極為精通,說不定就是一門新研究出來的秘術。”
道士點點頭,對著呂守道說道:“師弟,你修為未免太低,還是跟著大部隊撤離吧!”
呂守道搖搖頭,一臉堅定,說道:“師兄們都在戰鬥,我又怎麼能離開呢?”
道士一臉無奈,語氣不容置喙:“鳴渃,帶著呂師弟離開!”
呂守道退後一步,大聲說道:“師哥,我倒有辦法驗證這些魔修是不是分身!”
一個綠衣少年就要走上前強行帶著呂守道離開,聽到這話頓住腳步,看向領頭的道士。
道士低著頭,考慮了片刻,然後說道:“好吧,你可以留下來,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心中想著什麼。無非就是抓住一個活口,詳細詢問一番,靈魂拷問之下,諒那個魔修不得不說出實情。”
呂守道輕笑一聲,說道:“師哥倒是聰明,但是這魔修詭詐,你知道如何詢問嗎?”
道士認真的看著呂守道,哈哈大笑起來。“好,好,不愧是我們明月穀的弟子!”
“師兄!有人來了!”
旁邊一個警戒的師弟對道士喊道。
道士快速的對呂守道說道:“呂師弟,我叫鎧禹,記住了!”
呂守道點頭,喚出太僉劍,失去了太老,現在他更加注重自身的修為。
太老雖然可以對劍術有著不小的加成,但是呂守道一直把太老當做一個前輩看待,而不僅是一個單純的飛劍劍靈。
太僉劍散發清冷的劍芒,波動之力悄然探出。
“兩人,一人是蛻凡期,一人是築基期。”呂守道輕聲說道。
鎧禹吃驚的看著呂守道,他慢了一步,在呂守道說出來才用神念感知到對麵的敵人信息。
呂守道繼續說道:“我去勾引他們,他們肯定會上當的!”
“你這麼確定?這魔修可是一向以詭詐為名。”鎧禹有些擔心的問道。
呂守道說道:“當然確定!這些魔修可不是正常人!”他想到那個魔修臨死前古怪的話,心中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鎧禹手中光華一閃,一張枯黃的符紙出現在手中。
呂守道眼睛一亮,他想起那個武安師哥用到的符紙,也是這般,雖然距離過遠,看不太清,但是波動之力可以清晰的探知到這符紙上麵的奇怪波動,和這種符紙如出一轍。
鎧禹看到呂守道的眼色,心中更加欣賞這個優秀的師弟。
“哦?師弟見過這種類型的符紙?”鎧禹知道這是門派的秘術,修為不到家是根本不可能得知的。
因為這種符紙製作的過程實在太過複雜,需要消耗冥想的時間,但是這符紙威力驚人,一旦有低階弟子沉溺其中,就會極大程度的耽誤修煉,所以門派的長輩一般都不會告知低級弟子這種符紙的製作方法。
可是呂守道卻知道這種符紙,說明這小子確實是個天才,他的師尊都無視這隱形的門規。
呂守道笑道:“那武安師哥曾經拿出一張火球符,也是這般,所以我認得。”
鎧禹把符紙遞給呂守道,說道:“這是一張普通的防禦符,因為隻是有防禦效果,所以可以使用三次,你就拿去用吧!”
呂守道也不客氣,接過符紙,直接隱身走向那兩個逐漸靠過來的魔修。
這隱身術是最低級的,很容易被人發現。不過呂守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呂守道慢慢靠近那兩個看上去很小心的魔修,手中的太僉劍故意散發出一道凜冽的殺意。
那個蛻凡期的修士像兔子一樣跳了起來,手中出現一道黑色的閃電,在指尖跳躍。
做戲自然要做足,呂守道不再猶豫,太僉劍散發一道劍芒,直接向那個築基期的修士眉心刺去。
一般用飛劍施展出劍術時,很少有人直接攻擊眉心和咽喉等這些要害,因為飛劍是用靈力操控的,並不是拿在手裏揮舞,所以操控起來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靈敏。
呂守道直接向那個魔修的眉心進攻,自然是有著極為強大的信心,而且他並不是想要瞬殺那個魔修,所以即便是失手也不怕。
飛劍在魔修的眼中逐漸放大,那個魔修眼眶俱裂,大吼一聲,渾身的衣服都被撐破,三道靈光從腰間飛出,快速組合成一麵古怪的護盾。
護盾是一個等邊三角形,體積不大,但是散發的靈光極為濃鬱,即便在日光下也有種刺破眼球的征兆。
呂守道施展出全力,飛劍速度加快數分,而且角度不變,竟然完美的操控了飛劍的方向。
“叮!”
一聲輕響,等邊三角形的護盾在被擊中的瞬間,就開始快速旋轉起來,竟然把飛劍的動力全部消耗光了!
呂守道大吼一聲:“好賊子!爺爺走了!有種追來啊!哈哈!”
太僉劍分裂成數十把小型的飛劍,臨時組成一個劍陣,凜冽的劍光在日光下有些陰冷的感覺。
太僉主劍快速飛來,呂守道站在飛劍上,急速向鎧禹他們埋伏的方向飛來。
那兩個魔修倒有些手段,竟然在不到三秒內就突破了劍陣,快速向呂守道追來。
呂守道還在出言挑釁,說道:“你們不過是別人的分身罷了!死不足惜!”
那兩個魔修本來臉色還算正常,可是聽到呂守道這話,立刻暴怒起來,雙雙駕馭一把黑色的飛劍緊追其後。
呂守道不敢小看,速度故意慢了一分。
那兩個魔修臉上一喜,兩個黑色的光球立刻脫手而出,向呂守道的後背打去。
呂守道一咬牙,知道自己斷然擋不過這兩個光球,於是立刻捏起那張枯黃的符紙,靈力一吐,一麵看上去薄薄的青色護盾出現背後。
呂守道心中一驚,這護盾的結構實在古怪,雖然和普通的護盾結構一般無二,但是卻多了一層青濛濛的光澤,這光澤和別的靈光似乎一樣,但是又有些微不同,似乎……似乎是光滑的一般。
若不是有波動之力,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感知錯了。
“這絕對不可能!”光滑的靈力罩根本不存在!
這是修真界的常識,因為靈力團是由許許多多的粒子組成的,光滑的平麵根本不可能出現,除非可以把靈力粒子切割,即便是這樣也會造成結構的不均衡,因為兩個靈力粒子相互之間都是有引力的,若是切割開,就會造成引力的不相等,光滑的平麵自然也就形成不了。
可是來不及細想,猛烈的爆炸響起,呂守道喉嚨一甜,一口逆血幾乎噴出,卻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借助爆炸的推力,呂守道又飛出數十米,落在一塊塌陷的地上。
那兩個魔修臉上更喜,這個明月穀的弟子實在可惡,若是辱罵他們,他們也不會這麼憤怒,但是他卻質疑自己的唯一性!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不是分身!
鎧禹眼見呂守道倒在地上,臉色煞白,但是卻依然忍住沒有動手。
那兩個魔修露出殘忍的笑容,似乎已經看到了呂守道在各種折磨手段下慘嚎,求死的畫麵。
呂守道卻扭頭對他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那個蛻凡期的修士眼神一眯,抓住那個築基期的修士猛然扔向高空,大喊道:“快逃!活下來去證明你是你!”
鎧禹吐出一個白色的光球,無視那個飛向高空的築基期修士,白色光球在神念的操控下飛向剩下的那個魔修。
那個魔修慘然一笑,握緊手中的黑色小劍,猛然向自己的心口刺去。
可是白色光球速度奇快,那個魔修的手舉到半空就再也動不了了,身子直直的後躺在地上。
眼睛睜的大大的,心中極為不甘,但是渾身卻根本無法動彈。
他是那一批古怪的魔修中最優秀的,所以掌握的術法也比較多,他知道明月穀是名門正派,怎麼會有這種控製心神的詭異術法呢?而且控製效果比他們魔修的秘法還要強大。
他不明白,死死的盯著天空,一滴清淚悄悄的流下來。
他不明白自己來自哪裏,又背負著什麼使命,他隻想好好的睡上一覺,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再也不去管世間是是非非。
呂守道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嘴角有一絲血跡,他還是沒有忍住,流出了一些內血。
那個飛上天上的魔修也沒有逃過,被一邊的一個師哥以一道炫目的雷光擊殺當場。
活口隻需要一個就好了。
呂守道看著那個魔修,他的嘴唇噙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又好像要咬舌自盡。
鎧禹看著那個魔修,眼中陰沉的可怕,他可是知道魔修是如何的凶殘,他就曾經追殺過一個喪心病狂的魔修,其中具體情景不與外人道也,總之一向善良的鎧禹,把那個魔修活生生的剝了皮,扔到一處荒石崗,然後撒上一些蜜糖。那裏可是有著無數的火蟻。
回到門派,自然被師尊嚴厲的教訓了一頓。
鎧禹雖然對魔修不再以那麼殘酷的手段對付,但是遇到魔修也毫不手軟。
呂守道對鎧禹抱拳說道:“師哥,你先解除一部分禁製,注意控製他的舌頭,不要讓他咬舌自盡。”
鎧禹皺眉,這倒是一個技術活,既要讓他開口說話,又不能讓他咬舌自盡。
鎧禹思考了一會兒,有了主意。
他控製魔修大大的張開嘴,牙齒很白,倒是讓鎧禹有了一些好的感觀。
鎧禹小心的在魔修的兩個犬牙上纏繞著一根細細的靈力線,然後用神念感知其上,鬆了一口氣,對呂守道說道:“好了,師弟快詢問吧!”
呂守道深吸一口氣,眼神出乎意料的明亮。
“你叫什麼!”
那個魔修雖然不能咬舌自盡,但是卻頗有骨氣,扭過頭,不去搭理呂守道。
呂守道冷哼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們的來曆!”
魔修猛然扭過頭,死死的盯著呂守道,緩緩說道:“不!你絕對不可能知道!”
呂守道嗬嗬笑道:“那讓我說出來吧!你們並不是分身!而是和你們的本體一模一樣!”
魔修渾身巨震,死死盯著呂守道,眼睛仿佛都要噴出火來,卻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激動,激動到極限的感激,他竟然哭了起來。
鎧禹緩緩吐出一口氣,這事情有些大條了,這些長得一模一樣的魔修們竟然不是分身,而是……而是和本體一般無二!
這不可能!
除非血煞老祖掌握了造物主的能力!
鎧禹身子搖晃一下,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他抬頭看向遠處的戰場,烏雲密布,狂雷滾滾,不時有怒吼聲,還有臨死前的慘叫聲,從高空墜落到地上如同一顆富含汁水的水果猛然摔到地上時的悶響。
末日般的場景裏刺激著他的眼睛。
呂守道臉色也有些蒼白,但是本身修為尚低,還沒有從這件事看出來到底有多大的威脅。
呂守道歎口氣,這個魔修已經回過味來,再也榨不出什麼東西來了。
“師哥!要不……”
鎧禹扭過頭來,眼神冰冷,嚴厲的說道:“枉你還是明月穀的弟子!怎麼會這麼想?那我們和那些魔修又有上麵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