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山穀寂靜無聲。
隻有一隻山鷹撲扇著翅膀，在盯著空穀裏的野兔。
隨時準備揮翅而下，一擊致命。
“籲！”
程處亮的馬車停了下來，後方跟著神機營的大部隊。
這裏就是二龍山穀了。
程處亮往裏麵探了一眼。
這條路深不見底，不知前路有多凶險。
“王爺，此路便是直通二龍山寨的必經之路。”
蘇定方此時也已跟了上來。
神機營帶著大量輜重武器在他的身後待命。
前方的山穀裏，山石遍地，高低不平。
道路也是蜿蜒逼仄，車馬根本無法通行。
看樣子，隻有靠雙腳才能通過了。
抬頭一看，兩邊的崖壁陡峭，一眼望不到頭。
不知道上方是否會有埋伏。
果然是易守難攻。
此地果然凶險啊。
……
“報，那神威王已經帶著大軍趕至山穀口！”
山寨之中，小嘍囉前來通報。
鄭元壽有些激動，他此刻麵色赤紅。
他畢竟不是賊寇，沒經曆過這樣的情勢。
“他們進穀了嗎？”
趙猛在一旁問道。
“尚未入穀，大軍隻是在穀外靜候。好像在燒火，看樣子是要紮營了……”
趙猛哈哈一笑，轉過頭來勸慰鄭元壽：
“鄭大人，不必憂心，這程家小兒，怕是不敢進來了！”
對於趙猛來說，他是有絕對的信心的。
任你在外麵呼風喚雨，來到我二龍穀，都得給我乖乖受死！
“那……若是他在穀外苦守呢？”
鄭元壽還是有些擔心。
趙猛指了指山寨後方，那裏是汴河的方向。
“管他守個三年五載，咱們隻要綁上繩索，往山下一蕩……”
鄭元壽寬了心。
是啊，即便你封鎖山穀，咱們也有退路。
況且，程處亮是領了任務的。
他此行必須要得到玉璽。
所以，他必須要進山。
嘿嘿，他不免洋洋得意起來。
蕭皇後，連同她那寶貝孫子。
以及傳國玉璽。
都早已被送至鄭家藏了起來。
這傻小子還猶不自知。
傻乎乎地跑到這二龍山送死。
簡直可笑。
任憑你的大軍多厲害。
任憑你的天雷多威猛。
還不是被我鄭家玩弄於股掌之中？
哈哈哈！
趙猛開了壇酒，倒了幾杯！
“來，提前慶賀你鄭家除此心腹大患，也慶賀我二龍山寨能好好地賺一筆！”
鄭元壽並不愛酒。
但此刻，這樣的舒暢，來口酒不正是提氣？
他大口飲下，而後學著趙猛趙彪兩兄弟，瀟灑地將酒杯往地上一扔。
爽！
正當此時。
一個小嘍囉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
“報！”
“那……那……那神機營的人……好像飛……飛起來了……”
咳！
剛喝下去的酒又返了回來，鄭元壽吐了一地！
……
“飛起來？怎麼能飛起來！”
“他程處亮難道是天神下凡嗎？”
鄭元壽心頭劇震，強忍著胸口泛起的酒氣，爬了出去。
一出大堂，正看見天上有無數個球體在天上飛。
這是什麼？
“射下來！”
趙猛嘶聲怒吼。
但可惜，射程根本不夠。
向天上射箭，自重的原因，射程本就不遠。
而那飛在天上的物事又離得太遠。
於是，山寨上的一眾賊寇，眼睜睜地看著神機營在他們頭上飄蕩。
……
“哥哥，哥哥，你的氣球真厲害！”
馬車裏，小豆丁搖著程處亮的胳膊。
程處亮微微一笑，看了看山穀的方向，整個天空一片都是熱氣球在飄蕩。
一片通紅，充斥著殺氣的紅！
自從研製出熱氣球的時候。
他就猜想著這樣的東西能起到什麼作用。
此番前來，他想到要攻克山寨。
當然要早作準備的。
正好前些天，實驗室製作了一批熱氣球。
本來是用來給大學堂作教學使用的。
他全部收了進來，並從實驗室裏帶了一些已經學會操控熱氣球的人。
此刻有了熱氣球，哪裏還會怕什麼埋伏？
你站得高，我飛得更高。
飛到天上，看見下方有人在埋伏，就順手丟顆天雷下去。
幾輪掃蕩之後，這山穀便毫無危險了。
他將小豆丁留在車上，自己踏步前行。
這一路上，都能看見前方雷光閃耀。
他的計劃，是摧毀整個山穀。
其實按他的推斷，蕭皇後和玉璽，應該已經不在這二龍山寨了。
滎陽鄭氏是不會放任傳國玉璽這樣的東西留在這班山匪手中的。
但既然他們想要在這裏埋伏我，那我便橫掃過去。
將一切都轟翻！
他漫步在這天雷滾滾中，感受到一陣暢快。
你若想暗算我，我便正麵碾壓過去。
……
鄭元壽已經腿軟了。
他眼睜睜看著這所謂堅不可摧的山寨被一點點拔除。
從山穀兩側的埋伏，到山腳下的暗箭，到半山腰的阻劫。
再到山寨上方的眾多身強體健手持利刃的賊寇。
他們壓根都碰不到對方。
就被對方轟得粉碎。
他覺得今天過來督戰是個徹徹底底的錯誤。
愣了好半晌，他才突然想起，這是該逃命的時候。
“快撤！”
他衝著趙猛喊道。
趙猛趙彪這才合上下巴，顫顫巍巍地領著鄭元壽往後方跑去。
並非是這二人不勇猛，而是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戰鬥。
這種戰鬥方式是他們的理解不了的。
所以此刻的他們，除了仰頭張嘴震撼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不好啦，後山被炸塌了，路堵住了！”
後山的方向傳來陣陣爆鳴聲，而後便是小嘍囉的呼喊聲。
鄭元壽頭腦一嗡。
他再也跑不動了，癱軟了下去。
“怎麼回事？”
他迷蒙裏聽到趙猛的怒吼聲。
聽到不時有人慘叫的聲音。
但更多的，是聽到天雷的轟鳴聲。
……
二龍山的戰鬥隻延續了短短一炷香的時間。
程處亮從人堆裏撿出鄭元壽的時候，他仍是昏迷的狀態。
經過了山賊的指認之後。
程處亮心中的推斷都落了實。
果然是滎陽鄭氏。
為了陰死我，設了這麼個欺天大局。
這又是何必呢？
潑醒了他，程處亮隻問了一句：
“玉璽在哪？”
鄭元壽欲言又止，最終咬緊了牙關，別過頭去。
程處亮轉身，負手而去。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