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病酒這醉鶴步,一式九步,包括前後左右四正步和四斜步,又有一奇步,全加起來,正好九步,或者說是九式,每一式又是九步,九九八十一步,而任何一步,其實又都是包含四個變化。
這個好象說複雜了,其實吳不賒細細一分,把規律總結出來也很簡單,醉鶴步的心訣,就是前顛後倒,左踉右蹌,似左而右,似前而後,看敵情而變的,所以說每一步都是四變,隻看敵人怎麼變,總結出來很簡單,步子一跨就極其複雜,九九八十一步,每步四變,到練得純熟,可隨心而變,敵人如何看得清楚。
吳不賒越練越覺得步法複雜,也越練越興奮,落地複起,便如一隻點水的蜻蜒,練到後來,落地時幾已不覺,而身法變化之輕靈繁複,直若穿花的蝴蝶。
不知不覺,天竟然就亮了,竟然練了一夜。
晨陽乍出,一縷金光灑遍天宇,吳不賒心間一展,隻覺天地盡在懷中,一時間信心百倍。
心情愉快,全身輕爽,感覺之中,便是這麼練上一百年也不會覺得累,不過他知道,什麼事都過猶不及,一口氣想吃成個胖子,後果可能是活活撐死。
收拾了一下,回胖店東酒樓來,胖店東小小的開了一扇門,正在那兒探頭探腦呢,一眼看到吳不賒,可就一哆嗦,趕緊往後縮,偏生腦袋大,一家夥撞在門板上,刮著了耳朵,一時猛吸氣,還不敢叫。
“縮什麼縮?出來。”
吳不賒一聲喝,胖店東打個抖,探出頭來,心下怕,耳朵痛,偏還要裝出個笑臉:“那個---鬼---鬼爺爺,昨夜睡得好---好---咯咯咯---。”
什麼叫咯咯咯咯呢,原來說到昨夜睡得好,他腦子裏想到的,是吳不賒和周一鳴並肩睡在墳墓裏的情景,害怕起來,牙齒打架,所以咯咯咯了,可不是樂的。
好在吳不賒不知道他腦子裏的想法,到煩了看他那個表情,叫道:“什麼鬼爺爺,你見過鬼嗎,知道鬼長什麼樣?”
胖店東還真不知道,傻著嘴搖頭,心下隻想:“不是說鬼怕日光的嗎?這個鬼為什麼不怕,難道這個鬼非比一般的鬼,格外的神通廣大些,啊呀我的娘哎,這可真是躲不掉了。”
“不知道就不要羅嗦,以後就叫陳公子,本公子累了,上房,放熱水,再準備點兒稀粥小菜。”說著扔出去一碇銀子,是個五兩左右的小元寶兒。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鬼有錢呢,那就是人祖宗,銀光一閃,胖店東劈手接著,那叫一個快,銀子入手,心也不慌了,牙也不痛了,吃嘛嘛香了,爬樓梯也不氣喘了,一鎮裏呦喝,給吳不賒開房倒水整辦吃食,那叫一麻利。
吳不賒進房,泡了一個溫水澡,他這時體質已經相當強悍了,但大強度煆煉後,無論如何不應該洗冷水澡,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其實冷水澡隻是最初那一下爽快,溫水澡泡到後頭,整個人更舒服,好比吃甘蔗,冷水澡是從後往前吃,越吃越沒味,溫水澡是從前往後吃,越吃越甘甜,當然,甘蔗須子就算了,牛都不吃。
胖店東親自把飯菜送到吳不賒房裏,吃了早點,吳不賒睡了一覺,起來時已是暮色四合,吃了晚餐,又去周一鳴墳頭。
看著吳不賒背影在街角消失,胖店東可就點頭了:“果然真是個鬼,雖然神通大,到晚上就還是要和鬼去做伴。”
忽地一哆嗦:“啊哎,那銀子不會是紙錢變的吧。”
那一錠銀子,他可是捂了一整天了呢,別怪他財迷,地方小,一個月也做不了幾兩銀子的生意,整錠兒的元寶,更是一年也見不到幾次呢,這要是化成了紙,他真要心痛死了。
還好,銀子好好的,小小的一個元寶兒,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還不放心,想到個主意,點了燭火去燒,如果銀子是紙錢變的,不論吳不賒這個穿越鬼有什麼邪法,都一定會給燒成灰,又怕吳不賒法大,還把看門的黑狗叫了來,耳朵上刺了一滴血抹在了銀錠上,刺得黑狗汪汪叫——又沒偷吃躲懶,憑什麼要我出血,冤枉啊,汪汪汪。
銀子熏得烏黑,狗血燒幹,抹去灰,依舊銀光閃閃:“好人啊,啊不,好鬼啊。”
抱著銀子,胖店東愛死了吳不賒。
吳不賒莫名其妙打個寒顫,心下到是奇怪,搞什麼?好象沒感冒啊,又哪裏知道是胖店東愛上了他,懶得多想,到周一鳴墳前,先打了招呼,他帶了酒菜的,供上了,說了會兒話,隨又練功。
先把醉鶴步練熟,再把劍法爪法配著一起練,到招式都練熟了,再運極力,極光配合著招法步法忽發忽收,忽進忽退,月影下看去,真如一隻醉鶴在舞蹈。
“我這一手醉鶴劍,該可以跟那惡婆娘鬥上一鬥了吧。”仗劍自思,卻還是搖頭。
若論身法之快捷奇變,他有絕對的自信超過祝憶蝶,但鬥劍卻還是沒信心,要知道招數一接實,身法自然就會凝滯,鬥招變招,他這個練了幾天的,無論醉鶴劍多麼神奇,都不可能鬥得過祝憶蝶千錘百練的苦功,就拿祝憶蝶來說,無論是斬巨龜還是刺青蛟,身法同樣要略有遲緩,這是自然之理,誰也改變不了。
“鬥招式鬥不過,本公子就跟她比快,嘿嘿,什麼七虛一實八虛一實九虛一實,本公子純粹忽悠大法,務虛不務實,給她來個全虛,繞她個虛火上升。”
他一切針對祝憶蝶,固然是祝憶蝶實在太美,尤其是看了她的身體之後,更是無時或忘,但也是知道鶴門快劍確是了得,若不論功力,僅以武功論,鶴門身法配上鶴門快劍,實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功夫,他若能與祝憶蝶拚上三百招不敗,便是第一流的武功高手。
而有莫名的妖力幫忙,極光對他又不起什麼作用,所以這會兒一門心思琢磨的,就是武功招式,極力反而一直沒練,不過練著劍法步法,極力同樣有所長進,隻是進展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