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打算有些落空,黑衣人即沒打算來殺他,估計也不想放他,刀一樣的眼光隻在他臉上過了一下,便落在了吳不賒身上,一隻貓跟進來,他似乎有些奇怪,不過隨即便扔開了,推開門走了進去。
吳不賒與他眼光對視,卻是一愣:“這人的眼光好象有些熟。”念頭方起,牢裏已是一聲低喝:“桑刀兒,你來做什麼?”是鹿銀弦的聲音。
“我說熟呢,原來是那個會變戲法的絲人。”吳不賒恍然,心下奇怪:“桑刀兒難道是來救鹿銀弦?不對啊,上次鹿銀弦不是追著他射嗎?他怎麼會反過來救鹿銀弦,莫非是落井下石,另有想法。”
吳不賒過去,在牢門邊上往裏看,這間牢房小一些,也不象另外的牢房一樣一間關幾十個,就隻關了兩個人,一個是鹿銀弦,另一個,怪了,另一個好象也是鹿銀弦,兩個人竟是長得一模一樣,不過細看之下,吳不賒還是看出了分別,一個額角上有一邊赤褐色的胎記,吳不賒記得,上次救鹿銀弦時,沒看到鹿銀弦額角上有胎記,則這人不是鹿銀弦,兩人如此相象,這人應該是鹿銀弦的雙胞胎兄弟,隻不知是哥哥還是弟弟。
“原來這頭鹿還有個雙胞胎兄弟,卻還先一步給抓進來了,兩人看來是做重犯押著,不知犯了什麼罪。”其他犯人在牢裏手都是放開的,鹿銀弦兄弟兩個卻上了重鐐,不但手上有手銬,腳上還有腳鐐。
“不論有什麼話,出去再說。”桑刀兒上前就要給鹿銀弦開鎖,鹿銀弦卻猛地一掙:“我不要你救。”
桑刀兒愣了一下:“老二。”
“你滾。”鹿銀弦雙目瞪圓,好象有火要噴出來。
“老大。”桑刀兒又看向邊上鹿銀弦那個兄弟,即叫老大,該是鹿銀弦的哥哥。
鹿銀弦的哥哥有些猶豫,看一眼鹿銀弦,嘴巴動了動,不等他開口,鹿銀弦已搶先叫了起來:“我死也不要領他的情,若不是他,我們兄弟又何至於此。”
“鹿銀弦追著桑刀兒射,他入獄,桑刀兒卻又來救他,他卻還不要桑刀兒救,這到底唱的哪一出啊。”吳不賒在外麵,全迷糊了。
桑刀兒愣了一下:“老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是燭台意外倒塌,燒了鹿族聖物,我有什麼好處啊。”
“我哥哥當初警告過你沒有。”鹿銀弦直問到桑刀兒臉上去:“要你收起你那該死的好奇心,絕不要偷進聖殿裏去,你為什麼不聽,不是故意的,你說起來輕鬆,聖物被毀,我哥倆被逐出族中,永不得歸家,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全抵過去了啊。”
“是我的錯。”桑刀兒重重點頭:“要打要殺,出去再說,好不好?”
“不好。”鹿銀弦斷然頓喝:“你救了我兄弟出去,我兄弟兩個就領了你的情,我寧可死,絕不領你的情。”
“這小子強。”吳不賒暗暗搖頭:“看來他們之間有大過節,以前好象關係還不錯,後來桑刀兒不聽話燒了鹿族的什麼聖物,害得鹿家兄弟不容於族人,所以給鹿家兄弟恨上了。”
桑刀兒沒有辦法,看向鹿銀弦的哥哥:“老大。”
鹿銀弦的哥哥性子好象沒有鹿銀弦那麼激烈,猶豫了一下,看向鹿銀弦道:“老二------。”
話沒說完,鹿銀弦突然張嘴大叫起來:“快來人啊,有人劫獄啊。”
這一叫乍然而起,吳不賒都給他嚇了一跳,暗罵:“這條強鹿,還真是強到家了啊。”
“老二。”桑刀兒也一跳起來,伸手要捂鹿銀弦的嘴,鹿銀弦手銬一掃,掃在桑刀兒肩頭,把桑刀兒掃了個踉蹌,冷眼看著他:“快點滾吧,否則衙役把門一封,你就是會變蟲也爬不出去。”
“老二。”鹿銀弦的哥哥也吃了一驚,一頓足,看向桑刀兒道:“刀子,你快走吧,遲恐不及。”
桑刀兒退開一步,看看鹿銀弦,又看看他哥哥,忽地裏把頭上頭套一摘,盤膝坐了下來,伸手去後腰袋裏一摸,摸出個小小的葫蘆來,撥下塞子仰頭喝了一口,看向鹿家兄弟:“你兩個要不要喝?”
他這個舉動過於怪異,吳不賒又驚又奇:“那葫蘆裏裝的看來是酒,不趕快跑,竟然喝起酒來,這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兒,還是功夫真的這麼厲害,來再多人也不怕?”
“刀子,你這是做什麼?”鹿銀弦的哥哥臉上變色:“這時候喝什麼酒,快走啊,再遲就來不及了。”
“酒葫蘆留下。”鹿銀弦死也不要桑刀兒救,看見酒卻伸手了,一把搶過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大讚:“好酒。”把酒葫蘆遞給他哥哥:“哥,來一口。”
他哥哥不接酒葫蘆,隻是一臉焦急的看著桑刀兒:“刀子,快走,快走。”
桑刀兒搖搖頭:“欠你們的賠不了,陪你們坐牢吧。”
鹿銀弦的哥哥急了:“刀子,你發什麼傻氣?這是要掉腦袋的,快走,快。”
“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有什麼了不起的。”桑刀兒漫不在乎。
鹿銀弦斜瞟著他:“想拿腦袋陪我們,你一個腦袋陪兩個,打得好算盤啊。”
“我呸。”桑刀兒猛呸一口:“賠什麼賠,我欠你什麼了。”四目對視,兩人驀地裏齊聲大笑,鹿銀弦點點頭:“你這桑賴皮,行,以前的一筆勾銷,大夥兒結伴上路吧。”
“你才是個賴皮呢,喂,小口些喝行不行,給我。”桑刀兒伸手去搶酒葫蘆,鹿銀弦急往邊上一閃,仰頭就灌,桑刀兒急,猛撲上去,兩人扭做一團,鹿銀弦的哥哥急得在一邊猛跺腳:“神經病啊你們。”
事情最後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吳不賒看了也自好笑,卻聞腳步聲雜遝,一隊衙役闖了進來,大約有十來個人,手中都拿了兵器,有兩人手裏還端著短弩,湧到牢門口,其中一個都頭模樣的往牢裏一看,叫道:“重犯還在,鎖門。”
一個衙役叫道:“都頭,牢裏多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