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縱馬江湖行善事

沒人知道穹日大陸什麼時候開始的修仙文明,在這數萬年的時間中,無數前輩英烈引領修仙科技,這八音盒就是其中一種,八音盒可以將遠處的聲音通過無處不在的法士塔傳給終端。

像八音盒這般的修真科技還有很多,如先前幾日呂守道領取入門具裹時,那位匡然師兄使用的銅鏡把他的肖像印在黃紙上便是一種攝影科技。

呂守道聽著八音盒裏麵的聲音,不覺間進入睡夢,夢裏他禦劍飛行正暢快間,突然天黑了,有魔音貫耳“桀桀……”

呂守道大喊:“萬首魔!”從帳篷半坐起身,不想胸前掉下一物,正是那整整播放了一夜已然失去靈力供應的八音盒。呂守道打開帳篷,外麵已經天光大放。呂守道收拾一番,並未發現萬攏四象陣有觸動的跡象,這代表陣盤還可以重複使用,把陣盤小心收好,呂守道簡單做些吃食,繼續禦劍向十萬大山飛去。

這一路途是極遠的,縱然破雲飛劍速度不慢沒有數日之功也是飛不到的。眼見天色又晚,而前方好似有個村鎮,怕引起鎮民害怕呂守道遠遠降落,然後步行往村鎮走去。

村鎮好似世外桃源,有一條小河流過,河邊拂柳依依,這時節正是草長鶯飛,蜂蝶圍繞豔花飛舞,有幾個身著花衣的少女嬉笑打罵,更添一份風情。

顯眼的是村鎮口有一個牌樓,上麵寫著“桃源村”三個字。牌樓旁邊是一座竹枝搭成的涼亭,有幾名老者拿著蒲扇搖著,一派休閑。竹亭之側並肩生著兩棵大鬆樹,枝幹虯盤,隻怕已是數百年的古樹。蒼鬆翠竹,清幽無比。

呂守道走到河邊,洗了一把臉,早有人對呂守道好奇,有幾名稚子對著呂守道指指點點。呂守道手做蓮花狀,捧了一捧清水,飲下後隻感覺甘甜非常。

呂守道走進桃源村,眼見那幾名小孩子害怕的望著自己,呂守道打開儲物袋,把手伸入胸前,掩飾住光華,裝作取東西的模樣。手中多了幾個仙桃,這桃子是雨果讓他帶在路上吃的,他還沒有吃完。

拿著桃子晃了晃,那群小孩中有一個年長的笑著走上來,接過桃子,捧在懷裏,和夥伴們分享去了。

呂守道眼見村子邊上就有一處人家,有一老婦依偎在一間石屋門口做著針線活。呂守道走過去,笑說道:“老夫人,在下遊學到此,見天色已晚無處可托,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老夫人是否可以相通?”

老婦抬起頭來,笑著說道:“可以,可以,不過明日.你得幫我幹一下農活,我們家隻有女眷,並無男人。”

老婦臉上雖皺紋密布,但口齒倒還伶俐,這一張嘴,上下牙齒竟沒少半顆。

呂守道說道:“可以,不過我還得繼續去南方遊學,隻有一天時限。”

“喲,那不用幹了,你們這些先生柔弱的很,還不如我家女兒呢。”

呂守道笑笑倒也不反駁,他入得鑄基大道,身體已經不像以前那般柔弱了。

此刻一名農婦挎著一個籃子遠遠疾步走來,見到呂守道這個陌生人,神色一變,快走幾步來到老婦身前,警惕的望著呂守道。說道:“你是幹啥子哩?”

“在下呂守道,遊學先生一個,遊學至此,見天色已晚,前來投宿。”

農婦倒有幾分姿色,雖麻布衣裳但不掩豔光。聽到呂守道的話,農婦說道:“俺叫秀兒,大字不識一個,最佩服您這些先生了,今日您就住在俺家吧。”

呂守道露出喜色。

“快進屋喝水,俺給你做蛋炒香椿芽,這可是美味。”

老婦笑著看著呂守道,似乎想起什麼,隨後悠長一歎。拿著針線,可是天色已晚,加上老眼昏花,死活縫不上最後一道口子,隻好作罷,明日再縫。

呂守道受到熱情接待,秀兒一直詢問自己的名字怎麼寫,呂守道用碳灰在黃紙上寫下“秀兒”二個字,秀兒如獲至寶,拿著碳灰在地上一遍一遍寫著。

到了晚上,呂守道躺在床上進入睡眠。深夜,他被一陣陣的敲門聲驚醒。走到窗戶旁,向屋外看去。

“當當當!”

“臭婆娘,快開門!”

“嗚嗚嗚,你走吧,不要再來了,家裏沒錢了!”

“沒錢?老子把你賣到妓院!”

“嗚嗚嗚!”

“快開門!不然我踹門了!”

呂守道聽得仔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老婦在屋裏大喊:“該死的混蛋,當年老娘就不該答應讓你入贅!”

“老不死的,你怎麼還沒死!當心我進來打死你!”

老婦氣的“咳咳咳”,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呂守道緊握雙拳,一臉憤懣之色。

外麵傳來瘋狂的踹門聲,秀兒進來裏屋拿了一把剪刀出去,“死鬼!你再作孽,我就死在你麵前!”

“死就死!”踹門聲反而更大。

秀兒想到這悲苦的一生,眼神絕望之色越顯,高高舉起剪刀猛然向心口一刺,“對不起了,母親!”

想象中的疼痛並未到來,一個有力的手緊緊握住剪刀。秀兒一見呂守道走了出來,一臉慌色,小聲道:“先生快快翻牆逃跑,外麵有賊人。”

呂守道笑笑:“邪不壓正,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賊人。”話音不小,外麵的賊人自然能聽到。

“好啊,臭婆娘,原來你背著我偷漢子,看我不把你這對奸夫淫婦打死!”踹門聲更大。

“老大,打死前能不能讓我們嚐嚐味?”

“好!讓你們每個人都嚐嚐!”

“老大威武!”小嘍嘍也加入踹門行列,眼見木門就要被踹開。秀兒一臉急色,她死了不要緊,若是連累先生,那就是罪過了。

呂劍豪走到門前一下子打開門閂。“哎喲!”門外的賊人揣在空處,撲倒院裏,吃了個“狗啃泥”。

秀兒嚇得花容失色“哎呀”一叫,躲在呂守道身後,握緊剪刀,隨時準備貞烈赴死。

“好呀,好呀!”說話之人嘴有些漏風,手裏捧著一根斷齒,嘴裏鮮血淋漓,昏暗的燈光下,一臉猙獰。

幾個小嘍嘍同樣撲倒在地,賊人眼見一個小白臉負手立在月色之下正氣凜然。心想:“原來是個柔弱書生,像這般人總是相信聖賢之事,恐怕是想英雄救美,卻是僅憑一腔熱血,實則半分實力皆無,斷然不是自己的對手!”

“給我狠狠地打!”賊人怒指呂守道說道。

秀兒哭喊著攔在呂守道身前,跪在地上,求道:“你不要再作孽了,這位是先生啊!”

“先生?恐怕是你的情夫吧!淫婦!待會再收拾你,給我打死這個小白臉!”

小嘍嘍們呼嘯一擁而上,呂守道暗運法力,飛躍半空連踹數腳,小嘍嘍們吐血倒飛出去,“老大,點子紮手!”一名瘦小的小嘍囉捂住胸口,一臉痛苦。

賊人大驚,往後退了幾步,不管手下,就要逃跑。呂守道一步步向其走去。

“你……你別過來啊……”賊人咽口唾沫轉身就要逃離,呂守道一躍,躍起數丈高,一掌拍在賊人頭頂。

“啪!”賊人頭骨頓時斷裂,口鼻流血,倒在地上聲息全無。

“啊啊啊……”秀兒嚇得大叫起來,其餘小嘍囉掙紮起身,向外跑去,呂守道喝道:“把屍體帶走!”

小嘍囉不敢不聽,幾人抬起賊人的屍體向村外倉皇逃去。

呂守道走近秀兒,秀兒嚇得連連後退,呂守道趕緊說:“我不會傷害你的,那名賊人是何身份嗎,怎麼會在此放肆?”

秀兒好一會兒才平定心中的恐慌,老婦在賊人撞門時就站在門框邊將一切看的仔細,見秀兒嚇得魂不附體,輕聲說道:“唉……先生請進屋細說,秀兒給先生燒水。”

秀兒點點頭,不敢看呂守道,轉向柴房燒水,此刻已到五更鼓,雞鳴曉光。

呂守道坐下來看看老婦會說些什麼。

“我們家老鬼死的早,讓老身一人將秀兒拉扯大,秀兒幼時便出落的好似水中青蓮,豔名遠播。到十六上門提親者都踏破門檻了,可是我隻有秀兒這一個丫頭,要是她被人家娶走了,我獨身一人怎麼辦?所以我一直想入贅一個女婿,這也怪我,怪我私心太重,硬是給秀兒找了一個入贅的女婿。這女婿剛進門時還好,下地幹活裏裏外外樣樣可以,可是好景沒長惡狼脾性便顯露無疑。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先是把家裏敗壞光了,又糟蹋街坊領居,弄得整個村子烏煙瘴氣,村長忍受不住,向鎮上寫了一封聯名驅逐信,把賊人驅逐桃源村,沒想到賊人竟然落草為寇,幹起了強人,我後悔啊,怨自己當初怎麼看上了賊子呢……”

呂守道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他不禁覺得自己擊殺賊人的手段是必要的,如此惡徒本不應該活在此世。

秀兒此刻端著茶壺走入客廳,給呂守道倒上一杯熱茶,呂守道見秀兒梨花帶雨,顯然已經哭過一陣,心中不忍,悠長一歎,說道:“現在賊人被我擊殺,秀兒你可以和老夫人安穩生活了。”

“秀兒多謝先生義舉,隻是這桃源村出了人命,我們不可能再待下去了。”秀兒神色黯然。

呂守道一驚,說道:“為何不能再待下去?”

“官府肯定會調查的,我們隻能躲著,畢竟出了人命。”

“那賊人的性命又有何可惜的,死了一個強人,官府應該高興呀。”

“那也得需要不少銀子打通官司,不然還是要判罪的。”

呂守道默然,若說靈石他倒有幾顆,可是這銀兩他卻沒有半分。他也幫不上什麼忙。隻好歎息一聲,說道:“天涯埋白骨,你一個弱女子和一個老婦人又能躲到哪裏去?”

老婦咳嗽幾聲,說道:“本來不想連累先生的。我有一個遠房親戚可以收留我們。”

呂守道這才鬆口氣,不然按他的俠心,此事沒有一個好的結局他是定然不會離去的,雖說師門任務重要,但涉及到道心的事更加重要。

淩晨的冷風刮在半開的窗戶上,窗紙呼啦作響。

呂守道喝下熱茶,隻感覺肺腑滾燙,吐出一口熱氣,說道:“在下還需遠遊,就不多叨擾了,這便離開。”

老婦站起身送呂守道走出屋外。呂守道走到村外,見四下無人喚出飛劍繼續向南飛去。

待呂守道走後,秀兒攙扶著老婦坐下,泣聲說道:“母親,我們哪有遠房親戚?”

“唉,若不這樣說,先生斷然不會離去,官府降罪下來怕是要連累先生了。”

“那……那我們怎麼辦?”

“你去找老村長,看看他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哎!”

此刻天光大放,秀兒快步向老村長家走去。沒走幾步,眼見遠處有幾名捕快向自己這邊走來,先前那賊人的一個小嘍囉遠遠看見秀兒,指了指她,捕快加快腳步,走到秀兒麵前。秀兒早就嚇得移不動步伐。

捕快取出一副鐐銬,一下子拷住秀兒,秀兒心中傷心害怕,不敢放聲大哭,隻好默默流淚。

呂守道行了一件善事,雖然結局不算美好,但為世間除了一惡,心情自然舒暢。

沒飛出多遠,遠遠的看見一個鎮子,呂守道腹中饑火難耐,隻得引下飛劍步行進入鎮子。鎮子不小,人流密集,呂守道走在街上,見有一當鋪,心中思考片刻,在無人之處取出一件華裳,正是何嶽鎮儲物袋的衣服。走進當鋪,把華裳放在櫃台,呂守道笑著說道:“老板這件錦羅華裳值多少錢?”

當鋪老板見呂守道氣度不凡,雖一臉風塵,但不掩瑕光,整個人如同出世青蓮,老板暗歎好一個濁世君子!不敢怠慢,拿出一個特殊的鏡子仔細觀看華裳的衣料。

呂守道好奇老板手中的鏡子,這麵鏡子竟可以放大物象,呂守道看的仔細,老板並無半分法力,卻能實現隻有法術才能實現效果,這麵鏡子可以由普通人使用,看來是珍貴之物了。

看了片刻,老板咳嗽幾聲,說道:“客官,這華裳衣料華貴,做工精細,可以典當不少錢,可是我們是小本買賣,若是您老願意的話,我給您出二十兩白銀!您看怎麼樣?”

呂守道笑道:“可以,二十兩不少了。”

老板麵有喜光,趕緊寫好單據,並奉上二十兩碎銀,呂守道接過。

呂守道找到一處小飯館,吃了幾個包子,喝了一碗豆漿,腹中饑火才滅,又買了幾十個饅頭,以備路上吃。

正要走出鎮子,突然前方有騷動。

“打死她,淫婦!”

“判她死罪!淫婦!”

呂守道有種不妙的感覺,擠開眾人,有一輛囚車,車上正有一名女子。呂守道定睛看去,女子臉上雖沾滿蛋液和爛茶葉,依稀可見正是那秀兒。呂守道臉色大變。

呂守道環顧四周,見民眾群情激奮,不時有雞蛋之物飛出。呂守道迷茫了。誰對誰錯此刻不重要,在正統的禮法判決下達後,已經注定了秀兒的結局。呂守道握緊雙拳,暗道:“既然沒人去管誰對誰錯,那麼就由我做製裁者!”

一道劍光劃破天際,囚車一分為二,耷拉著腦袋的秀兒雙眼無神的望著被劍光斬開的囚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現在不敢接納意外了,隻想快點在菜市場奔赴地獄,“像我這樣的人是該下地獄的吧?”

押送囚車的數名捕快大喊:“有人劫犯人啦!”紛紛拔出樸刀,劍光很快,他們都沒有看清是從哪發出的。

呂守道一躍,躍上囚車,抱住秀兒,安慰道:“秀兒,沒事了,沒事了。”

秀兒本來無神的眼睛看見呂守道,閃過一道奇異的神采,“先……先生……”

捕頭見有一少年跳上囚車,知道剛才的劍光和他有關,拿著樸刀指著呂守道怒喊:“忒!那人還不速速放下囚犯,此時投降,饒你劫犯人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