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不賒確信,如果他真的是拈起指尖把藥喂到祝憶蝶嘴巴裏,甚至連祝憶蝶唇皮都不碰一下,那一定會平地起雷,炸他個外焦裏嫩,這麼裝13,天都不容啊。
不過他也知道有幾分羞噪,偷瞟一眼祝憶蝶,還好,祝憶蝶一直死死閉著眼睛,沒有睜開來,看來是真的羞惱到極處了。
銷魂香也放在榻上,這東西好,一隻羊是牽,兩隻羊是趕,也順手拿起,與解藥一道,放進了腰囊裏。
又看一眼祝憶蝶,仍是一動不動,吳不賒不敢再招惹她,撥腿想要跳窗溜走,卻又不知道藥效徹底發揮出來要多少時候,雖然小紅說是一刻鍾,但這會兒是沒鍾表的,是沙漏的時間,可不太準,他若一溜,萬一解藥沒見效前祝憶蝶又出什麼意外,那就哭都沒地方哭了。
在房中轉了個圈子,眼光落到段七七身上,段七七歪在太師椅上,已死得不能再死,眼睛猶是瞪著的,吳不賒不敢與他對視,眼光下垂,落到了段七七的金腰帶上,那腰帶上纏著的金絲,少也有七八兩金子吧。
尤其吳不賒一直都比較窮,這時也不管死人不死人了,走過去,一看,前麵的扣比較特異,好象不止是腰帶那麼簡單,試著一按,“卡”的一聲,彈出個手柄來,好象是個劍柄,試著一抽,還真抽出一把軟劍來,劍長三尺,秋水寒光,映麵發寒,竟是一把極為罕見的珍品。
“這個好。”吳不賒大喜,把腰帶整個兒解下來,入手極為沉重,至少有十好幾斤,可剛才抽出的軟劍最多不過兩三斤啊,劍鞘怎麼會這麼重?吳不賒細看,劍鞘是鯊魚皮的,四指寬,做工精美,外麵纏著金絲,裏麵卻是淡青色。
雙層的?吳不賒心下一動,到中間一翻,裏麵果然有夾層,這一看,眼珠子都直了,怎麼了?原來夾層裏麵,藏著個大寶山,一截一截,最前麵兩截裝滿了各種珍珠寶石,隨後兩截塞滿了金葉子,再往後兩截又是各種寶石,再後麵又是金葉子,整根腰帶,一共有七八截左右,一軟一硬一軟一硬分開裝截,不是金子,就是珠寶。
段七七仇家太多,隨時有給人追殺的可能,而他化身鴇母這些年,卻又掙下了巨大的家產。
若是一些粗大的東西,例如屋宅金銀,一旦給人追殺逃命,就都要舍下,於是段七七就把所有的財產都換成了珠寶黃金,可以說,他幾十年來掙下的家產,絕大部份就在這根腰帶上。
黃金也還罷了,雖然腰帶重主要就是金子的重量,但一腰帶金子換成銀子最多也不過幾千兩,值錢的是那些珠寶,幾乎每一顆都是價值千金,而這一腰帶珠寶,又何止百粒,吳不賒雖然無法估量出真實的價值,但有一點他知道,這一次是發財了,真的發財了。
老實不客氣,反手就把腰帶係在了自己身上,腰帶正麵金絲纏繞過於招搖,反過來係,效果一樣,抽劍同樣方便,外表卻普通得很,不招人眼,吳不賒非常滿意。
這時突聽到響動,回頭,原來解藥見效,祝憶蝶起來了,正摸索著穿衣服,見吳不賒回頭,她抬眼狠狠的看過來。
這眼光凶,吳不賒嚇得一顫,本就是給追殺怕了的,何況這會兒還心虛,懷裏揣著人家幾根毛發呢,下流不要緊,給罵做變態就不好意思了,忙陪個笑臉:“啊呀祝師姐,我視力不好,什麼都沒看見的,即然解藥有效,那我先走了啊,你最好休息一會兒,讓藥效徹底行開再走。”
嘴上說,腳下飛快,到窗子前麵,一翻身就鑽了出去,回頭看一眼,祝憶蝶已翻身下榻,轉過身子在整理衣裙,眼睛已瞟向了外艙的寶劍,吳不賒心下發毛,再不敢吱聲,到船舷邊一看,金蓮妹悠然自得的趴在老地方呢。
“龜妹,我下來了。”吳不賒打個招呼,騰身跳下,一打手勢:“快走快走。”
金蓮妹四腳劃水,複往北行,吳不賒頻頻後看,還好,祝憶蝶並沒有追出來,也不知是藥效沒有徹底行開手腳還有些不便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不過吳不賒也擔不了這麼多心了,祝憶蝶不追來就好。
這一趟收獲實在不錯,到不僅僅是金腰帶裏的財寶,主要還是那份豔遇。
吳不賒手指輕搓,似乎仍能感受到祝憶蝶肌膚的柔滑香嫩,就是打死他,他也不後悔。
“死了也值。”吳不賒伸指在鼻間聞著,又想:“美人兒不會想不開吧。”
想一想應該不至於,雖然遭遇不堪,但應該還能夠承受,終究保住了完璧不是?
段七七已死,至於吳不賒,後麵肯定是恨了他的,但無論如何來說,吳不賒算是救了她,且也沒有過於落井下石,隻是稍稍占點便宜吃點兒豆腐,真就用得著尋死覓活?不至於,不過吳不賒的救命之恩估計也是抵消了,以後撞著,會不會撥劍就砍,那還是兩說的事。
“花牡丹那臭丫頭到底搞什麼鬼啊?”想到牡丹,吳不賒忍不住罵了一聲,但想著想著卻又笑了,若沒有牡丹搞的那一出,後麵的這一切又怎麼會發生,人生啊,就是這麼愛恨糾結,糾結啊。
一路向北,還真上了岸,與金蓮妹揮手告別,金蓮妹依依不舍,叫了好幾聲,可惜它在陸上實在太狼亢了些,而且人家還有老公呢,否則吳不賒真要把它帶在身邊,就當了坐騎。
到附近村鎮找了家酒店,叫了幾樣野味,半碗村釀下肚,水上漂了一兩日,總覺得腳不落地,這會兒才安心了些,叫了小二來問,卻就傻了眼,這兒哪裏是什麼分襄,居然是萊國。
原來吳不賒南轅北轍,當日下水,後來轉了幾個彎,方向就全變了,要回分襄,還得下水,若走陸路,不但要經過萊國,還得從息國的邊城望襄郡穿過去,這一繞還真繞得遠。
“這回真是自由了。”一直盼著單飛,這會兒真個單飛了,反到是有些兒失落的感覺,到不是盼著回去看陳剛那張臭臉,而是想回襄城去,找到牡丹,把牡丹恨得他吃肉的原因搞清楚。
從牡丹和祝憶蝶口口聲聲罵他狗王這一點來看,她們一直當他是襄王仲秋,也是啊,就吳不賒本人來說,實在沒有得罪她們啊,得罪她們的,隻能是襄王仲秋,可吳不賒不是襄王仲秋,所以無論有什麼原因,都是可以解釋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