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宇麵色一寒,說道:“若是那化形期老妖怪,不顧身份尊卑,強行對你們出手,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那遮天老道差點害得我身死道隕,這筆仇我還沒有報呢,若是不來便罷,如果他來了,我定然讓他們有來無回!”
呂守道鬆了一口氣,得到司馬宇的承諾,他的性命之憂算是解決了,隻是他還是有種隱隱的不安,似乎這一次對他的行動不簡單,裏麵隱隱有種陰謀的味道。
不由得他想起呂莊慘案。呂莊距離血煞宗足有千裏之遙,為什麼那萬首魔要去呂莊殺人血祭法寶呢?若是說他不忍殺害北冥國的國民,他是萬萬不相信的。他覺得此事不簡單。
可是畢竟修為低下,他現在還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什麼異常,隻能努力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呂守道憂心忡忡,司馬運反而不斷敬酒,他隻好強笑著喝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呂守道反而心中平靜下來,所謂天道輪常,他自信所行所為皆對得起天道,所以無須太過害怕,隻當這是一場有驚無險的曆練就好。
這一場飯局並沒有持續多少時間便結束了,司馬宇在走之前又說道:“呂賢侄盡管放寬心,明日我就去找我的那幾位好朋友,讓他們一起護送幾位師侄一直到明月穀為止!”
呂守道謝過司馬宇,心中的不安也減輕許多,但是還是有種跗骨的擔憂。
呂守道晃晃腦袋不去想壞事,盤腿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一陣子,默念:“兩點一線鏡中觀,歸山悅虎有遺患……”做完晚課,呂守道進入冥思,開始修煉起來。
一夜過後,呂守道隱隱覺得遇到一層薄膜,看來他已經到了瓶頸,隻差一個突破的契機了。這行氣中期到行氣後期的瓶頸遠比當初從開光期到行氣期的瓶頸更難突破。
萬事萬物都隻差一個機緣,呂守道相信自己的緣法頗深,突破到行氣後期隻是時間問題。
外麵雖然天光大放,但是幾位師兄都是勤奮之人,依然還是打坐修煉,呂守道閉上眼,再次默念道:“陰陽同傷明月寒……”做起早課。
早課和晚課無非就是誦讀經書,和理解道法。呂守道道法薄弱已經不再是弱點了,他現在的道法已經追上入門早一些的弟子了,如果現在讓他參與大比,即便不用落寶金錢,僅憑道法他也一樣可以進入不錯的名次。不過他提高了,別人也沒有懈怠,他還是得以更加勤勉的態度去修道。
又是一天,呂守道醒來歎了一口氣,他總是差一點,就像是可以看見夜空中的繁星,但是知道距離極遠,可是卻可以伸手就能遮住星光,這行氣期後期的瓶頸果然不凡,不是簡單方法就可以突破的。
呂守道起來洗漱一遍,然後等諸位師兄醒來便一起去下麵。不曾想司馬宇夫婦並不在,而是有事出去了。呂守道不禁有些感激,他自然知道司馬夫婦因何出去。
這頓酒宴雖然少了司馬夫婦,但是還是熱鬧的,因為都是年輕人,所以也比較談得來,沒有司馬夫婦,這司馬運好像脫韁的野馬,什麼話都敢說,說什麼這紫雷真人還真是二愣子,弄出這麼一個選婿大會,這麼難,又是得靠運氣又是得靠實力的,搞得他現在第一關都沒有突破。
不由得司馬運又說道:“沒想到那葉重竟然也通過那華容道了,如果不是運氣那他也太過聰明了。”
呂守道一驚,他早就對身為一介凡人但是卻有不俗的膽氣和見識,以及聰慧感到敬佩不已,沒想到從司馬運口中得知他竟然也通過華容道了,心中沒有意外,反而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弋陽說道:“這葉重不簡單,我見過他出手,一個鑄基後期的修士都不是他的對手!”
“什麼!”司馬宇大吃一驚。不禁司馬運,就連呂守道都驚訝的張大嘴。
“我和那葉重比較談得來,所以有一次同行鬧市的經曆。那是一處比較大的市場,雖然是凡人的集市,我倒也逛得起勁,那葉重也買了不少東西放在我的儲物袋,而且一路上對我身為仙人不住的羨慕。你們也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且像集市這種存在,更是很亂。果然發生一起事故,一名老太婆推著板車不小心刮破了一位鑄基期修士的道袍,那名修士自然惱怒,拉著老太婆不讓她走,直說讓她跟在後麵漂亮的女兒陪他喝杯此事就一筆勾銷。老太婆自然不願意,二人吵鬧起來。葉重僅僅一揚手,就見一道寒芒閃過,那修士的發髻便散開,恐慌加上披頭散發的模樣極其狼狽,他雖然不知道是誰出的手,但是警告意義明顯,他也不敢多做停留,便匆匆離去。事後我才發現竟然是一把柳葉飛刀!先前就連我都沒有反應過來,可見飛刀的速度之快,雖然攻其不備,但是我不得不承認葉重的實力已經足以威脅一名鑄基期修士了!”
聽到這裏司馬宇才明白,但是對於一名凡人可以威脅到一名仙人的說法還是不能讚同,他說道:“未必吧?如果那人事先放出防禦罩,即便是等級最低的五行防禦罩也不是區區一把飛刀可以擊破的吧?”
“恰恰相反,飛刀擊破那人發髻後直接飛到一個鐵墩上,這個鐵墩是一個打鐵鋪用來鍛造的,質地極其堅硬,即便我是用飛劍也是很難留下印記,而那柳葉飛刀竟然入其三寸!不知這等攻擊力可否能擊破一名鑄基期的防禦盾呢?”弋陽仍有些震撼的說道。
“啊!”司馬運一臉震驚,如果弋陽所言沒有錯的話,這葉重確實可以對鑄基期修士產生威脅了。
一直以來仙人強大,凡人羸弱的觀點就深入司馬運的心裏。即便凡人中間有武人,但是巨大的實力差距也讓司馬運對武人不屑一顧。可是現在聽弋陽所言,司馬運不由得對那些傳統的武人開始正視起來。
其實在這片大陸上最開始掌握超脫普通凡人的力量的正是那些武人,武人可以通過修煉掌握一種稱為“內力”的力量,隻是這種力量雖然可以強身健體,但是卻無法給壽命帶來顯著的提升,後來才有人開發出法力,自從一部分武人開始修煉法力,那時候武人的武技和法力結合形成強大流派,現在專門研究曆史的人稱為那個時代為古武時代。迄今為止已經過去十萬年。
呂守道也覺得這武人如果修煉到極境未必會比低等級仙人差,隻是二者所付出的努力根本不成比例,仙人即便每日不算勤奮的修煉,實力增長速度也遠比武人的快。所以這個世界還是修仙為主流。
而若是想要修仙則必須有靈根,因為靈根問題而斷絕了修仙之路的人不在少數。不由得呂守道又想起那身子瘦弱的星兒,一樣沒有靈根,但是資質卻是不錯,隻是不能修仙,可是日後一定可以在凡人世界闖出一番名堂,於是呂守道便把《五禽戲》交給星兒,也好讓他的身體不過於羸弱。
幾位年輕人又談些修真界的趣事趣聞,倒讓呂守道眼界大開。
酒宴散去,幾人紛紛走到房間,弋陽隨手布下一個警戒法陣,然後就坐在蒲團上修煉起來。
呂守道還是找不到進入行氣後期的法門,獸老感知到呂守道的內心著急,嗬嗬笑道:“小子,你現在的等級在同年齡中已經算是不錯了,可不能著急,這修煉向來是循序漸進,你可不能因為著急而產生心魔。”
呂守道心中一凜,暗道自己確實著急了,那心魔的危險他已經體驗過一次了,可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當下平複心情開始修煉起來。
獸老又說道:“因為我精通妖修法門所以也是不知道你們人類修士遇到瓶頸是該怎麼做,不過你可以問問你的那個仆人。”
“我的仆人?”呂守道有些疑惑,問道:“獸老,我什麼時候有仆人了?而且還可以指點我修煉?”
獸老嗬嗬笑道:“難道你忘了你的那個離合期仆人了嗎?”
呂守道這才知道獸老原來說的是那空欲老人,空欲老人為害眾多少女的罪狀,呂守道一直耿耿於懷,若不是看他有悔改之心,呂守道斷然不會輕饒,非得讓他魂飛魄散,神魂俱滅不可。所以讓他向空欲老人請教他是不會去的。
呂守道苦笑一聲,說道:“我再試試吧,實在不行我再向他求教。”
呂守道性子一向堅韌,並不是一遇到困難就想要躲避的,但是又不是迂腐之人,如果實在卡在這個瓶頸中,他也會拋下臉麵向空欲老人求教。
短短一夜過去,呂守道歎口氣,他還是沒有突破,或許是這裏靈氣太淡薄的原因,或許是他積累的還不夠,總之有一個原因讓他始終突破不了。
但是他的修為還是增加了,以他的天賦修煉一夜的修為足以抵得上普通人修煉十天的。
“天賦”是修仙者最重要的屬性,如果天賦不強雖然不一定泯然眾人,但是如果不花費別人數倍的時間去修煉,一定是取不到多大的成就。
呂守道的天賦極高,而且又勤奮,所以注定可以成就一番事業。可是若是機緣不在,照樣是區區眾多攀道者中的一員。
呂守道起身活動一陣繼續盤腿坐在蒲團上修煉。他還是修煉的本木劍法,隻有這個功法才能在築基期前可以讓他升級。
又是整整一天,呂守道的修為雖然不斷增加,可是依然沒有突破,他不由得歎口氣。“難道真的要去詢問空欲老人?”呂守道想了想如果明天還是沒有突破的話,他就要詢問一下了。以離合期大修士的經驗,應該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兒了。
呂守道洗漱一下,跑到樓下訂了一桌酒菜,諸位師兄一一走下樓,那司馬夫婦還是沒有來,呂守道不禁擔心起來,這可是兩天時間了,以化形期修士的大神通千裏之遙一踏而至,如果沒有意外又怎麼會足足耽擱了兩天之久呢?
不過見司馬運一臉輕鬆,顯然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父母,想必如果真有意外的話也是在可控範圍內,自己倒是不用太擔心了。
司馬運看著呂守道,知道他在擔心自己的父母,於是笑道:“呂師弟,可是在擔心家嚴?”
呂守道點點頭說道:“正是!以司馬前輩的手段,萬裏之遙,踏破虛空便可至,有怎麼會耽擱這麼久?怕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吧?”
司馬運笑道:“確實說是有意外。家嚴碰到了一個難纏的朋友,這個朋友和家嚴隻有數麵之緣,本就不在家嚴的邀請之內,可是那人非要來湊熱鬧,家嚴隻好同意,不曾想那人非要下一盤棋,不論輸贏,如果家嚴的提子是偶數他就免費幫助家嚴,如果是奇數那他就要收取一定的費用。那人是化形後期,距離化形後期大巔峰也僅有一步之遙,家嚴不敢得罪。本來以家嚴的意思是給予那人一部分錢財,可是那人脾氣古怪,非要和家嚴下棋,父親隻好和其對弈,二人的對弈很是精彩,家嚴想著提子是偶數那人自然想著提子是奇數,就這樣一直持續一夜之久,不過現在已經結束了,那人耍賴,在腳底偷偷藏了一枚白棋,不過被母親發現,所以在公證人了凡大師的證明下,那人要無償幫助父親。”
聽到司馬運的這一番話,呂守道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前輩高人總有許多古怪之處,想必這位下棋的前輩也是一個性情中人。
弋陽心中安定,他是大師兄而且修為最高,已經是金丹後期,對於這些師弟們的安全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真的會有血煞宗的人截殺他們,那麼弋陽會想方設法保護他們的安全。這下有了司馬宇前輩的護航,他肩膀上的擔子輕了許多。
呂守道心中放鬆,不禁多喝了幾杯。幾人的談話肆無忌憚,呂守道也聽得神馳心炫,得到不少修真界的秘辛和經驗。
幾人喝完酒已經是深夜,呂守道一個人飛到酒樓的屋頂,仰望著星空,兩個月亮閃爍著銀白色光芒,遠處的星辰不停的眨著眼。如果不是不時有一道遁光飛過,這情景倒也安謐美好。
平日裏難得一見的仙人在這凡人的城鎮中往來頻繁,倒是帶給凡人不少的機緣,甚至有的凡人被仙人看中收為弟子的不在少數。
呂守道看了一會兒星空,心中極為輕鬆,好像此刻放棄所有,就這樣去流浪。
可是就連月亮都是成雙成對的,他的地久又怎麼能配得上天長?
呂守道悠長一歎,麵色恢複了堅毅,既然流浪的生活自己過不上,那麼隻有埋首蹣跚前進。
又看了一會兒星空,正要下來修煉時,突然遠方天際劃過一道光芒,“流星……”
呂守道回到房間,盤腿坐在蒲團上開始修煉起來。
他的修為雖然還是在不斷增加,可是卻始終無法突破到行氣後期。
呂守道隻好不斷積累,希望能憑借深厚的基礎,看看有沒有突破的可能。
漫漫修仙道是充滿艱險的,這才是行氣中期到行氣後期,以呂守道的天賦就這樣卡住了,更別說築基期還有那金丹期和元嬰期了,到了築基期,以後每一個階段都是質的飛躍!同時瓶頸也愈發難以突破,非大智慧不可進入!
呂守道許久沒有進入冥想狀態,他心潮翻湧,想著:“明明突破的感覺越發明顯,可是怎麼就始終突破不了呢?到底問題出在哪裏呢?”
呂守道慢慢回憶自己的修仙之道,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又想到:“行氣後期是以吸納天地靈氣開發身體本源靈炁為根本,我的後天靈氣已經達到飽和,隻是先天之炁卻是始終沒有動靜,會不會和這個有關?”
隨後呂守道又想到:“根據師尊所說,這行氣期是開發體內的炁,為了後麵的培元期做準備。炁是天地萬物之本源,而培元期卻是可以培源固本,讓人體更加適合施放法術和增加壽命,隻有到達培元期,壽命才會增長到三百年之久。看來我的問題就是出自這‘元炁’上麵了。”
想明白後,呂守道渾身激動,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但是起碼有個突破方向了。
呂守道默念:“兩點一線鏡中觀……”做完晚課後,呂守道開始修煉,這次有了目標,呂守道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感悟身體內元炁中。
他的做法果然有效,不一會兒就感覺到那層隱隱約約的薄膜越來越淡。
他終於感悟到一絲身體內的元炁,這股元炁是如此微弱,好像在冷風中的燭火,雖然即將熄滅,但是給呂守道帶來了溫暖。
呂守道神識籠罩元炁,開始不斷波動起來,與天地元氣產生共鳴,他的元炁不斷壯大。
僅僅一夜過後,呂守道的精氣神和昨天有了天差地別,雖然還是沒有突破,但是呂守道卻感覺自己的方法正確,完全可以試一試,而且隨著元炁的強大他的氣息也愈發厚重,如果說先前他的呼吸羸弱的如同小孩一般,現在他的精氣神就好比是一個成年人。
呂守道深吸一口氣,然後調動體內的氣息經過新陳代謝,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呂守道睜開眼,眼中一道精光閃過,呂守道站起身活動一下.身體,打上來一些清水,供諸位師兄洗漱。
弋陽睜開眼,看到屋裏的清水,不由得會心一笑,越發喜歡這個小師弟。看向一旁已經洗漱完又進入修煉狀態的呂守道,心中有些驚訝,他發現呂守道的氣息非常厚重,遠超一般的同級修士,不由得弋陽感歎小師弟的天賦果然高,竟然領悟到培炁之法,看來不久後他就能突破到行氣後期了。
對於這幾天呂守道的煩躁弋陽也能感覺到,想來是因為久久無法突破到行氣後期而有些著急。弋陽看的真切,本來他是可以指點一下小師弟的,可是這種困在瓶頸中的經曆十分難得,但是又不可在這種瓶頸中久呆,所以弋陽打算過幾天再和小師弟談談。沒想到小師弟真的能憑借自己做出突破,讓弋陽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