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巨響,仿佛山崩地裂,吳不賒給驚得一跳,麵上變色,他遠遠站著,尚且如此,麵對麵的虎大嘴更是不堪,乍聞鼓聲,雙膝一軟,竟撲通一聲栽倒在地,鋼叉也扔了,身子抖做一團,化成一隻大虎,竟是現出了原形。
吳不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虎百威這一麵小小的腰鼓,竟有如斯之威,不僅虎大嘴,吳不賒旁邊的牛八角也是臉上變色,而周遭圍山的虎狼之輩更是屎尿齊流,個個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好家夥。”吳不賒暗自驚心,若是兩軍交戰時,虎百威拿著這鼓敲起來,他的獸兵都這個樣子,那還要打什麼?
“說了是誰跪地求饒來著。”虎百威哈哈大笑,刀一揚,舉刀便劈。
若是一般的虎,自是掙紮不得,虎大嘴好歹成了精,最主要背後還有個吳不賒,心中有支撐,到還掙得起來,一個翻滾,躲開虎百威的刀,卻是不敢再與虎百威相鬥,回頭便跑,鋼叉也不要了,遠遠繞到了吳不賒背後,估計是不好意思,也不變回人身。
“想跑,沒那麼容易。”虎百威當然不肯就此放過虎大嘴,撥步追來,吳不賒往前一跨,挺身攔住,虎百威斜眼看著他:“你是何方鼠輩,報上名來,虎爺刀下不斬無名之鬼。”
吳不賒手背在身後,微微一笑:“看不出來,小小一麵鼓,響聲到大。”
“那是。”虎百威一臉得意:“鼓大有什麼用?莫看我這鼓小,一聲起有百鼓威,所以稱為百威鼓,三通鼓響,千軍避易,何況是區區鼠輩。”
“百威鼓,好名字,我軍中到是缺一麵鼓,你可願投我軍。”吳不賒起了招攬之心,作戰時,若能擂起此鼓,必定大振軍威。
虎百威卻是不領情:“你是什麼東西,敢來招攬虎爺,不要走,且吃我一刀。”一刀兜頭劈下。
吳不賒雙手不動,肩頭忽生出一隻手來,執一把大斧,剛好架住虎百威大刀,光光的肩頭,突然就能生出手來,如此玄功,虎百威也自驚心,第二刀又劈,左手卻又揚起了鼓槌,自是要故技重施。
吳不賒若是不知情,說不定也要吃個虧,便如上次對著跨虎道人的老虎一樣。
即知鼓聲有異,自不會束手受製,一直冷眼瞄著虎百威左手呢,見他手一揚,吳不賒腰間忽地又生出隻手來,閃電般伸出,一手握著虎百威手腕,另一手抓著虎百威腰帶,一發力,把虎百威一個身子倒提起來,打個旋子,“哈”的一聲,倒摔麻袋,將虎百威狠狠摔在地下。
這一下摔得重,虎百威給摔了個發昏章第二十一,一時頭昏眼花,掙不起來,虎大嘴見機快,這時腰也不軟了腿也不顫了,一個虎撲,按住了虎百威,顯出人身,狂笑道:“你小子敢跟我家大王動手,純是找死。”
扭頭看著吳不賒:“大王,這小子交給我,且看我慢慢的泡製了他,大王隻等著夜屑便是。”
“不急。”吳不賒看著虎百威:“虎百威,你可服氣?”
“我不服。”虎百威身子掙動不得,到是強強著脖子:“以妖術暗算,算什麼本事?”
“大王,把他交給我,看我切了他鞭蒸了他蛋,到看他服是不服。”虎大嘴叫著,彎腰把虎百威腰上的百威鼓解了下來,翻來覆去看了兩眼,道:“這鬼鼓怪,且看我一叉把它戳穿了,到看它還響是不響。”
當日吳不賒以切鞭蒸蛋威脅牛八角,牛八角立馬服軟,這會兒虎大嘴以此威脅虎百威,虎百威卻並不在意,但一說到要戳穿百威鼓,虎百威頓時臉色大變,急道:“不要。”
“那你是服了?”虎大嘴其實不願吳不賒收服虎百威,他在虎百威麵前丟了麵子,以後不好相見,嘴上問,腳下用力,踩得虎百威呲牙咧嘴。
虎百威嘴裏吸氣,卻仍自搖頭:“我自有主公,如何投你,你若要我性命,取了去便是,隻莫毀了百威鼓。”
自己性命不要緊,鼓重要,吳不賒到也暗自佩服他這一份癡心,伸手接過百威鼓,入手極沉,份量竟也不輕,鼓麵黃中帶黑,該是有年月了,銅環到是磨得精光錚亮,可見虎百威對這鼓極是愛惜,銅環上有兩個古彖字:百威。
“好鼓。”吳不賒讚了一聲,拿過鼓槌,敲了一記,嘭的一聲巨響,山穀轟鳴,奇怪的是,近在咫尺,傳到吳不賒耳朵裏的聲音卻頗為平和,反到是虎大嘴虎百威牛八角等人齊齊色變。
“大王莫敲,大王莫敲。”虎大嘴連連作揖。
吳不賒心下奇怪:“莫非鼓聲對敲鼓的人沒什麼影響。”
這時虎大嘴卻又叫了起來:“不對啊。”
“什麼不對?”吳不賒奇怪的看著他,虎大嘴卻又說不出來,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搔頭:“我也不知道,但反正不對。”
吳不賒看牛八角,牛八角皺著鬥牛眉,也自點頭:“是不對,先前那一聲,魂飛魄散,骨軟筋麻,隻想跪地叩拜,但大王方才敲這一聲,卻讓人有氣血沸騰的感覺,隻想提著刀與人大殺一場。”
“對了對了。”他這一聲,虎大嘴也是連連點頭:“就是這種感覺,我聞大王之鼓,隻想衝鋒陷陣,先前若是這鼓聲時,我能把這小子一叉叉死。”
吳不賒明白了,看虎百威,虎百威嘴角頗有得意之色,道:“我這鼓,共有三種打法,第一種摧魂,聞者失魂落膽,手軟腳麻,第二種百威,聞者氣血如沸,百死不回,第三者千凝,其音肅穆端莊,一聲起,天地鬼神皆聞,乃祭天之鼓。”
虎大嘴哼了一聲:“一隻破鼓,偏生這多講究。”
“你知道什麼?”虎百威人在腳底,嘴巴到硬。
“找死。”虎大嘴腳下用力,踩得虎百威骨頭啪啪作響,虎百威一臉痛苦之色,卻是不肯求饒。
“大嘴,且莫要折辱他。”吳不賒止住虎大嘴,對牛八角道:“押下去好生看管,待破了趙軍後,再行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