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紅也興高采烈的插口:“我可以帶著女人們去采野果摘野菜,高山上采不到的野果子,我都可以采下來。”
吳不賒微微一笑:“葉小姐,有件事我預先要說一下,我們要去雲州,所以隻能在這裏停三天左右,到時銀子交給你,後麵的事都要靠你去管。”
“你們要去雲州?去雲州做什麼?”葉輕紅有些驚訝,點點頭:“你放心,所有的銀子我都會用在難民身上的。”
“我不是怕你把銀子截下來。”吳不賒嗬嗬一笑:“我是說,如果三天內你湊不到五百兩銀子的話,我就要把天海凝光鐲帶去雲州了?”
他微眯的眼裏,帶著一絲狡猾的光,看著葉輕紅,到要看葉輕紅怎麼回答,葉輕紅猶豫了一下,明顯有兩分舍不得,道:“三天內我肯定湊不到五百兩銀子的,以後我去雲州找你吧,天海凝光鐲是我師父留給我的遺物,我總要贖回來的。”
“這丫頭雖然有幾分傻氣,到還算光棍。”吳不賒暗暗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隨後召集難民,聽說先前發錢的仙女又要發米,難民們蜂湧而至,就照吳不賒的法子,把有鍋的人家挑出來,以他們為中心,十幾二十戶湊成百人為一夥,千人一隊,帶到鎮外,覓地安置,因是第一次發米,翻倍,每隊十鬥,保證男女老少每人至少能有一碗清粥,肚子裏有了東西,才能出去打獵覓食啊。
饑餓的人,是最瘋狂的人,也是最聽話的人,一說有米發,聽話得不得了,一夥夥的湊在一起,不到一個時辰,四千多的難民就湊成了五隊,領了米,一齊開火,一時粥香四溢,斷繼續續還有來的,老規矩,一百人湊一夥,歸到不滿夥的第五隊。
五隊的隊長都是難民中有一定聲望的老人,協助吳不賒把一夥夥人安置好,發米領米,煮粥分粥,秩序井然,別說爭搶,喧嘩都沒有一聲。
眼見數千難民輕輕鬆鬆就給吳不賒安置了下來,葉輕紅暗暗佩服:“這狗官雖然助虐為暴,但確實是有兩分真本事。”
象斧幾個就更不用說了,明裏暗裏,都是一個字:服。桑刀兒認吳不賒為主,其實是不想和鹿家兄弟分開,跟著湊熱鬧,這一路下來,眼見吳不賒不但神通廣大變化多端,而且心計手段都是一流,也終是心服口服。
難民們肚中有了東西,踴躍行動起來,年輕健壯的男子組成兩個捕獵隊,跟隨鹿家兄弟上山打獵,為什麼隻有兩個捕獵隊呢?因為年輕男子實在太少,大部份年輕男子都給白鳥王征去當兵打仗了,鹿家兄弟這兩隊人,兩百人都不到,而且多是十四五歲的少年或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真正二三十歲的壯年男子極少,到是有幾十把弓箭,不過有鹿家兄弟在,其他人基本上沒有發箭的機會,半天下來,收獲頗豐,打了三頭大野豬,十幾隻野山羊,還殲滅了一個小型狼群,幹掉二十多隻狼,至於山雞野兔,至少上百,全部野物加起來,大概能出一千多斤肉。
年輕健壯的女子則要多很多,組成五個采摘隊,分片采摘野果野菜,半天下來,若論重量,還遠在打獵隊之上。
葉輕紅先還有些擔心,眼見收獲如此之豐,喜出望外,對著吳不賒深深一禮:“吳大人,謝謝你,有了你這法子,這些人,絕不會再餓死了。”
她這麼莊而重之的行禮道謝,到鬧得吳不賒有些尷尬起來,他拿這一千兩銀子,實在是有些肉痛,不過看著火光中難民歡愉的笑臉,尤其看到圍著母親笑鬧的那對小姐弟,心中到也有一種意料之外的開心,想:“算了,就算積了陰德吧,師父當日說我要減十年陽壽,積這份德,老天爺說不定又給我加回來了呢,也不虧。”卻又想:“啊呀,不知老天爺記帳沒有,賊老天經常是又瞎又聾的,騎驢他就看見了,騎馬卻往往看不見。”不過這擔心可沒處問去,上天?嘿嘿,誅妖台上隻怕就要挨上一刀。
打獵隊人少,把先前的計劃改了一下,打來的獵物不按隊分,而是全交到吳不賒這裏,吳不賒讓葉輕紅與五個隊長一起組成一個管理處,總計一天所得,再統一分下去,女人們多,第二天便隻派四隊人出去,留一隊人下來,把皮子硝了,賣到皮貨店去,也能換回一部份糧食。
如此過了兩天,情勢完全穩定下來,第三天吳不賒便不再插手,全交給葉輕紅去打理,有那五個隊長幫著,縱有一些小的意外,也能處理,吳不賒打算第四天就要動身了,葉輕紅如果真舍得,嘿嘿,那不好意思,天海凝光鐲他就帶走了,算下來也不虧。
但第三天午後不久,難民突然多了起來,原來這裏有人發糧的事終於傳了出去,餓極了的難民自然蜂湧而至,當天來了一萬多人,天黑了也沒停,第二天又來了一萬多,到第三天,新到的難民總數超過了四萬,這個數字是非常精確的,因為葉輕紅都是照著吳不賒的舊法子,百人一夥千人一隊安置下來的,絕不會錯。
吳不賒這會兒非常的後悔,沒有在難民大量增加前離開,但他也沒想到會突然增加這麼多啊,五千一下子增加到近五萬,長了十倍,這一帶的野物野菜再多,也養活不了這麼多人啊。
吳不賒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已經抽不出身了,主要是象斧這幾個家夥,突然之間熱心得不得了,要吳不賒袖子雙手出主意他樂意,要他動手幫忙他就有些懶。
象斧幾個卻是勤快人,各帶一隊人,打獵的打獵,捕魚的捕魚,整天鬼影子都見不到一個,好不容易逮著了,滿臉紅光一身汗,不容吳不賒開口就報喜,今天又來了多少人,咱們又打了多少獵物,老天保佑公子福蔭,總算沒餓死人,很誇張的擦一把汗,轉身又沒了影子,把個奸商晾在那裏,張口結舌,生似神廟裏的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