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山賊朝他而來，秦懷玉冷笑一聲，這正中了他的下懷。
他用力一蹬地，兩步便跨上前去，躍到那夥山賊麵前。
那當先的一山賊已抬刀正要劈下。
但他的舉動，在秦懷玉看來，簡直像是慢動作一般，綿軟無力。
輕輕一扭身，秦壞玉稍提左肩，以肩撞向那人胸口。
這動作看起來輕柔無比，但卻已將那人撞飛出去。
他並不停歇，繼續向前，穿花蝴蝶一般，在眾山賊群中來回穿梭。
片刻之後，他已踏步到得那銀槍跟前，而在他麵前，隻剩下那山賊頭目一人了。
直至此刻，那眾山賊才紛紛倒地，他們剛才被秦懷玉一人，便攪了個暈頭轉向。
秦壞玉未動雙手雙足，隻憑左右二肩，便已將這些山賊撞得是七顛八倒，紛紛摔倒。
那山賊頭目全程圍觀，此刻已差點驚掉下巴。
這年輕人不動手腳，便瞬間打倒了自己的眾多手下，這……簡直是變態至極！
秦懷玉輕笑一聲，他右腳向外一撥，輕踢亮銀槍的底部。
隻見那銀槍被他踢得離地而起，在半空之中疾速旋轉，劃了幾個回環，又“噌”的一聲，被他捏在手中。
輕揮槍身，秦懷玉開口道：“束手就擒吧！”
那山賊頭目哪裏還敢不依？
顫顫巍巍向地上一跪，他直在心裏直呼：“親娘嘞！這是哪裏冒出來的不世出的少年豪傑喲！”
見這人跪地求饒，秦懷玉這才放下心來，他將銀槍一收，準備讓隱藏著的錦衣衛現身，將這些人全都綁起來。
但還沒等他呼喚錦衣衛，卻又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耍了半天帥，總算是結束了！”
這時，這聲音慵懶至極，秦壞玉對其再熟悉不過，正是程處亮的聲音。
秦懷玉回頭一看，程處亮正從那小道邊閃出身來，他邊走邊笑：“我一見少了山賊的頭目，便知他們要逃。追上來一看，卻見你讓那麼些手持火槍的錦衣衛在後看風景，自己在這裏耍威風！”
他語帶戲謔，逗得秦懷玉滿臉通紅。
……
將清風寨徹底掃平，程處亮領著這些俘虜大搖大擺地回了陝州城。
他並沒有將這些山賊帶回州衙，而是直接回了自己所住的驛站。
將這些人分開關押，再由錦衣衛各自審問。
程處亮想要弄清楚，閻氏兄弟被山賊圍攻，是否是州城之中的人有關。
但審了一圈之後，卻並沒有什麼收獲。
那群山賊一直堅稱，自己隻是無意間碰上了閻氏兄弟，出於山賊本能，才對他們進行圍攻。
倘若隻是一個人這樣說，程處亮當然不信。
但所有人都這般解釋，程處亮不得不考慮，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否有誤。
他之前的推測，是城中有人與山賊合謀，意圖劫持閻氏兄弟。
至於劫持他們作何用處，程處亮的推斷，是挾製自己。
閻氏兄弟對程處亮而言，當然十分重要。
沒有他們，這長途公路的計劃，至少還得再推遲下去。
倘若有人真要針對程處亮，那劫持閻氏兄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山賊的審問結果，讓這一猜測全部被推翻。
程處亮不禁猜測，難道自己之前的感覺全都是臆測？
他再將思緒從頭整理一遭。
從刺史到司馬，再到那農戶趙六平，整個陝州城的人，都似乎藏著秘密。
正是這種隱隱不能言明的感覺，讓程處亮心中起了提防。
清風寨襲擊閻氏兄弟，現在已經被證實，隻是一次偶然事件。
那麼其他人呢？
會不會也都與自己無關？
程處亮不得而知。
閻氏兄弟被解救出來，清風寨也被掃平，整個陝州城都恢複了平和。
按理說，到了這一步，程處亮已經無事可做，該準備啟程回長安了。
但程處亮心中還是有些許擔心。
倘若閻氏兄弟的遇險，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那自己離開陝州之後，這場陰謀還會不會繼續下去？
這疑惑困惑了程處亮整整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羅天明來訪。
“殿下，聽聞您親自前往蠍子嶺，剿滅了那夥山賊？”
羅天明一來便提及此事。
昨日，程處亮故意大搖大擺地回城，所以羅天明知道此事，也是情理之中。
而程處亮如此張揚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城中州官的反應。
看著此刻略帶驚訝的羅天明，程處亮點了點頭。
“不錯，這夥山賊竟敢阻撓本王手下的人辦差，本王自然不能容他！”
程處亮故作怒容，威言說道。
“這……”羅天明稍稍一愣，而後又拱手歎道，“殿下武功蓋世，竟隻花了半日工夫，就將那山賊一網打盡，實在是讓我等汗顏！”
他麵帶愧色，似是為自己治下出現山賊而倍感尷尬。
程處亮問道：“羅刺史今日前來，不會就隻為來問此事的吧？”
羅天明赧然一笑，道：“殿下為我陝州百姓除此大患，下官作為州官，自然是要表示表示。此番前來，下官鬥膽求殿下賞臉，讓我陝州眾官員，得以一睹殿下神威！”
“哦？”程處亮淡淡一笑，“羅刺史是要請我赴宴？”
羅天明點了點頭。
程處亮覺得這倒有趣，羅天明這麼個武將出身的刺史，竟也會這些官場上迎來送往的套路。
不過他對陝州的官場還有所懷疑，此刻倒並不願意與這些人共餐。
倒不是害怕，不過古人雲，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程處亮沒有理由去湊這個熱鬧。
“罷了！”程處亮擺了擺手，“吃飯就免了吧！”
羅天明一愣，而後忙道：“殿下是急著回長安嗎？下官可以盡早安排，不耽擱殿下的時間……”
程處亮笑了笑，搖頭道：“這倒不是，隻是閻氏兄弟如今受傷，地形勘測的工作就落了下來，本王也要幫他們分憂才是。”
他當然不會直言陝州城暗含風波，隻好拿地形勘測的事來擋刀。
羅天明“哦”了一聲，臉上的神色舒緩了許多。
“也罷！既然殿下有正事，下官也不敢強行攪擾。”
羅天明起身，拱手作別：“隻盼殿下能盡快忙完手頭的事，到時候還務必通知下官，讓下官一盡地主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