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邊兒過去,不想那吹牛袋竟是十分警覺,他沒跑一半,吹牛袋就發覺了,袋中發出一聲異嘯,聽到嘯聲,大水牛猛力一角頂開象斧斧頭,退了兩步,頭一低,大角紮進土裏,猛然一挑,這一挑有力,仿似挑起來一座土山,吹牛袋同時鼓氣狂吹,刹時間沙土飛揚,天昏地暗,吳不賒別說去偷襲,路都找不到了,眼睛看不見,耳力還在,風聲中聽到象斧哇哇亂叫,象斧可是個幫手,要是給大水牛趁著風沙頂上一角頂死了就劃不來了,吳不賒循聲急縱過去,大叫道:“快跑。”扯了象斧就跑。
兩人逃出穀來,回頭望去,穀中沙塵漫天,別說吹牛袋大水牛,便是天上的日頭都不見了,沙霧還在向外彌漫,還好,吹牛袋大水牛並沒有追出來。
熊彪早已變了臉色:“我早說了這吹牛袋厲害的,還好,大神你沒有受傷。”
象斧也在一邊哈氣,點頭道:“那牛還真不是個弱手,不過揚沙子可不算什麼本事,公子稍待,風沙一息,我再與它鬥過。”
“它再揚沙又怎麼辦?”吳不賒搖搖頭,想了想:“今天驚動它了,我們先回去,下次再來。”
往回走,吳不賒一路尋思,也想不到什麼好主意,吹牛袋十分警覺,吹的風威力又大,哪怕衝到了麵前,隻要沒能掐住袋子口,一口吹上就不輕鬆,便抓住袋子了吧,真的能掐住嗎?吳不賒很有些懷疑,能吹出那麼大的風,那力該有多大,換了象斧或許能掐住,吳不賒可沒這個自信,但象斧根本不可能近得了吹牛袋的身。
走到中途,下起雨來了,一路飛跑回山莊,仆役遠遠看見,急打了傘來接,進門,收傘,吳不賒腦中突地靈光一閃,有了主意,讓象斧找材料來,腦中記憶吹牛袋的大小,做了一把小傘。
第二天一早,天晴了,也不必熊彪帶路了,打發他回去,就吳不賒象斧兩個去,吳不賒飛,象斧扯開步子跑,大步流星,比吳不賒也慢不太多。
離著山穀裏餘,吳不賒便落下地來,不多會象斧也到了,那牛還是在穀中吃草,吳不賒道:“跟昨天一樣,看牛往洞裏衝,你就攔住。”
“公子放心就是。”昨天沒能收拾得了大水牛,風沙中還是吳不賒把他扯出來的,象斧很覺得丟了麵子,今天可是卯足了勁。
吳不賒把傘放進百草囊裏,依舊化身為貓,往洞裏跑去,跟昨天一樣,才到洞邊,吹牛袋就發覺了,吳不賒再不猶豫,一閃入洞。
如果吹牛袋還象昨天一樣,看他進洞會收斂靈力,說不定他就可以打吹牛袋個措手不及,一舉撲住吹牛袋,不過這算盤沒打響,身到中途,吹牛袋已鼓起身子,迎頭便是一股狂風吹過來。
吳不賒早有防備,風一起,立即四肢鑽地,身子也盡量伏低,四肢用力,牢牢扣住地麵。
一股風過,吹牛袋吸氣,吳不賒一直提著神呢,閃電般去百草囊裏掏出那把特製的小傘,對準吹牛袋的袋口便急射過去。
傘尖他包了獸皮,不擔心會紮穿吹牛袋,所以他這一下用了全力,加之吹牛袋在吸氣,還有個往裏的吸力,兩力相加,幾乎隻是一晃,特製的小雨傘就進了吹牛袋肚子,吹牛袋便是想收口也來不及。
吹牛袋不知吳不賒把什麼東西射進了它肚子,這時氣也吸足了,鼓氣急噴。
傘射進去時是收攏的,圓圓的象根棒子,也不大,進袋容易,可往外噴時,風一帶,傘就張開了,三十六根傘骨牢牢的撐住了袋口,這下好看了,但聞啪的一聲,吹牛袋飛起來,狠狠的砸在後麵的石壁上,因為風出不去,反挫的力就全叫吹牛袋自己承受了。
這一下摔得不輕,吹牛袋往下落,吳不賒的傘上麵還係著根繩子呢,不等吹牛袋落地,吳不賒狂跳起來,猛扯繩子,一下就把吹牛袋扯到麵前,一把死死的掐住了袋口。
吹牛袋先前那一吹,雖然把自己“叭唧”了個半死,也把傘麵子給吹破了,泄了氣的吹牛袋,軟軟搭搭的,吳不賒先還擔心掐不掐得住,結果掐到手裏就和條半死的泥鰍差不多,沒精打彩的,不過吳不賒也不敢大意就是了,死死掐住,絕不給吹牛袋吸氣的機會。
一手掐著袋口,一手慢慢取出傘骨,聽洞外,安安靜靜,沒有驚動那條大水牛,正好趁這機會收伏吹牛袋,吳不賒捏一個訣,是黑七的一個邪法,一點神光凝聚成團,將吹牛袋裹在中間,厲喝道:“快快顯出元神,否則要你袋破神滅。”
不管吹牛袋到底是什麼成精,即然修成靈性,必有元神,隻要逼出它元神,吳不賒便可抓住它的要害,徹底控製它。
吳不賒神光雖如山壓下,吹牛袋卻好象並不畏懼,死魚一樣,軟搭搭的垂著,無聲無息,看來黑貓這法兒無用,吳不賒一時也懶得去翻《追風經》,嘿嘿一笑:“跟大爺我裝死是吧。”
掐了吹牛袋到洞外,看了看,大水牛還在遠處悠閑的吃草,吳不賒找了幾根柴,複又進洞,生起一堆火來:“大爺我燒化了你,看你還裝到什麼時候。”
在火上一烤,吹牛袋猛地往上一縮,袋子裏立時便傳出了哀叫聲:“大爺饒命啊,大爺饒命啊。”
叫上大爺了,吳不賒樂了:“終於肯開口了啊,我就說呢,你一軟袋子,全身上下沒個硬的地方,愣充的什麼硬漢,說吧,你到底是什麼成精?”
吹牛袋不敢強,老實交代:“小的本是黑風口上的一隻大嘴蛤蟆,年月久了得了靈性,不想給人捉住,剝了皮做成了一個袋子,但小的元神未滅,靈性猶存,後來遇上青牛道人,他在我肚中畫了一道風符,三年零四十九天練成一股神風,便是小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