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守道從儲物袋取出那顆五彩骷髏頭,放在桌子上的一麵綢緞上。
明月穀主掌下的坊市信譽有保證,不會出現吞沒寶物,店大欺客的現象。
那櫃員一看五彩骷髏頭,神色一變,拿起來細看幾眼,小心放到綢緞上,向呂守道一躬腰說道:“此物是個重寶,閣下稍等片刻,我去請大師傅來定價格。”
來萬寶閣賣東西,是有過程的,先是由櫃員初步鑒定寶物的優劣,如果寶物珍貴,不好定價,就需要去請大師傅,由大師傅再仔細鑒定,然後定價。
呂守道坐在茶座上,端起一杯涼茶輕抿一口,隻覺得甘甜可口,不愧是那小男孩著重提到的店鋪,就連招待客人的茶品都如此珍貴。
呂守道並沒有等太長時間,一個白胡子老頭就出現門口,呂守道趕緊站起來作揖,老者回了一禮,看清綢緞上的五彩骷髏頭,心中震驚。快走幾步來到寶物麵前,捧起來拿起一個放大鏡細細觀看。看了片刻,伸出右手食指才骷髏頭的空蕩蕩的眼眶出摳了一下,然後把食指放在舌尖一舔,暗自點頭,心中有了主意。
“客官,這件寶物你打算多少出手?”此言在於探一下呂守道的底,看其對這五彩煉究竟知道多少。
呂守道一副淡然神色,說道:“大師傅盡管開價,不用探我口風。”
老者曬然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這個數如何?”
老者伸出五根手指頭。
呂守道心中暗罵,這代表多少啊,五十枚還是五百枚?呂守道自然不可能問出口,隻是伸出八根手指頭,在老者麵前晃了晃。
老者咬咬牙伸出六根手指頭,並說道:“最多這個數,這五彩煉是采用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人的頭骨煉就而成的,對魔功修煉有加幅作用,可是最多到築基期就無法使用了,所以縱然珍貴,可是作用對於強者有限,所以最多六百枚中品靈石。”
“什麼?原來是六百枚中品靈石!”呂守道心中笑開了話,表麵依然如常,說道:“好吧,就按大師傅的價。”
老者臉上露出喜色,像這種加幅類的寶物本來就是熱銷品,這單生意還是萬寶閣賺了,不過萬寶閣給的價格還算公道,並沒有欺客。
二人的交易很快完成,呂守道走出萬寶閣,看見小男孩還在門口等著自己。剛剛賺了一大筆錢,心中愉快,話也就多了起來,和小男孩聊天過程中,他知道小男孩是叫小得子,還有二個凡人妹妹,其父母早亡,二人相依為命,小男孩有奇遇,得以入得仙門,其妹妹卻身無靈根,而且還患有重病。
言談中,呂守道對小男孩唏噓不已,忙取出一枚中品靈石塞給小得子,小得子死活不要,呂守道提出這是給小得子妹妹看病的錢,小得子隻好收下,對呂守道更加熱情了。
在小得子的引領下,呂守道又把身上整理出來的符紙賣了出去,又得到數十枚下品靈石,與五彩煉相比自然是小巫見大巫。何嶽鎮怎麼會有如此重寶,呂守道猜測可能和那名追殺他的黑衣人有關。
呂守道猜測的沒錯,何嶽鎮是黑衣人選定的爐鼎,所修功法本來就有殘缺,隻要黑衣人施法,何嶽鎮的所有修為會在一瞬間被黑衣人吸收殆盡,黑衣人可以借此突破蛻凡境,結成魔丹。可是要想達到這一步,何嶽鎮的修為必須達到築基期,所以為了讓何嶽鎮盡快修煉突破,黑衣人便把五彩煉交給何嶽鎮使用,沒想到最後反而便宜了呂守道。
身上既然有錢了,呂守道準備看看有什麼合適的法寶和丹藥,在小得子的引領下,呂守道進入集市,這是攤位最多的地方。呂守道對小得子說道:“小得子,你可以離開了,我要單獨逛逛。”
“哎!仙長這是我的維思符,以後還有用的著我的地方盡管傳音。”
呂守道接過,小得子對著呂守道笑了笑,隨即轉身離開。
小得子走後,呂守道就在集市逛了起來,因為附近人多,對神念的幹擾很大,呂守道無法散開神念細細查看攤位上的東西,隻好每一處攤位都停留一陣。
這些攤位對應的人大部分都是築基以下,畢竟沒錢開鋪子隻能來擺攤的人也沒有什麼好東西。
不過這其中也有寶珠蒙塵的不世出的寶物。
呂守道走過一個個攤位什麼都沒買,此刻見前方又有一處攤位,隻是顧客寥寥,呂守道本來也不想多呆,可是就在呂守道途徑此處攤位時,右手食指的空欲戒指猛烈震動起來,呂守道神色詫異,接著又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去,似乎不經意間掃過攤位一眼,呂守道停下腳步,在攤位麵前蹲下來,拿起一把鬆紋劍,說道:“我正缺一把好劍,這把劍多少靈石?”
攤主是個秀麗的姑娘,見終於有客人光顧,小臉上露出喜色,說道:“隻要十五枚下品靈石!”
呂守道笑了一聲取出一枚中品靈石遞給攤主,攤主見對方一出手就是中品靈石,頓時大喜過望,說道:“客官稍等一下,我去換零錢!”
“哎!先別去,我還要一些東西呢。”
姑娘更是大喜,紅著臉重新坐下來。
空欲戒指發出的震動越來越強烈,幾乎連帶著他的食指都跟著抖動起來。呂守道不作聲色的把右手縮進寬大的道袍內。
攤位上的東西並不多,僅有數十件,呂守道一一拿起觀摩,終於確定引起空欲戒指震動的就是眼前此物,這是一枚看上去如同石頭的東西。
呂守道不顯痕跡的把石頭重放回攤位上,拿起數件東西,“這個……還有這個……”呂守道一連拿起三樣東西,女孩兒秀臉上喜色更重。
“一共多少錢?”
“算您五十枚下品靈石!”
“這是何物?”呂守道似乎對那塊石頭頗有興趣。
“我也不知道,這是哥哥帶回來的,隻是堅硬無比,哥哥的飛劍都不能留下一絲痕跡。”
“那再算上這塊石頭吧。”呂守道看似不在意地說道。
“哎!算您六十枚下品靈石吧。給您,這是您的找零。”
呂守道接過來,把所有物品放入儲物袋,心中狂喜。空欲界本來就是一處芥子空間,能引起空欲界如此反應的,恐怕是件了不得的異寶。
得到如此秘寶,呂守道不再亂逛,走出坊市,直飛明月穀。
片刻後,呂守道返回弟子居,取出那塊石頭,左看右看不知有何奇異之處。取出一張鑒定符貼在上麵,往空影盤注入法力,一麵光幕上浮現幾個字:“奇怪的石頭!”僅此而已,再無其他信息。
既然鑒定符不起作用,呂守道拿著石頭,右手食指紅光一閃,呂守道身形消失在原地,進入空欲界。
空欲界一處草坪上,呂守道拿著石頭,還是沒有什麼發現,空欲界也不再震動。石頭拿在手中,隻是覺得比普通石塊堅硬一些,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看了半天依舊無果,呂守道的維思符此刻突然震動起來,一麵光幕形成,上麵有幾句話:“師弟,每十年一次的親傳弟子大比就要開始,我來接師弟去鬥靈場。”落款正是遊鴻飛。
呂守道回道:“師兄,我才剛入門不久,道法淺薄,遠遠不是你們的對手呀。”
遊鴻飛又道:“嗬嗬,不會讓師弟比鬥的,師弟隻觀戰便好。”
呂守道這才放鬆下來,說道:“我這就準備一下。”說完維思符失去靈光,飄落在呂守道掌心,收好維思符後,呂守道看看手中的石塊,無奈的笑笑,隨手扔在一旁的草地上。
出來空欲界,呂守道換了一身青色道袍,把換下的髒道袍泡在水盆中,又加入一些皂粉。
煉丹師在實驗丹方時總會有失敗的時候,那些失敗品大部分都是無用之物,但往往有些失敗品有特殊的功效,比如這皂粉,就是一位煉丹師的失敗產物,用來洗破舊衣物很有奇效。
做完這一切,遊鴻飛也來了,呂守道和遊鴻飛各自架著一朵仙雲向碧霄峰後山飛去。
碧霄峰後山兩側脊坡光滑挺拔,其下懸崖深邃,雲濤隱伏。有一龐大的陣法建在一處平台上,陣法足足百丈見方。
呂守道來後見墨雲六徒已經等待多時。幾位長發老者坐在法陣外麵的座位上,墨雲六徒在下首站著。
呂守道停下雲頭,和遊鴻飛一起對著那幾名老者作揖施禮,朗聲說道:“見過師尊,見過諸位師叔、師伯。”
說完,遊鴻飛向弟子那邊走去,而呂守道再次對著諸位師兄師姐作揖,說道:“見過諸位師兄、師姐。”
那幾位老者摸著胡須,微笑著看著呂守道,不住點頭,有一名老者對著墨雲說道:“孤蒼,這便是你的那位小弟子嗎?”
墨雲笑道:“正是!我這弟子如何?”
“不錯,不錯,玲瓏剔透,資質不凡,是個好材料。”
墨雲哈哈大笑,站起身朗聲說道:“我碧霄宮每十年一次的親傳弟子比鬥現在開始,就你們六人,也不用抽簽,就自行選擇對手吧。”
靜月嬌聲一笑,對著背著一個巨大葫蘆的邋遢漢子說道:“聽說龍緒師兄最近修為大漲,師妹不才特請教一番。”
龍緒苦著臉說道:“請教不敢當。還望師妹等會手下留情。”
靜月一笑,對著幾位師叔師伯施了一禮,然後走上台階,坐在法陣一旁的蒲團之上,閉上雙眼。龍緒同樣作為,盤坐在另一塊蒲團上。
兩道身影突然出現在法陣之上,呂守道看去正是師姐靜月和師兄龍緒,望著法陣和坐在蒲團上的二人,呂守道嘖嘖稱奇。沒想到這法陣竟然可以幻化而成兩道虛影,這樣一來無論再如何施展手段都不怕收手不及從而造成死傷了。
法陣中的龍緒打著哈欠,似乎對這場比鬥不是很在意,靜月似乎知道龍緒的性子,從容不迫的取出一條紅綢,對著龍緒喝道:“師兄!看法寶!”
紅綢迎風一漲,向龍緒卷去,龍緒沒精打采的一掐訣,背後的葫蘆噴出數十丈火雲,靜月法訣一變,紅綢上寒氣湧動,僅僅片刻紅色的綢緞變成白色,而且散發股股寒氣。
白綢裹挾住火雲,不一會兒場中白霧彌漫。
呂守道見師兄師姐如此鬥法,心馳神炫,暗道精彩精彩,好看好看。
白霧一會兒散去,隻見白綢重新變成紅綢,裹成一個圓球,裏麵不時有隆隆巨響,而場中不見龍緒身影,想必是被裹進紅綢中。
靜月臉上漸漸析出細汗,紅綢向內縮進一點,但隨著隆隆巨響,又往外漲一點。靜月臉上漸漸變紅,咬牙跺腳暗罵龍緒不會讓著她一點,實則在墨雲幾人眼裏龍緒已經讓了靜月許多了,總不能讓龍緒站著不動任她施法吧。
靜月渾身開始顫抖起來,可是紅綢內的隆隆巨響越發清晰,靜月咬牙放出最後一點法力,整個人放棄了對紅綢的操縱。
紅綢內的隆隆巨響如在耳邊,“刺啦”一聲,紅綢頓時層層裂開。
“哈哈哈,靜月師妹,師兄在裏麵可差點悶死了。”無數頭顱大小的火球從裂口噴出,一道人影坐在巨大的葫蘆上哈哈大笑盡顯豪放之態。
靜月冷著臉,收回紅綢,朗聲說道:“師兄道法高深,這一戰我是敗了,不過十年後我再來討教!”
龍緒法訣一引,火球紛紛倦鳥歸巢進入葫蘆。朗聲說道:“師兄隨時恭候師妹的挑戰。”
法陣上有六芒星陣旋轉,並向法陣中央縮進,最終化成一個光點,法陣隨即關閉,二人的身影從法陣中退出,龍緒和靜月從蒲團上站起來,走到墨雲上神麵前恭敬一拜。
墨雲點點頭,說道:“龍緒的九陽天火威力已經成型,不過還有些生澀感。至於靜月,敗得不冤枉,雖然紅袖是件不錯的法寶,可是不能總依賴她,我知道你迫切希望紅袖產生法寶器靈,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件事需要循序漸進,你也得多學其他一些法門。好了,你們二人退下,且看你的師兄弟如何。”
“多謝師尊指點!”二人齊喊,然後推到一邊,看其餘人的比鬥。
遊鴻飛站起身對著君越說:“君越師弟,不如我們下場切磋一下?”
君越微微一笑,說道:“正有此意!”
二人先是對著師叔師伯施了禮,然後盤腿坐在蒲團上,法陣啟動,二人的虛影出現在法陣上。
遊鴻飛取出一把靈動飛劍,而君越手中光華一閃,卻是多了一柄長槍。
遊鴻飛一掐訣,飛劍向君越頭顱斬去,君越眼神一亮,大喝道:“來得好!”
舉起長槍一嗑,飛劍倒飛而去,遊鴻飛手舞足蹈,飛劍上下翻飛從不同角度進攻君越。
君越自幼喜歡武人的體術,對此頗有專研,此刻長槍一招一式格擋住飛劍,遊鴻飛遙控飛劍許久不能對君越產生一絲一毫的威脅。
遊鴻飛召回飛劍,對著君越笑道:“沒想到凡人創就的體術在師弟用來,威力竟然如此之大。接下來師兄可要小心了!”
君越抿嘴一笑,並不在意,槍在手,無所畏懼。
遊鴻飛右手並劍指放於眉心,調動全身法力,髓海中一柄光劍感受到眉心處的召喚,清鳴一聲。遊鴻飛手中的飛劍同樣發出一聲劍鳴,響徹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