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線索了？”
第二日一早，錦衣衛便趕來彙報。
程處亮當然相信錦衣衛的能力，隻要對方還在長安城中，一定能查出線索。
但讓他失望的是，錦衣衛這次搜尋卻毫無收獲。
這小六子的屋中，錦衣衛已經探查過，衣服細軟都已不見。
看來此人早已籌劃好逃離之事。
而根據他屋外殘存的腳印，尚能追蹤到，此人一路向東麵逃逸。
但腳印並非萬能，顯然不能隻靠腳印就能找到他。
於是錦衣衛在附近開展搜索，但並無結果。
再接下來全城大搜羅，也是毫無所獲。
這大大出乎程處亮的意料。
錦衣衛何許人也？
自己精心打磨出來的偵緝專家。
那小六子，不過是王府一個普通的小廝。
就算讀過點書，認識點字，但也僅限於此了。
他絕對不是什麼有大神通之人。
他是如何逃脫錦衣衛的搜捕的？
“殿下，會不會已經逃離長安城了呢？”
錦衣衛道。
程處亮也在懷疑，如果逃離長安的話，那的確是很難辦了。
他沮喪地一甩手，發泄心中失落。
如果不能找到這小六子的話，一切的線索就都斷了。
世人都說神威王神功蓋世，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刺殺。
而事後卻無法查明，究竟是何人所為。
這豈不可笑？
……
大學堂的會客廳內。
程處亮李世民李孝恭三人大眼瞪小眼。
“毫無收獲？”
程處亮試探地問道，他希望這倆老家夥能有所收獲。
“嗯。”
李世民皺著眉頭，搖了搖頭。看這樣子，他也無法探查到線索。
程處亮又看向李孝恭，他此刻正低著頭，麵色陰沉。
這大唐最有威望最有實力的三個男人，竟叫一個小廝給擺了一道。
程處亮不禁苦笑。
“說起來，也不算毫無收獲。”
李孝恭抬起了頭，朝另外兩人拱了拱手：
“那小廝祖居趙州，三年前才從趙州來到長安，我想他極有可能逃回趙州。
“我已準備遣人去趙州拿他。今日過來，就是跟陛下以及處亮知會一聲。”
“趙州？”
李世民的聲音高了一個調，他的臉色變得詭異起來。
隨後，他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僅是李世民對此地頗為關注，程處亮當然也對趙州頗為上心。
特別是上次開槍打了李晃之後……
趙州是個好地方，趙郡李氏的趙。
所謂的趙州，其實就是趙郡。
隋唐年間，此地多次易名。
一會兒叫趙郡，一會兒叫趙州，一會兒又叫欒州。
但改來改去，都改不掉一個事實。
此地，是趙郡李氏的大本營。
有關趙郡李氏的一切，都發源自此。
程處亮又不是棒槌，在槍擊了李氏嫡四子之後，他當然要好好了解一下這趙郡李氏。
這個家族，可是自己潛在的對手。
隻要對方想要找他報仇，他不介意，再滅一個名門望族。
“咳咳！”
李世民終於抬起頭了。
“二位賢臣，朕……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眉頭微揚，眼帶激昂，一看便他此刻心中的激動。
“不去！”
程處亮當然知道李世民心中打著鬼主意，他已揮手拒絕。
其拒絕之幹脆，揮手之果斷，令李世民措手不及。
李孝恭在旁也是一愣。
這，陛下還沒說什麼，這小子說什麼不去？
“咳咳咳！”
李世民差點沒叫自己的口水噎死。
他之前的想法，是叫程處亮一人前去趙州。
但不巧趕上刺殺之事。
現在一想，倒是可以讓李孝恭陪同程處亮一起前往趙州。
一方麵，可以追查這小廝的下落。
另一方麵，“順便”替他整治一番趙州。
結果，話還沒說出來，卻叫這小子直接拒絕了。
這憊懶小子，實在是太可惡了！
你也太不給麵子了吧！
“我被人刺殺之事，還沒有著落，現在不查清，我怎麼能安心料理其他事？”
程處亮當然猜到李世民的心思。
每當他用這種表情，這種眼神麵對自己的時候，往往都是又讓自己替他打工。
提到趙州他那麼興奮。
一想也就能猜到，肯定是趙州又發生了什麼令他難堪的事了。
這老小子，肯定是借著抓小六子之事，將自己調到趙州去。
幫他解決困擾他的難題。
可是自己目前的重點，是刺殺事件。
不找出背後黑手，以後睡覺都不踏實，這日子多難受？
在此危急時刻，還跑到山高水遠的趙州，這不是找死嗎？
現在，還是一個一個解決，先將這刺殺者的問題解決了，再去謀劃其他。
但李世民卻大手一揮，笑眯眯道：
“朕知道你在擔憂什麼，隻是這趙家也是這刺殺事件的最大疑凶……
“此番你二人巡狩趙州，若是直接拿了那小廝，驗證了趙家的嫌疑，那不是可以直接拿下趙家？”
他表情之真摯，言語之誠懇，簡直叫人動容，當真是替臣下著想的賢明之君。
但整句話的重點，顯然在“巡狩趙州”四字上。
這時李孝恭已大叫起來：“巡狩趙州？”
李世民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今日的收獲不小。
原本刺客事件，讓他要不得不推遲整治趙州的計劃。
但現在一想，倒不如將李孝恭也一起拉進來。
本來，他隻準備讓程處亮一人去，但現在他有刺客之事分心，怕是難以兩頭顧全。
但現在加上李孝恭，便萬無一失了。
李孝恭的威望，資曆都足夠顯赫，足以震懾住趙州上下。
而程處亮的能力更是毋庸置疑。
這二人配合之下，絕對能順利完成任務，將趙州上下整治一新。
想到這裏，他幹脆二人攬到自己身邊。
而後，細細地將趙州所發生的一切講與二人聽。
這趙州民風彪悍，近日已數次發生民變。
而兩位刺史又先後離奇病逝。
趙州的官場民間，都亟待長安派人前去收服。
說完一切，李世民心懷忐忑地盯著程處亮。
他的意見很重要，畢竟自己不能強求一個身處刺殺迷霧之中的重臣，分心去替自己解憂。
“倒也不是不行……”
程處亮皺著眉頭，一副凝神思索的模樣：
“隻是……”
“隻是此次，當由郡王領頭，我則在旁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