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沙國國小人少,全部國民加起來不到三十萬,軍隊也不過區區一萬人,但海沙國商業發達,稅收豐厚,錢多,軍隊的裝備就好,訓練有素,忠誠度極高。
除了軍隊,海沙國國民的愛國之心也極為強烈,說起來其實非常簡單,國民富裕,家中財產多,自然舍不得給別人搶了去,敵人若要來搶,不說大道理,就為了家產也要舍了命幹,海沙國雖隻有一萬軍隊,緊急情況下,半天之內可征召十萬人守城,海沙城本來就不大,十萬人齊心協力來守,誰打得進。
曆史上,海沙國曾多次遭到外敵入侵,敵人有從海上來的,也有從後麵沙漠中遠道殺來的,有幾次,甚至是兩麵受敵,敵人最盛時達到五十萬人,鮮血染紅了海灘,浮在海中的死屍幾乎堵塞了港口,卻最終沒能攻進海沙城。
雲州遺族雖然精銳,但真若象吳不賒想的起心奪海沙城,十有七八會折在海沙城下。
十二萬人上船,還有途中的嚼用大采購,雲州遺族已經窮得叮鐺響。
但海路和陸路不同,駱駝馬匹無用,鯊四爺精明至極,立馬看到商機,一口將所有駱駝馬區全數吃下,他發了大財,雲州遺族也換來了豐裕的物資。
吳不賒本來想大包大攬,但即然雲州遺族願意和鯊四爺交易,而且駱駝馬匹也確實不能帶上船,等於是廢物利用,他也就不管了,到是在中間幫著殺價,再又興高采烈的去城裏進貨,除了必需品,再帶上一些人界走俏的貨物,到了人界後,如果情形不好,不受歡迎,那雲州遺族賣了這些貨物,也可以發筆財,做為立足的本錢。
吳不賒和鯊四爺商定的,船隊在紅蔗國靠岸。
紅蔗國是人界最西南的小國,山多靠海,但卻擁有西南海岸最優良的海港,魔界去人界,最近的海路,就是從海沙城到紅蔗國,紅蔗國是楚國的屬國。
雲州遺族回歸,這種有可能轟動三界的盛事,紅蔗國肯定撐不下,得要楚國來舉持,但楚國這樣的大國,國內政局必然是千頭萬緒,最要命的是,雲州遺族並不是楚國主動策劃著接回來的,最初策劃這件事的是趙國,那麼楚國會是一種怎麼樣的反應呢,楚國國內的政局又是怎麼樣的呢,是一個聲音,還是多個聲音?是熱烈歡迎?還是另有想法?真的隻有天知道。
雲州遺族蒙在鼓裏,自認為回去後必然受到整個人界的歡迎,千年的遊子歸來,要什麼沒有?所以窮得叮鐺響也不當回事,對吳不賒順路還要帶貨回去的事更是不以為然,吳不賒卻是有苦說不出。
這個苦其實還不算苦,最苦的是,一旦回歸人界,事情要怎麼說?
把前因後果全說出來?雲州遺族會怎麼看他,最主要的,雲州遺族會怎麼想?本以為是人神仙三界共迎的驕子,結果其實隻是趙炎的一粒棋子,而且還做了棄子,雲州遺族十二萬顆心,會傷痛到什麼程度?
如果不說呢,真的就順著謊言來,把改道回歸當成趙國和西嶽帝君的英明策劃,消息傳出,趙炎和西嶽帝君肯定會幫著圓謊,這樣送到手的功勞,傻瓜才不要。
可一則吳不賒實在不甘心,二則功勞歸了趙國和西嶽帝君,楚國和南嶽帝君會怎麼想?
難道他們會開心,功勞是趙國西嶽帝君的,他們還要負責接待,要裝笑臉,要捧臭腳,還要擦屁股給雲州遺族的吃喝拉撒買單?世上有這樣的好人?他們會不會在中間使陰招下絆子?
“不想了,回去再說。”吳不賒想得頭痛,隻有甩到一邊,拿出更大的熱情奔走進貨,講價殺價。
殺得貨主愁眉苦臉血流三尺屍橫遍野,也殺得跟著他進貨的四大長老目瞪口呆驚為天人更兼遠站三尺,吳不賒殺價之狠,連他們都覺得不好意思,臉上的表情就是:別看我,我們不認識這個人。
所有人上船到準備停當啟航,用了差不多十天時間。
起程頭一天,吳不賒先把答應蜥流沙的酬金付了給他,蜥流沙果然在當日就把紅姐兒贖了出來,他先已買了個小院子,便請吳不賒為媒證,娶了紅姐兒,當夜請酒,摟了紅姐兒大笑狂呼:
“十年前初見小紅,我就發下誓願,終有一日,我要一個人擁有她,再不讓任何男人碰她一指頭,天幸讓我撞著吳東主,終於實現了這個願望,哪怕我明日便死了,紅姐兒也是我的婆娘,這一點天老爺也改不了。”
“說什麼傻話呢。”紅姐掐他一把,蜥流沙狂笑,連盡三鬥,身子軟在紅姐兒懷中,爛醉如泥。
扶蜥流沙到房中躺下,紅姐兒出來,歉然一笑:“他酒量不好,吳東主見諒,我敬吳東主,一點心意,盡在此杯。”
初見時,她媚態橫生,此時雖為新婦,卻是鉛華盡去,素麵朝天,神態端莊持重,良家好女子,不過如此。
閱盡紅塵,她心已死,蜥流沙一腔真情,卻又讓她重新煥發了做女人的尊嚴。
吳不賒能理解她這刻的心思,一飲而盡,道:“祝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第二日啟程,蜥流沙估計是宿醉未醒,也未來相送,長帆起,船隊東行,開船之前,鯊四爺該拿的那一份便全數付清,這一次鯊四爺可真是賺大發了,最主要的是還沒費什麼力,笑得大嘴巴咧得耳根,吳不賒的船開出老遠他還在招手,很有點依依不舍的樣子。
顏如雪跟吳不賒一條船,四大長老則還是照老規矩,分在頭尾照看,葉輕紅九斤麗都沒見過海,更沒坐過大海船,興奮無比,不久海浪一起,兩女暈船,吐了個天昏地暗,頓時就愁眉苦臉起來。
同病相憐的還有個駝玉兒,她在吳不賒麵前一直有些冷,惡狠狠的樣子,這會兒卻吐得象一隻軟腳蝦,可憐兮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