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應該及時把我是冒充的這件事情告訴你爹他們的。”
吳不賒眼中含淚,痛心疾首,如果陳剛死了,說老實話他不會有一點兒傷心的感覺,不拍手叫好就實在對得住這個陳字,但花鐵舟的死,卻真的讓他心痛愧疚,其實還是要怪陳剛那個老古板,若不是陳剛發神經,半夜裏突然抽風把他帶去分襄郡,何至於此。
“不怪你的陳公子。”牡哽咽著搖頭:“我聽常大哥說了,陳大人突然生出的決定,要把你帶來分襄郡,你事先並不知情。”當夜牡丹也在,自然知道常六說的是事實,確實怪不得吳不賒。
“都隻怪我爹那個老古板。”吳不賒咬牙,即便要罵,還得咬著個爹,氣死了。
“也不能怪陳大人,他是忠臣,他做的沒有錯。”牡丹卻又搖頭,銀牙咬緊:“真正怪的,是襄王仲秋那個昏王,他是一切的禍根,我一定要殺了他替爹爹報仇。”
“我幫你。”吳不賒猛拍胸膛:“隻要有機會,我一定斬了仲秋那混帳王八蛋給花將軍報仇。”
“真的?”吳不賒的本事,牡丹可是太有領教了,簡直就是老鬼附體,那叫一個詭異莫測,就拿今天來說,紫衣尼也收拾不了的平家兄弟,居然給他打得灰溜溜認輸,這還是最初給他揪出宮來的假襄王嗎?這樣的身手,便五個她也是對付不了的,有他幫手,報仇的希望可就大多了。
“當然是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吳不賒舉起手:“隻要有機會,我若不斬了仲秋那小子給花將軍報仇,我就是----就是那個烏龜生的小烏龜。”
他實在很想罵陳剛是個頑固不化的老烏龜,卻也隻能在心裏罵上一句。
“謝謝你陳公子。”看到吳不賒的手勢,牡丹記起和吳不賒打賭的情形,那時爹爹還在,無論風雨多大,總會雨過天晴,而現在,爹爹沒有了,遠方的天空,永遠的陰了下去。
她心下傷痛,淚如泉湧。
吳不賒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還好邊上單芳等一幫女孩子都來勸,牡丹慢慢的才止住悲傷。
牡丹來師門求援,自然把自己的遭遇都跟紫衣尼說了的,也說了吳不賒假冒襄王仲秋然後詭計連出守住襄城的事跡,這會兒傳開,原來幫了雪舞派大忙的什麼醉死鳥吳不賒就是那個假冒襄王仲秋的吳不賒,一時個個驚訝,這小子身上的奇跡還真是多呢,所有人看吳不賒眼光又自不同,便是紫衣尼也讚了一句:“忠良之後,果然是家學淵源。”
這話其實有些兒莫名其妙,妙照幾個卻是狠狠點頭。
求忠臣於孝子之門,良臣勇將,必是忠烈之後,而隻要是忠良之後,再有什麼逆天的本事也是理所當然的,或許這就是世人的看法,吳不賒不太理解,到也不敢反駁,反正當單芳幾個把紫衣尼對他評價私下裏轉告他時,他心下雖然腹誹,嘴上還要謙虛兩句:“不敢,不敢。”
午飯過後,紫衣尼再次請吳不賒過去,妙慧等四大弟子也在,很顯然,吳不賒的一切,妙慧幾個都已稟報給了紫衣尼,紫衣尼看吳不賒的眼光越發溫和,待吳不賒坐下,她合什為禮,道:“這次若非陳公子援手,我雪舞派損傷必重,貧尼這裏多謝了。”
吳不賒慌忙起身:“神尼客氣了,我隻是舉手之勞。”
紫衣尼點點頭:“大恩不言謝,以後陳公子的事就是我雪舞派的事,我雪舞派雖都是女子,赴湯蹈火,不辭人後。”
吳不賒忙又遜謝一番。
隨後便說起覺迷教的事,覺迷教撤走時,沒有帶走教徒的屍體,其中卻有沒死的,而且還是個小頭目,問了口供,覺迷教興起,居然不到半年時間,勢力卻極為驚人,共有三壇九舵,十六銀牌護法,八金牌護法,左右兩大傳法聖使,教眾更多達數萬人。
妙照道:“覺迷邪教發展之快,簡直就象夏日發蒼蠅,哄一下就起來了,簡直不可思議。”
妙空道:“邪教裹攜普通人極易,各地起事造反,很多還不是借各種教義之名,利用天災人禍,哄一下就是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人跟隨,但那覺迷真尊能網羅來這麼多江湖成名人物,才是真正要讓我們重視的事。”
她能外入出來主持一方,果然有其獨到之處,雖然愛象小姑娘一樣拌嘴,但這份識見,卻比妙照要強得多。
妙虛點頭:“是啊,象平家兄弟,死在陳公子手下的謝紅袍,還有那千山四獸,哪一個不是獨尊一方的豪雄梟霸,居然俯首貼耳,甘為走卒,那覺迷真尊若沒一點過人之長,絕做不到這一點。”
妙虛也是在外地獨自主持一庵,也是接到空空庵的報警飛馬趕來的,她受了傷,中氣不足,說出話來有一股獨特的柔綿,極為動聽,吳不賒心下想:“有她這樣的美妙尼姑主持,那庵堂的香火一定非常好。”
他想得有些不堪,但事實還真是這樣,雖然尼姑庵接待的幾乎都是是女客,可對美好的事物,不僅男人喜歡,女人也同樣喜歡啊。
紫衣尼不大說話,隻是聽著弟子們議論,妙慧頗學幾分師父的風範,坐在那裏,也隻是靜靜的聽著,輕易不發一言,吳不賒則是不好插口,他是才下水沒多久的菜鳥,毛都沒打濕呢,江湖中的事,他知道的甚至還沒單芳那些女孩子多,這一路來,還從她們嘴裏學了不少見識呢,說什麼說?
議了半天,不得要領,紫衣尼做出決斷,一麵向江湖各大門派尤其是鶴門其餘六枝示警,一麵收縮力量,待受傷的弟子傷勢略好後,所有主力弟子,包括妙虛妙空都隨她返回飄雪庵。
但有一件事卻一直沒提,那就是醉鶴譜的事。
吳不賒先以為是紫衣尼沒想起,後來發現無論是妙慧還是妙照,都絕口不提他的事,慢慢一想他就明白了,如果他不說要追求祝憶蝶,或許紫衣尼早就會問了,也會讓他展示醉鶴譜的各項功夫。
可事涉祝憶蝶,他又隱隱約約提到好象要以祝憶蝶嫁給他為前提條件來談入門的事,這事就有些微妙了,紫衣尼一代高手,堂堂掌門,難道會來貪圖一門什麼功夫,以至於拿心愛的弟子做價碼?不可能嘛,所以幹脆閉口不題,妙照幾個自然也得了她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