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長眉的刀法大開大闔,招法不多,來來去去,不過二十來招,但簡潔實用,頗具威力,花長眉練了幾遍,出了一頭汗,收刀回房歇息,不多久便傳來很響的呼嚕聲。
吳不賒卻還舍不得回去,撿了根棍子,便在院子裏把花長眉的刀法學了兩遍,他也不變回人身,一隻貓,直立著,右爪抓著一根棍子舞來舞去,嘴角不時還掠過一絲得意的笑,妖異啊,有那膽小的撞見,非嚇破膽不可。
吳不賒腦子裏武功多,對花長眉這種簡潔的刀法,每一招他至少都有十種以上的破法。
花逐天武功是花長眉親手所傳,縱有變化,不會太大,吳不賒同樣也就可以輕易破掉花逐天的刀法,不過這種破法要藏在花搖尾的刀法中,這也不難,吳不賒嘴角詭異的貓笑,就是他成功的改動了花長眉的刀法,似是而非,卻剛好是花長眉刀法的克星,明天花逐天見了這種刀法,又會是怎麼樣的一種精彩表情呢?很期待啊很期待!
吳不賒差不多守到天亮才回去,他功力大進,精力充沛,也不要睡覺,拿了花搖尾的腰刀,到院子裏練了兩趟刀法,熟熟手,小四兒也起來了,看著他,眼裏滿是亮晶晶的光,吳不賒知道這小家夥打的什麼主意,踹他一腳:“去,弄點兒好酒好菜,呆會兒可有大場麵呢。”
“是。”小四兒喜滋滋的應了,走出兩步,又擔心的回頭:“搖尾哥,你的傷------。”
吳不賒搖搖腦袋:“不痛了,不過還是迷迷糊糊。”故意搞怪,盯著小四兒:“你叫什麼來著?小猴子?小臭蟲?”
“不是,我叫小四兒啊。”小四兒不知真假,急了,卻又不敢露出來,心下隻想:“搖尾哥傷好了,怎麼腦袋反而更糊塗了,這可怎麼是好。”他卻不知,看著他小小的臉上憂心忡忡的樣子,吳不賒早樂翻了。
這天是個陰天,烏雲在天邊堆著,象羊圈外蹲著的惡狼,隨時會撲進來大撕大咬,雨下不來,各種小蟲卻慌了,亂飛亂舞。
整個西窪花馬,近兩萬的族人,被一種莫名的情緒燥動著,就和這些蟲子一樣。
低沉的牛角號吹起,花長眉先祭了天地,隨後大聲宣布:“我接受所有族人的挑戰,任何人,隻要勝過了我手中的刀,就可以繼任族長。”
沒有人吱聲,東麵一堆人閃開,一條漢子大步而出,這人二十多歲年紀,臉形和花長眉頗為相像,卻要高上半個頭,腰細手長,因為打小騎馬,雙腳有點內拐,但跨出的步子堅定有力。
吳不賒不認識花逐天,但一眼看到,他便可以肯定,這人便是花逐天。
花逐天到場中站定,持刀抱拳:“我,花逐天,向族長挑戰。”
宗廟前站著一排長老,其中一個須發盡白的老者走上兩步,道:“花逐天,你的刀,會為花馬族而戰嗎?”
花逐天大聲應道:“我的刀,永遠為我的族人而戰。”
“你的血,會為花馬族而流嗎?”
“我的血,永遠為這片土地而流。”
“好。”長老大聲道:“我們允許你向現任族長挑戰。”
花逐天行了一禮,到花長眉麵前站定,又行了一禮,道:“爹,對不起,為了族人,我必須撥刀。”
花長眉點點頭:“天馬族是個祟拜強者的種族,隻有最強悍的頭馬,才能帶著整個族群走向強盛,來吧,拿出你全部的本事來。”
“錚”的一聲,他撥出了手中的刀。
花逐天也撥出了手中的刀,眼光卻突地向吳不賒這麵瞟了一眼,吳不賒立即裝出眼光發直的樣子,一臉傻笑,他知道花逐天忌憚花搖尾,這會兒必須要安下花逐天的心,讓他放開手腳全力贏了花長眉,然後的戲才好看。
若花逐天心存搖擺,中途放水,那就不好玩了,這種可能是存在的,花逐天要讓花禿尾害死花搖尾才出手挑戰,可見他心裏完全沒有贏花搖尾的把握,現在吳不賒這個假花搖尾沒死,花逐天費半天力,最終便宜花搖尾,那還不如放水,繼續讓他老爹當族長。
花搖尾沒死,花逐天確實心存顧忌,雖然聽說花搖尾傷了腦袋,他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的,所以臨到要撥刀了還向吳不賒看了一眼,但吳不賒眼光發直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便如一顆大大的定心丸,立刻便讓他安下心來,信心百倍的撥刀。
吳不賒眼光銳利之極,花逐天情緒的變化雖極為細微,卻仍給他盡數捕捉,心下暗笑:“小子加油,打敗你老爹,然後你爺爺我再突然給你來一個麻麻辣辣的,包你過癮。”
花逐天一刀出鞘,大吼一聲,搶先發出進攻,他刀法與花長眉的果然是一模一樣,但年輕力壯,狂野驃悍,氣勢上便要強得太多,花長眉知道自己氣力已衰,與花逐天硬拚鬥力肯定是不明智的,一起手便展開遊鬥,七分守,三分攻,要先消掉花逐天的銳氣,最後才趁機反擊。
不能說他這個戰略不好,隻是他低估了花逐天的體力和實力,花逐天刀勢如龍,越戰越勇,六七十招過去,全無半點疲勞之像,以勢借力,刀上的力道反而強了三分,花長眉本來七分守三分攻,到後麵卻是一刀也攻不出去,隻能全力防守,卻是越守越吃力,心下暗暗吃苦。
小四兒張口結舌:“原來少族長的刀法這麼厲害了,看來半年前那次,他是隱藏了實力。”
吳不賒是不知道花逐天的本事的,他隻是聽小四兒說過,半年前花逐天和花搖尾比過一次,兩人平手,不過小四兒認定花搖尾沒有出全力,但看了花逐天現在的實力,小四兒就有點兒擔心了,這也讓吳不賒側麵了解到了花搖尾的真實功力,估計還比不上現在場中狂攻的花逐天。
“嘿嘿,可惜我不是花搖尾,花逐天刀法便再強一倍,也不過是盤豆芽菜。”吳不賒暗暗冷笑。
又鬥十餘招,花逐天一刀猛劈,“錚”的一聲巨響,花長眉踉蹌後退,連退五六步,腳下忽地一軟,一個屁股墩坐倒在地。
“爹。”花逐天叫了一聲,上前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