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守道按照獸老所說,拿出數百枚中品靈石,在地上擺了一個簡易陣法,然後咬破中指,在陣法中央滴下一滴血液。
激活陣法,頓時一股股陰風傳來,呂守道沒想到陣法如此強大,一股奇特波動不斷在空欲界回蕩。
空欲老人大呼:“不好!”因為是靈體本來無形,他自然不懼刀砍火燒,可是一些奇特的攻擊方法還是可以攻擊到靈體的,可是這種方法無一不是上古之物,這小子怎麼會?
隨著波動越強,他的靈體也跟著一顫顫的,眼看就要潰散成殘念,雖然他還是死不了。但是殘念狀態下持續時間越長對他的修仙之途影響也就越深,甚至天賦跌落一個層次也有可能,他隻好從混沌能量下顯現出來。
看見天空中出現一個光影,呂守道暫時停止了法陣運轉,冷冷的看向半空中的空欲老人。
空欲老人看見呂守道眼中的冷色,心中直犯嘀咕,“要不我在此刻奪舍他?不可,我的靈體還沒成長到這種地步,奪舍不成反而被其吞噬,那我的殘念也逃不出了,那樣天地之間再也沒有我這號人物,還有那麼多美女人參果沒有吃,豈不是憾哉。”
呂守道見果真是空欲老人,不禁暗自僥幸,幸好有獸老提醒,不然不知道這老家夥還有多少手段,自己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境界!想到危險處,呂守道臉上不禁流下冷汗。
“獸老?有沒有辦法徹底消滅他!”呂守道在心裏問道。
獸老笑道:“一個離合期大修士的靈體可是大寶貝啊,你怎麼能放棄呢?”
呂守道在心底搖搖頭,說道:“獸老不知,此人作惡多端,多行不義,今日他必須要徹底消亡!”
獸老沉吟良久,說道:“你可知道離合期已經是渡過了一次天劫,這種人物已經得到天地的承認,滅殺此人會對你產生許多不好的影響。”
呂守道沒想到還有這種說法,問道:“獸老,具體的影響有哪些啊?”
“最主要的就是天地詛咒,可以讓你慢慢的遠離天道,無論是道法還是其餘方麵,你的注意力都不如以前。甚至你的天賦也會因此下降。其餘影響也有,但都可以克服,即便如此也會拖累你修仙的進度。”
呂守道想了許久,道心和正義之心在打架。
“此人罪大惡極,理當殺掉,以絕後患!”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畢竟犯下這麼多罪,其罪當斬!”
“殺一人可下地獄,救一人可勝七級浮屠,如是改好,對世人來說就是福音,可救萬民!”
“犯罪在先,改錯在後,如何處罰?當以標準定之!此人以遠超標準,當斬!”
“天地向來公平,既然讓此人通過天劫,那就代表其身價值。”
“天地自詡公平,即便功過參半,也躲不過我為其設置的死劫!”
“你也是天地一部分,自然有審判權利,可是萬物生存不易,不可舍棄一樣成全另一樣。具體還是看天意。”
……
呂守道一時間無法決斷,正猶豫間,那空欲老人說話了:“小友,別來無恙啊。”
呂守道冷哼一聲,說道:“空欲老賊!你今天是必死無疑了,死前有什麼話說!”
空欲老人眼神突然渙散,一時間戚戚然,閉上眼回憶這一生,和他有過歡好的女子不少,他慘害的女子也不少,雖然因肉身被毀,記憶也支離破碎,但是依然有幾個女子和他情深義重,這些女子都被仇家所殺,隻有寥寥幾人逃出來
想及傷心處,不由得流下幾滴眼淚。流淚舉動讓靈體一陣暗淡,眼看就要堅持不足,但空欲老人好想大哭一場,眼淚不計代價的流出。
呂守道看見空欲老賊竟然流淚了,不由得大驚,心中殺意頓時少了許多。
空欲老人哭了一會兒,讓好不容易凝聚的靈體又打回了原形。他睜開眼,對著呂守道說道:“小友,看來老夫今日是難逃一死了,那麼我隻有一個請求,帶著我的空欲界去玄東帝國找一位叫幺婆的老太,對她說,‘老賊已死,奈何橋畔亦有彼岸花。’。我死後彼岸花就會綻開在這空欲界,你隻需要摘一朵給幺婆,空欲界裏的所有還是歸你所有。唉,那麼,請小友動手吧!”
呂守道手中出現一個法力陣盤,眼看就要落在法陣上重新激活法陣,可是呂守道又猶豫了,“眼睛還是心靈的窗戶,眼淚更是心底的真心表白,看來這空欲老人真的是有改過之心。也罷,也罷。”
呂守道長歎一聲,在心底說道:“獸老,有沒有辦法徹底控製這空欲老賊,讓我聽命與我?”
獸老也是一喜,說道:“改變主意了?”
“嗯,我看空欲老賊是真心改過,不如給他一個機會。”
“好吧,我傳給你一門上古傀儡術:隨龍伴鳳法訣!”
呂守道閉上眼,不一會兒一個紫色識團出現在他的腦海,他心中大驚按照顏色分級,這紫色識團等級相當高了。
識團等級由低到高,分別是白色、綠色、藍色、黃色、紫色、紅色,還有最高等級的橙色。
呂守道將陣盤遞給風嵐,吩咐她看緊空欲老賊,自己盤腿坐下,開始消化識團。
風嵐並不知道空欲老賊犯下的那些惡事,不過呂郎既然讓自己看緊空欲老賊,自然有其道理。
空欲老人看到陣盤到了一個女子手中,往日他定然色眯眯的盯著美女看,可是他在生死之際得到心境上的突破,對於美色反而看的淡了,他有預感若是能渡過此劫,給他一百年的修煉時間,定然可以離合期前期,到達中期!不過現在看來自己是沒有機會了,這具靈體即便呂守道不用法陣摧毀,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這紫級識團果真難以消化,半個時辰才消化了一點,僅這一點就讓他受益匪淺,掌握了一門控製人的法門。
呂守道收功,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站起身,全身的法力凝聚右手食指,在某種規則下,右手食指散發著神秘的光芒,呂守道走到空欲老賊的麵前,把食指按在老賊的額頭,空欲老人安詳的閉上眼,“幺婆、靈兒,還有那些我負過的,沒有負過的女孩兒們!下一輩子再見了。”
沒有想象中的與這方世界脫離的感覺,反而聯係更加深了。
一陣強烈的白光從空欲老人的靈體中散發出來,此刻空欲老人好像變成了一個驕陽。
呂守道沒想到反應這麼大。強光僅僅持續了數個呼吸便暗淡下來,一個蹴鞠般大小的結晶體從半空中掉落下來。
空欲老人疑惑的望著這個結晶體,他知道這是從自己的靈體上凝聚出來的。可是自己並沒有感知到力量的衰減,反而靈體穩固了,這是怎麼回事?
“獸老,這是什麼?”呂守道不知道的自然要問幾乎無所不知的獸老了。
獸老此刻驚訝的都忍不住要出竅了,不過他現在的靈魂力量太弱,出竅的話無論對他還是對呂守道都沒有好處。
“這是囚魂法球!即便是上古時代也是無比珍貴之物,隻有少概率會在靈魂力量解決衰減的情況下能形成。靈魂有兩個方麵,一個是靈,一個是魂,二者並不一樣。魂的等級急劇衰落在一定條件下就會產生囚魂法球,也就是此物。靈的急劇衰落也會產生噬靈法球,也是隻有在極低情況下才能產生。”
呂守道把囚魂法球收起來雖然暫時不知道這個結晶的作用,但是獸老肯定知道的,不過此刻不是詢問的時候。
那空欲老人還在疑惑自己為什麼沒死,而且他隱隱感覺到靈魂的部位少了什麼,可是明明自己的靈體已經穩固了啊,究竟是少了什麼呢?他感覺修仙之途突然充滿了荊棘,再也不複先前的自信,可是那些對仙途的感悟還在,為什麼自己的自信心反而淡了呢。
呂守道對著空欲老人說道:“老賊我已給你下了傀儡術,你現在的性命在我一念之間,要是不想死就好好聽我的話!”
空欲老人大喜,沒想到真的躲過此劫!趕緊誠惶誠恐的跪下,說道:“老朽見過主人。”
“不用喊我主人,叫我少爺就好。這期間你好好養傷,幫我看管藥田。”
“是,少爺。”
呂守道轉首對著風嵐說道:“我們走吧。回到屋裏我在給你慢慢說。”呂守道本來是想帶著風嵐欣賞沙灘美景來著,可是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風嵐點點頭,牽住呂守道的手。紅光一閃,呂守道出現在屋內。
呂守道簡單說起這空欲界的來曆,風嵐好像聽一個傳奇故事一般,心中不禁為呂郎的膽識和智謀敬佩不已。
待他講完,天色已經很晚了,於是呂守道把唯一的一張床讓給了風嵐,自己在蒲團上冥想而來一夜。
一夜過後,不管多麼冰冷的月色,也會慢慢沉寂在虛空中,把“地盤”留給旭旭升起的穹日。
呂守道早早醒來,發現風嵐已經起床在做早飯,昨日一天二人都未吃食,現在他們還沒有達到辟穀期,正常的吃食還是必須的。
呂守道正想嚐嚐風嵐的手藝,所以隻是在廚房打下手,並沒有參與做飯,不一會兒幾道菜和幾碗米飯就做好了。
呂守道和風嵐相對而坐,麵前是幾道簡單但香氣撲鼻的飯菜。呂守道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香的他差點把舌頭都咬下來。
風嵐看見呂守道的狼吞虎咽,不由得心喜。
二人吃過早飯,呂守道說道:“嵐兒,等會我帶你去找師尊,和他告知一聲我來的消息,並把此次選婿大會的事說一說。”
風嵐臉紅的說道:“你先去出去等一會兒,我洗漱一下再換上幾身新衣服。”
呂守道隻好出去。
弟子居房間雖然不大,但是五髒俱全,洗漱間自然也有。
呂守道在屋外的一處石階上坐著,嘴裏叼著一根草莖,看著遠方的朝陽,等了好一會兒,朝陽逐漸散發出刺眼的光芒,呂守道不敢再直視。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呂守道向風嵐看去,旭日初升的穹日光照已然強烈,隻看見風嵐鍍上了一層金光,好像一位在陽光下靜立的雪梨花。呂守道吐出嘴裏的草莖,不知怎麼的想道:“這草莖始終不如家鄉田壟間的甜。”
呂守道帶著風嵐向墨雲的幻天福地飛去。路上自然用維思符和師尊說過話了,墨雲也對此次大考有些興趣,讓呂守道趕緊過來。
呂守道很快來到那汪清泉旁,取出墨雲送的那麵玉牌,注入法力,麵前的幻象破解,一個洞府出現在呂守道麵前。
呂守道和風嵐走到洞府前,風嵐看到洞口的對聯,心中觸動,低吟道:“心思意想終化塵,唯銘傲骨與妾痕。你的師父恐怕是個多情浪子。”
“姑娘所言極是,我夫君正是多情浪子。”一名豔婦從洞府走出,看見風嵐不禁眼神一亮。
呂守道趕緊走過去,拱手說道:“見過二師娘!”
風嵐也行了一個女子禮說道:“見過前輩!”
玲瓏趕緊說道:“快進來吧。你師父正準備出遠門呢,聽到你的傳音,決定多呆半天。”
呂守道有些誠惶誠恐,連忙說道:“讓師尊等我這個弟子,實在有些不孝。嵐兒,我們趕快進去吧。”
玲瓏在前麵領路,呂守道和風嵐走在後麵,幾人來到一處偏殿,一張太師椅上端著這一位慈眉善目的長者,正是墨雲上神。
呂守道趕緊作揖,朗聲說道:“弟子見過師尊。”
風嵐做了個萬福,說道:“風嵐見過前輩。”
墨雲笑著說道:“果真秀麗,我家守道倒是配不上姑娘了。”
風嵐臉色一紅,說道:“我與呂郎早就相識,我的身份想必瞞不過上神,呂郎正是我的渡人。”
墨雲說道:“果然如此,我早已知道你的妖修身份,沒想到你會是守道的渡人。快快坐下吧。”
風嵐誠恐說道:“夫君都站著,嵐兒豈敢坐下。”
墨雲笑道:“守道你也一起坐下吧。”
呂守道點頭和風嵐坐在下首。
墨雲問道:“守道你說說這次選婿大會吧。”一旁的玲瓏也嘰嘰喳喳的插嘴道:“對啊,乖徒兒快說說外麵的事,自從靈夢懷孕我就沒出過這幻天福地呢,快給我說說外麵好玩的事。”
呂守道一言一語的說起來,他的口才本就不錯,此刻說出來讓人有種身臨其境之感,當然血煞宗那雷緒甲他也著重說了出來,話裏無不鄙夷。
末了,墨雲說道:“那紫雷真人素來鬼點子極多,我與其交好多年,最知其脾性,果然你們這些考員被折磨的不輕。你說的這華容道我倒還真的有些感興趣,明日去找紫雷真人弄一副玩玩,也好給玲瓏她們解解悶。”
玲瓏聽到大喜,說道:“既然決定去弄那華容道,何必明天再去呢,今天去弄來不好嗎?而且你有雷霆之羽,完全可以踏破虛空,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墨雲看著玲瓏的乞求神色,隻好說道:“好吧,我等會就去取來。”
呂守道知道自己該告辭了,於是說道:“師尊,我有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我想和風嵐去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