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和家豬絕對是不一樣的,尤其是有豬精指揮有組織有紀律更激起了全部野性的野豬,絕對是這世上最凶悍的戰士。
扶風城因是邊塞,隻有南北兩座門,於承的主力大營設在南門,北門隻有兩千人,這兩千人如其說是用來圍城,不如說是做做樣子,林微雨要突圍逃跑?好啊,於承巴不得她跑呢,恨的就是林微雨不肯逃跑。
吳不賒的獸兵隻要能衝垮於承的南大營,於承便會敗退,北門那兩千兵,理都不要理。
夜半時分,近七千獸兵飽餐一頓,悄悄逼近於承南大營。
於承治軍嚴謹,數萬人的大營錯落有致,除了刁鬥聲聲,再無半絲喧嘩。
吳不賒化身為貓,到於承大營邊上轉了一圈,心中大致有數,回來,近七千獸兵已列好陣勢,豬在左,縱向十列,每列兩百頭大公豬。狼在右,也是縱向十列,每列四百隻野狼。虎在中間,還是十列,每列三十隻惡虎。
七千獸兵同樣悄無聲息,獸類不知道什麼是軍紀,但獸類也沒有所謂的人情律法,有的,隻有對強權的畏服,對成了精的妖獸的絕對服從,所以有了妖獸指揮的獸兵的紀律反而強於絕大對數人類的軍隊。
“豬將軍,你率兩千豬兵,十路直衝,要一股作氣把敵營徹底衝亂。”
“遵令。”豬黑子抱拳,大聲應諾。
“虎將軍。”吳不賒看向虎大嘴:“待豬將軍衝亂敵營後,你率虎兵衝入,同樣是十路衝進,先以吼聲助威,亂軍膽裂,再給你一衝,敵軍必徹底崩潰。”
“大王放心。”虎大嘴大嘴一咧:“我三百兒郎齊吼,能留得膽子提刀的,不會有幾個人。”
“待敵軍潰營逃跑後,狼兵才開始出動。”吳不賒看狼嫵媚:“出兵之先,也是千狼齊嚎,卻不必定為十隊,可七八隻狼一小隊,不要求咬死多少敵兵,關健是要拿出你們野狼善於千裏追蹤的本事,死死的跟著敗兵,絕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更不能讓他們聚集起來反擊。”
人類戰士有良好的防護,有鋒利的刀槍,更有遠射程的弓箭,如果反應過來結成陣勢,遠者箭射近者刀砍,同樣數量的獸兵,未必鬥得過訓練有素的人類戰士,何況於承有五萬大軍。
“屬下明白。”狼狽夫妻一齊應命。
“開始突擊。”吳不賒一揮手,豬黑子往地下一滾,變回原形,乃是一頭巨大無比的大公豬,體長丈餘,粗壯如牛,背上豬鬃根根直立,有若鋼矛,一嘴獠牙,更是鋒利如刀。
“嗷。”豬黑子仰天一聲長嚎,豬眼凶光四射,當先衝了出去,兩千頭大公豬亦齊聲長嚎,隨後跟進,八千隻強健的豬腳踩踏著地麵,發出騰騰的悶響,竟有著萬馬奔騰的氣勢。
豬黑子所帶的那一隊,衝的是於承大營的正門,巨大的木柵欄在他麵前就象是根枯枝,一撞兩斷,破營直入。
豬黑子那一聲長嚎,已驚動於承軍哨兵,豬兵衝勢一起,於承大營中便是刁鬥急響,於承軍訓練有素,但豬黑子所率豬兵衝勢實在太快,最主要的,豬兵不象人類的騎兵或步兵,麵對木柵欄要先砍開或者翻越,豬兵是直衝過去,豬頭突入,豬身一撞一擠,木柵欄立時碎裂,這讓於承軍反應的時間大大縮短,而搶出帳蓬的於承軍士兵抬眼首先是找敵人,結果一個敵人也沒看見,隻看見一群橫衝直撞的大野豬,待得搞清楚襲營的敵軍不是敵軍而是敵豬時,自己已給敵豬們撞翻在地。
兩千頭大公豬勇往無前,豬牙所指,無不披糜,不到一刻鍾,將整齊的於承軍大營穿了十個大窟窿,對穿對過。
吳不賒身在半空中,眼見於承大營給豬黑子徹底穿透,五萬大軍亂作一團,知道時機已到,一揮手,虎大嘴一個滾子,化成一頭吊額白晴猛虎,仰天狂吼,身後三百餘頭老虎亦齊聲怒吼。
虎有震山之威,一虎吼,十山應,萬獸服,何況是三百多頭老虎齊聲作吼,於承軍本來亂作一團,吼聲一起,所有的亂兵身子竟然都僵了一下,驚恐的往這麵看過來。
不知誰喊了一聲:“老虎來了。”
本來隻是亂,沒看到敵兵啊,難道說怕了一群豬?說出來也不好意思啊,野豬一撞之力,老虎也不敢正麵硬頂,但人怕虎,卻絕對沒幾個人會說怕豬,可三百頭老虎這麼齊聲一吼,於承軍所有士兵心裏都生出懼意,到三百頭老虎撞營直入,於承軍徹底炸了營,所有人都隻會亂奔亂跑,亂哭亂叫,沒有幾個人敢挺身鬥虎。
一時間,於承大營如翻開的水,沸騰開來,無數潰兵衝營而出,四散奔逃。
“大王神威,敵軍大營已徹底炸了。”狽有計拍馬屁。
吳不賒點頭:“你們可以上了。”
“遵令。”狼嫵媚早已等得心癢,一聲狼嚎,千狼齊嚎,一時間天昏地暗。
狼狽夫妻帶著四千頭狼撲進於承軍大營,再又跟著亂兵穿營而出,依照吳不賒的吩咐,四千頭狼散做無數個小隊,死死的跟著於承軍敗兵,但見有成團的敗兵,狼兵們便撲過去衝散他們,於承軍驚駭欲絕,隻能拚命的跑,不停腳的跑,很多人不是給狼咬死的,而是跑炸了肺,自己活活累死的,而好不容易逃到風水河邊的敗兵也已筋疲力盡,不是倒在河邊幹睜著眼給狼咬死,就是溺水而亡,真正能逃過風水河的,十不餘一。
狼兵們也有死傷,驚訝的是,往往三五個膽大的士兵抱成團,十來頭狼也對付不了,在一個小山崖下,七個於承軍敗兵背崖而立,其中三名槍兵兩名刀兵一名盾兵加一個弓箭手,殺死了七十餘頭狼。
好在這樣有膽敢拚的於承軍士兵不多,絕大部份士兵寧可在背後給狼兵撲倒,也絕不敢提刀正麵死戰。
吳不賒並未參戰,一直立在空中看,雖然在軍事方麵,他仍然隻是半桶水,卻也看得出來,已方勝局已定,於承便有通天之能,麵對如此亂局,也已回天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