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真相大白

令錦衣衛先看住這李秦氏,程處亮領著剩下的人走出了她的宅子。

“處亮,我看這李秦氏的確不像與此案有關,是不是弄錯了?”

純情的秦懷玉已深陷誘惑。

程處亮不置可否。

他向錦衣衛吩咐了幾句,而後便在原地等候。

這一等便是盞茶的工夫。

秦懷玉心中生了好奇,見程處亮依舊靜立不動,他問道:

“怎麼了?”

方才看那李秦氏哭得如泣如訴,秦懷玉心中實在難安。

但他也不好直接駁斥程處亮的推測。

畢竟,程處亮從來沒有錯過。

如今見程處亮又神秘兮兮地守在人家門前,他心中更感好奇。

這處亮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我問你,那趙青陽的屍首是在哪裏發現的?”

程處亮終於開口。

這話叫秦懷玉一懵,立馬回道:

“河裏啊!”

程處亮又問:“那你說,假若他死在這裏,屍體怎麼出現在河裏?”

秦懷玉一怔,而後喜道:

“這麼說,這婦人不就沒有嫌疑了?”

稍一推斷也知道,婦人有可能殺了醉酒的男人,但不可能將他的屍體搬到那麼遠的地方。

所以秦懷玉當然認為這李秦氏不可能殺人移屍。

所以,她的嫌疑被洗清了。

但程處亮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幕後黑手是那刺客,又不需要她來運屍!”

秦懷玉又懵了。

“那……”

“當然是有人用馬車將屍體運走的!”

程處亮實在擔心老秦家的智力基因。

他方才,已審慎分析過附近的情況。

趙青陽的屍體若想運走,定要用馬車。

這附近雖然鄰居並不多,但多少還有四五家。

而且,這附近多是普通家庭,通常不會使用馬車。

所以,一輛馬車鬧出來的動靜,鄰居們該是能聽得見。

程處亮方才正是讓錦衣衛問問周邊,趙青陽臨死那幾日有沒有看到馬車經過,當時是什麼場麵。

這樣多少心裏能有個譜。

“殿下,說是七日前有馬車停靠在她門前,還有人看見,有人從她宅子裏抬出箱子出來。”

錦衣衛已來彙報。

程處亮微微點頭,他心中已經有了七成把握。

接下來,就是審問的環節了。

程處亮等人又重新回到李秦氏的家中。

此時的李秦氏仍是哭哭啼啼,一副我見猶憐的淒慘模樣。

走到她身邊,程處亮換了副更嚴厲的麵目與口吻:

“說吧!七日前,抬進馬車的箱子是怎麼回事?”

這話一出,李秦氏明顯頓了頓。

她眼裏的驚懼與害怕已遮掩不住。

與剛開始的無辜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程處亮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但他故意默不作聲,等著看這李秦氏表演。

果然,那李秦氏又哭哭啼啼道:

“那……那是民婦亡夫的遺物,民婦睹物思人,便想將舊物扔了,以免觸景生情。”

她邊哭邊訴說,顯出一副思念亡夫的淒慘模樣。

但這時,她已再騙不住任何人了。

程處亮不打算再給她任何機會,沉聲緊逼下去:

“從哪裏雇的馬車,說清楚,我這便遣人去問!”

這句話顯然李秦氏問住了,她再不說話,隻一個勁地哭個不休。

眼看這婦人無話可說,程處亮乘勝追擊,威言喝道:

“你不必推諉抵賴,如今既已被我揪住,想再抵賴,已不可能。我勸你還是好好配合,否則……”

他不再說話,錦衣衛已走上前來,將那李秦氏拿住。

那李秦氏還是隻一個勁兒喊著“冤枉”,但這時候,就連秦懷玉也不再相信她了。

她雖然還未招認,卻已敗相盡露。

盡管她仍未說出幕後真凶。

那錦衣衛豈是易予之輩?

三兩個耳刮子下來,她的臉上已殷紅一片。

微微咳嗽兩聲,李秦氏這時卻已漸漸止住了哭泣。

似乎已是認命。

“說吧,不必作無謂的掙紮!”

程處亮威言厲色,直向她逼問。

他隻想知道,幕後想要刺殺他的人,究竟是誰。

“我……我說也沒有用,對方乃是豪門貴胄,我區區一賤婦,沒有任何實證,又哪裏能指認到他那裏呢?”

李秦氏低眉順眼,聲音已變了味道,從哀怨啼訴變為了低沉述說。

程處亮當然知道僅憑一個民婦的指認,是定不了那幕後黑手的罪。

但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定他的罪。

因為他不需要!

證據?沒有又何妨?

隻要找出真凶,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沉聲道:“你自說你的便是,我與他的事,我自會自己解決!”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很具有說服力。

那李秦氏抬頭看了一眼,終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是鄖公家的張小郎。”

張小郎?

程處亮略一思慮,旁邊的秦懷玉已將張慎幾的名號報了過來。

但程處亮並不認識此人,他覺得奇怪,為什麼此人要與他作對?

甚至到了雇凶暗殺他的地步!

但很顯然,他眼下無法得到答案。

既已開口,這李秦氏便卸了防備,她一五一十,將所知道的一切都抖落了出來。

這李秦氏自死了亡夫之後,守了一陣兒寡。

那張家小郎君早年間曾在他是他夫家鋪子裏的常客。

而後見她寡居深閨,便三番五次前來調戲。

這李秦氏也不是個耐得住的性子。

一來二去,兩人便生了關係。

張慎幾生得極俊俏,又出手大方。

惹得這李秦氏好生歡愛。

這附近雖有近鄰,但張慎幾行事向來謹慎,也從未被人發現過。

兩人便一直這般苟且,直至今年。

但前陣子,張慎幾總是愁容滿麵。

李秦氏心中疑惑,一問之下,才知道他有了難處。

說是與河間郡王生了嫌隙,想尋那郡王府中人好生溝通一番。

李秦氏起先不以為然,直到張慎幾最後竟要她勾引那王府中的管事。

她哪裏能答應?

但後來,礙於張慎幾苦顏相勸,又許以重利。

這才應了下來。

於是她便尋機,與那趙青陽勾搭到了一起。

再後來,張慎幾便以此,威脅那趙青陽,與他做了些交易。

這李秦氏見張慎幾達成了心願,本想著此事已了。

但沒想到,過了一段時日,那趙青陽又哭哭啼啼跑來找張慎幾,兩人好一番交鋒。

張慎幾便起了殺心,他假意安慰,將那趙青陽灌醉,而後以被褥將其悶死,再叫來馬車,將其運走。

……

秦懷玉聽得驚心動魄,但看程處亮並無表情,隻是靜默地坐著,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

秦懷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或許,一場禍亂,又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