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不賒暗暗搖頭,心下凝思:“做內應,到時讓他破門是把好手,不過這麼愛嚷嚷麻煩,鹿老二桑刀兒也是兩個惹事精,這麼一住大半年,非惹出事來不可。”
刺麗泡了茶來,是那種細白的小茶杯,她小巧的手托著杯子,有一個指頭搭在杯上,一樣的白,或者更白三分,恍眼之間,吳不賒竟然有點分不清到個是杯子哪個是手。
“她練有玄功,這手也不是做慣丫頭活的手。”吳不賒心中掠過一個念頭:“她必是大戶人家的女孩子,非富即貴,不會和傻丫頭一樣,也是個什麼公主吧?”
吳不賒一時間為自己的這個念頭興奮起來:“兩個公主丫環,要是抱上床,一床上躺兩公主,哈,我家老二隻怕要興奮到爆。”
端茶遞水本是葉輕紅的活,刺麗做了,葉輕紅便有些無所事事,眼見吳不賒盯著刺麗看,她到有些臉紅了,因為吳不賒一路上對她也是這樣,盯著看,端茶遞水的時候,順手就會占占便宜,雖然不用強,卻總是讓人防不勝防,也沒法防不是,而看吳不賒現在的眼光,明顯又打上了刺麗的主意。
“公子。”葉輕紅輕咳了一聲,引得吳不賒轉頭看她:“這幾天住店,總共用了三兩多銀子,但辦那個暫居證用了七十兩,剩下的都在這裏了。”她手裏托著一張金葉子和幾錠銀子。
“你收著吧。”吳不賒不接:“以後日常的支用就從你這裏走,象斧他們幾個,每月五兩的零花銀子,小麗也一樣,你按月給吧。”
發月例銀子,一般都是主母的活,吳不賒要葉輕紅發,把她當什麼人啊,葉輕紅啊的一聲,一張臉刹時間紅得有如西天燒著的晚霞,捧著銀子,不好收,也不好推。
吳不賒心下偷笑,他就是喜歡看她羞窘的樣子,美人臉紅的時候,是最可愛的時候。
“對了,你帶小麗去逛過街沒有。”吳不賒轉換話題,美人害羞很可愛,卻不能讓她羞急了:“要不本公子帶你們逛街去?”
“好啊。”葉輕紅立馬答應,刺麗臉上也露出微微的向往之色,逛街永遠是女人的最愛,不分公主還是丫環。
吳不賒提出去逛街,其實有個另外的想法,想找個略偏僻的地方租個宅子,搬出客棧去,不過明麵上當然不會說出來,陪逛街就是陪逛街,陪逛街而順便租房子,那叫一舉兩得,租房子而順帶逛街,那叫沒品味,一定會給美女們鄙視到全身起毛。
方出店門,咚咚咚,象斧踩著大街而來,聲若擂鼓,老遠就叫道:“公子公子,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吳不賒眉頭微皺,先前不覺得,但一想到要做內應,象斧的一切突然就非常的刺眼了,無論是那龐大的身子巨大的斧子還是打雷一樣的嗓門,都過於誇張,他這樣的人,一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而做內應,最重要的就是低調,隱密,萬目關注,這內應還怎麼做?
“我聽說雪靈城要舉辦一年一度的鬥雞大賽,我們去看吧,免得呆在這鳥城裏憋氣。”
“鬥雞有什麼看頭?”吳不賒剛要一口拒絕,卻猛又把到嘴邊的不字吞了回去,因為他眼角餘光瞟到,在聽到鬥雞兩個字時,刺麗突然變了臉色,那小小的春蕾一般的臉,突然就崩緊了。
“公子,你可能誤會了,這鬥雞不是一般的鬥雞呢,說是鬥雞,其實是鬥人。”象斧興奮得口沫橫飛:“隻因為是雞族的人相鬥,所以叫做鬥雞。”
“鬥雞是雞族的人相鬥?”他這話也引起了吳不賒的好奇心,不過吳不賒真正的好奇心是在刺麗身上,嘴裏說著,眼角餘光始終瞟著刺麗,當聽到鬥雞是雞族的人相鬥這話時,刺麗臉色大變,牙關明顯在死死的咬著,眼中射出極度激憤痛苦之色,秀氣的手緊緊絞在一起,小小的身子似乎因過於激動而在輕輕顫抖。
“她為什麼這麼激動?”吳不賒心念電轉:“雞族,難道她和雞族有關係?”
“是啊。”象斧道:“我可打聽清楚了,雪靈國和飛霧國年年去雄雞原打獵,不是獵動物,是獵人,獵五大雞族的人,然後在每年的秋季,兩國以獵來的雞族武士相鬥,名為鬥雞,熱鬧著呢,公子,反正我們在這鳥城裏住得也憋氣,不如去看鬥雞吧。”
“看鬥雞,也行啊。”吳不賒對看鬥雞本身沒什麼興趣,其實說起來,他對任何熱鬧感興趣的都不是熱鬧本身,而是熱鬧帶來的商機,純粹巴巴的去趁熱鬧去送錢,鬥雞也好鬥人也好,興趣都不高,這會兒之所以答應,兩個原因,一是把象斧帶出城,免得在城裏鬧出事來,引起官府的注意,給將來的內應帶來麻煩,二是刺麗古怪的表情引起了他的好奇,說鬥雞就變臉,看鬥雞如何?
即然要去雪靈城看鬥雞,街也就不逛了,買了輛馬車,葉輕紅刺麗坐車,吳不賒騎牛,鹿家兄弟幾個都騎馬,隻有象斧吃虧點兒,騎的是自己的兩隻大腳板,沒辦法,這世上就找不到他能騎的馬,一路趕往雪靈城。
雪靈國人口不是太多,兩百多萬,但占的地盤特別大,相對於邪月國也小不了多少,滅雲城到雪靈城,竟有千五六百裏,中間要穿過七八座城池,馬車慢,走了將近十天才到雪靈城,到將將趕上鬥雞大會。
雪靈城雖是雪靈國的都城,城池卻不是很大,大約隻有雲州城一般的規模,人口估計也不到十萬,不過由於舉行鬥雞大會,來看鬥雞的人不少,不但有雪靈國的,甚至周圍一些魔國也有不少人聞訊而來,看熱鬧的,做生意的,至少湧進來三四萬人,把座不大的雪靈城擠得滿滿當當,放眼望去,滿大街到處都是人,熱鬧非凡。
象大嘴幾個都是好熱鬧的,看見人多就傻樂,也不知樂什麼,吳不賒懶得看他們幾個的嘴臉,到是一路留意刺麗,那小小的眉眼間,一直籠著一層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