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斧咧嘴叫道:“狼崽子們要是這麼一直追下去,豈非今夜便要追過馬家嶺?”
“狼騎即然認定這燈籠是白狼神,他們當然會一直追下去?”關天雄眼光亮了起來:“說不定會一直追到石瓦關。”
“楓葉嶺到石瓦關,一路是彎彎曲曲的吧。”吳不賒笑:“估計燈籠不會認路,不會也這麼彎彎曲曲的飛。”
他這麼一說,四將又迷惑了,陳剛心裏也有些迷惑,都看著吳不賒,隻牡丹還嘟著嘴,先前給老爹瞪了一眼,還不開心呢。
吳不賒道:
“狼騎之所以這麼瘋狂,其實是一種心理戰,白狼神會附身於最勇敢的勇士,狼騎為了讓白狼神附身在自己身上,於是個個悍不畏死,我就利用這一點,不是要白狼神嗎,我給他們一個白狼神,可白狼神沒有降下來沒有附體,卻一直往南飛,南邊是哪邊,是狼族的老窩啊,所以當狼騎追到楓葉嶺,看著他們追了一夜的白狼神一直往南邊飛過去了,消失了,他們心裏會怎麼想,是不是會想,這是白狼神的暗示,白狼神在召喚他們,回南邊去,回老窩去?我這也是一種心理戰,當然,我不敢保證成功,不過總要試一下不是。”
這一個燈籠裏,居然暗含了如此深奧的道理,簡直聽都聽不懂,牡丹眨巴著秀美的大眼睛,看著吳不賒,完全傻了,四將也一樣,便是陳剛也呆了。
“居然是這樣,這孽子,什麼時候有這麼深的心思了。”在這一刻,陳剛徹底看不清自己的兒子了。
“大王英明。”呆了好半天,關天雄才猛然點頭:“說不定狼騎真的就會這麼退兵。”
“一定會退兵。”花鐵舟興奮的叫,他對吳不賒的信心要足得多。
“也不一定。”吳不賒自己到是沒有十足的把握,雖然看著狼騎下拜那一刻他便知道計策超乎想象的完美,但這世間的事可難說得很。
不過這一回,煮熟的鴨子沒有飛,,認定燈籠是白狼神的狼騎全體追到楓葉嶺下,眼看著狼神一直北飛,消失在群山之中,他們的大巫師當時就宣示了神喻:“這是白狼神的喻示,回去,回北方去,回大草原上去,再呆在這裏,必有大禍。”
不要大巫師宣示神喻,其實所有的狼騎心裏也都是這麼想,明擺著嘛,白狼神沒有附體,卻一直往北飛了,一直飛回老家去了,那還不明白嗎。
狼騎沒有再回襄城,竟然就那麼撤走了,留下了很多東西,當然,絕大部份是從周邊城鎮搶掠來的,而且狼族雖然就這麼走了,也不是沒有收獲,圍攻襄城的這些日子裏,他們分兵掃蕩了周邊城鎮,搶了大量的物資人口,當然不會堆在營中,而是先期送了回去,死死圍攻襄城,其實隻是白狼王想要替兒子報仇,而不是說沒有搶夠。
最幸運的是那些暫時留在狼族大營中的襄國百姓,本來如果他們不給驅趕著攻城死在襄城城下,最終也要給狼騎押回去做奴隸,但狼騎這麼突然一撤,他們撿了一條命,有膽大的,眼見營中物資如山而無一個狼騎,順手牽羊撈上一把,甚至還發了財。
狼騎退去,苦守近一月的襄城整個兒歡騰起來,而昨夜的燈籠則成了傳說,然後成了神話:
“聽說昨夜那是狼族的白狼神呢,撲進王宮中來想偷襲大王,結果給大王打跑了。”
“據說大王是紫虎轉生呢。”
“什麼紫虎?是紫須麒麟,一吼之威,別說狼,虎也要嚇得腳軟,你們昨夜難道沒聽到吼聲。”
“哎哎哎,我聽說,大王一劍,把狼魔的牙齒吹下了一個呢。”
“不是一個,是三個,那狼牙啊,一個就有丈八長。”
“那麼長,不會吧。”
“什麼不會,那是狼魔啊,昨夜你見著沒有,那是多大的個兒-----。”
無數的傳言,便如嗡嗡叫的蒼蠅,滿城亂飛,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吳不賒的威望達到了頂點,或者說,襄王仲秋的威望達到了頂點,甚至超越了打下江山的先祖。
城外一空,關天雄第一時間派出精銳斥候,一路跟著狼騎的腳印追下去,隨後是特選出的五千精銳,到不是想再襲擊一下狼騎的尾巴,隻是要確定狼騎確實退兵了,並一路收複關卡,狼騎退得非常的徹底,一直退到了石瓦關外,張斧率這五千精銳進了關卡,門一關,這才算是真正安下心來,飛馬回報,吳不賒也徹底鬆了口氣。
這一放鬆啊,心中就出邪火,吳不賒斜眼瞟著牡丹,想:“贏了兩個賭注,是不是也該收收帳了啊。”
卻又有些怵頭,小美人對他一直不待見,開玩笑萬一開過了火,小美人發怒了,那就沒味道了。
正拿不定主意呢,不想牡丹自己送上門來了:“是你贏了,你想要什麼?”
“小肥羊自己送上門?”吳不賒到是一驚,看牡丹臉上的神情,到真好象是願賭服輸認命了的樣子,不象是故意挑事,吳不賒頓時就暗笑了:“小美人有趣,逗她玩玩。”
“先前賭注怎麼說來著,我想怎麼樣都可以是吧。”
牡丹身子明顯縮了一下,看吳不賒的眼神,就是小綿羊看著大灰狼,大姑娘看著老色狼:“你想要怎麼樣?”
“你先說是不是吧,我想怎麼樣都可以。”
“是又怎麼樣?”
“是就行了。”吳不賒邪笑,搓手,這動作太邪惡了,牡丹情不自禁退了一步:“你---你---。”
“我什麼?”
“沒什麼。”牡丹牙一咬,不退了。
她下定決心來找吳不賒,不是突然間賭品大暴發,而是徹底怕了吳不賒。
這個鬼,從浮橋到投石機,從把極光青馬一手擋回去到能把那麼大的燈籠放上天而且真個讓狼騎退了兵,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了,無法想象,那個腦袋裏,還會裝著些什麼。
如果再給他機會,自己隻怕真的會輸得一無所有,鬥是鬥他不過的,惟一的辦法,清了債,然後有多遠躲多遠,即然抱定了這個決心,那就隨便吳不賒怎麼樣了,反正以後再不靠近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