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熊族人流淚是紅色的?”吳不賒心下奇怪,不過馬上就明白了,不是熊族人流淚是紅色的,是這熊大漢激憤狂怒之下,崩裂了眼眶,滲出的血珠。
“這是個性如烈火的家夥,聽他這話,好象是有個叫象斧的魔頭要搶他的心上人,他急得撕心裂肺了。”
吳不賒心下思量:“芊芊,難道就是剛才那個女孩子,老天,熊族女孩子叫芊芊,這樣的名字,也虧他們取得出來,不過這熊妹妹還真當得起這個名字。”胡思亂想中,忽地想到一事:“熊芊芊把失魂草塗到乳房上,難道竟是要------?”
“不,大力神,我在你麵前發過誓的。”熊大漢忽然站了起來,一雙鬥大的拳頭捏得格格作響:“隻要我熊彪活著,絕不容任何人欺負芊芊,絕不。”
最後兩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在這一吼裏,他顯然也下定了決心,撥步下坡,走的卻是與熊芊芊相反的方向。
“這家夥叫熊彪啊,想幹什麼去?難道是要為心上人去刺殺那什麼象斧?”吳不賒打量著熊彪的背影,猶豫了一下,最終看熱鬧的心占了上風,其實最吸引他的是熊芊芊把失魂草塗在乳房上的舉動,他猜到了,熊芊芊這麼做,是想在那什麼象斧與她交合舔她的乳房時讓象斧中毒,這麼巧妙的心思,這麼決絕的意誌,卻出現在這麼柔軟的一個女孩子身上,雖然是熊族女孩子,卻也實在不能不讓人動心,吳不賒就是要看一看,這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最後又怎麼結束。
吳不賒跟上熊彪,熊彪隻是一個普通的熊族人,有身蠻力,看他後背背的一把刀,可能還會幾招武功,但絕沒有靈力,不可能發覺得了有意跟蹤的吳不賒,其實就算他看到了,也隻是看到一隻體形比較大的黑貓跟在身後,不會往其它方麵想。
熊彪一直往北走,約摸走了十多裏路,到了一座山下,那山頗為險峻,綿延極廣,一進山,熊彪便把背後的刀撥出來拿在了手裏,神情也顯得緊張起來,行動之間,十分的謹慎小心。
“看來是到那什麼象斧的老巢了。”吳不賒心下思量:“卻不知那象斧是什麼東西成精,本事如何?”這麼想著,忽地起心:“我何不先摸去看看,若是那象斧厲害,或者有什麼了不得的法寶,先也有個提防。”
有了這主意,便縱身趕到熊彪前麵,照著熊彪走的方向,一路奔過去,翻了一道梁,忽聽得兵器之聲,還有呼呼嘿嘿加力之聲,吳不賒循聲看去,但見下麵一個山穀,約摸有裏許方圓,呈半月形,吳不賒能看到一邊,另一邊隱隱有屋角露出來,好象建得有宅子。
這一麵穀中的曠地上,兩個獸人在相鬥,邊上還圍著三五十個獸人,上首一把巨大無比的靠山椅,怎麼個巨大無比?吳不賒看了一下,那椅子腳啊,比吳不賒的腰也就不相上下了,粗上一分半分也都有可能,高矮也到了吳不賒的半胸位置,吳不賒若是坐上去啊,那就不是坐了,橫躺直躺全都能躺下,這麼樣一把椅子,是不是巨大無比,總之就吳不賒一生人裏,從來也沒見過這麼大的椅子。
那巨椅上,坐了一條巨漢,紅發碧眼,鬥大一個鼻子,下麵那張嘴,用什麼形容呢,血盆大口?好象合適,這會兒正笑呢,笑聲從那巨口中轟隆而出,便如悶雷滾滾,笑得一身肉亂顫,就象一座肉山在抖動,吳不賒估計了一下,自己站著,還沒他坐著高,至於比身板,這話不能說,說起來羞人,那巨漢一條褲腿,絕對可以把他整個人裝下去。
巨漢身後,兩條獸人大漢扶著一把巨斧,斧柄直有吳不賒大腿粗,那斧麵幹脆就可以做桌麵,無法想象,這世上能有什麼人經得起這巨斧一劈。
“這巨漢難道就是象斧?我的天爺,虧他娘怎麼生來。”吳不賒駭然驚歎,瞠目結舌。
場中兩個獸人的比鬥已分出勝負,又有兩個獸人上場,一個使棒,一個使刀,也沒什麼招法,就是大開大架,硬砸硬砍,打得到也激烈,十幾招下來便是氣喘如牛,混夾著邊上眾獸人和象斧的哄笑議論,亂哄哄的,生似個鬥獸場。
獸人本是人妖結合後生下的後代,魔界本來也是人族活動的地方,所以獸人繼承的,全是人類的文明,從吃穿住用到說話寫字,都是跟人類學的,但一個師父教出的徒弟,卻並不都是一個水平,吳不賒一路看來,有些地方和少部份的獸人,文明程度絕不遜色於人類,但大部份地方和大多數獸人,文明程度都遠比人類要低得多,其中最差的,幾乎就混得和山野中的獸類一模一樣,披獸皮住山洞,說話行事,也同樣粗野無比,若是四腳著地啊,根本就和野獸沒有差別。
象斧這一群人,若不拿眼睛看,隻是聽他們的哄笑打鬧,也就是一群野人,可一看他們的穿著,卻能讓人大跌眼鏡,這夥獸人,穿得都相當不錯,個個都是一色的緊身勁裝,若是站成一排,架子擺出來,那場麵還是很有些威風的,象斧的打扮也不錯,上身藏青短褂,下身同色長褲,腰間一根英雄帶,釘有純銀排扣,左耳朵上還掛了一隻碩大的銀耳環,很有點風騷的樣子。
吳不賒看了也有些驚訝:“這巨漢,傻大笨粗的樣子,到很會打扮呢。”
這時候側麵林中傳來微微的響動,熊彪摸上來了,吳不賒也不動,要看他如何行事,心下嘀咕:“若是那巨漢是象斧,熊彪想要刺殺他,隻怕夠嗆。”
他先前看熊彪也是一條少見的壯漢了,但這會兒有了象斧這個對比,便完全不夠看,熊彪的個頭,比象斧至少要矮一個頭,身板更隻有象斧一邊大,熊彪又沒有玄功,吳不賒無法想象他有什麼辦法能殺得了象斧。
熊彪隱在樹叢後,向山穀裏張望了一陣,吳不賒還以為他要打退堂鼓呢,熊彪卻斜溜著下去了,一直摸去了另一邊的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