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席酒直吃到半夜,三妖和吳不賒全都醉了,一起醉過一場,三妖看吳不賒更是不同,真正把他當成自己人了,不,應該是自己妖,看他的眼光都有兩分不同,第二日又是喝酒作樂,三妖打發虎狼外出獵食,每日換著花樣備辦山珍討好吳不賒,吳不賒這妖王的日子,過得到也逍遙。
這夜吳不賒又喝醉了,睡到半夜,隻覺口渴,爬起來灌了半壺冷茶,卻沒了睡意,月光正好,天地一片瑩白,吳不賒看了一會,想:“林微雨這會兒該是睡了。”
想象著林微雨美人春睡的樣子,天熱,薄被斜搭在腰上,露出春蔥般的兩隻手臂和白白的大腿,那是一種讓人神魂激蕩的美景。
如果這會兒還是在扶風城裏,吳不賒一定毫不猶豫的跳起來,化身為貓,溜到林微雨房裏去欣賞一下美人的睡姿,再悄悄的舔一舔她光滑的大腿------。
唉,以後都不會有這樣的好事了,林微雨必會相信鄧易通的話,懷疑他是貓精,隨著他的離去小黑也失了蹤,更會懷疑小黑就是他,對貓有了提防,肯定以後都不會再抱貓了,更不要說讓貓看她淋浴還在她裸體上亂舔。
“該死的判妖司。”吳不賒罵了一句,又歎了口氣,自己身上竟然有了妖氣,有什麼辦法呢,真要怪,隻能怪該死的黑七。
屋外忽也傳來一聲長歎,隨聽到話聲:“爹,娘,孩兒不孝,屈身事妖,有辱方家門風,但孩兒真的是不甘心啊,不論萬難,孩兒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想辦法洗雪冤屈------。”
“哦?這裏還有個可憐人嗎?”吳不賒好奇心起,閃身而出,見院角一人跪在地下,正舉頭望月,這人二十多歲年紀,中等人材,單單瘦瘦,好象是仆役中的一個。
這漢子又輕歎一聲,站起來,轉頭,忽一眼看到吳不賒,刹時間麵色如土,撲通跪倒:“大王,小人不知大王在此,衝撞大王,萬死。”
吳不賒知道,在這人眼裏,自己是貨真價實的妖怪,而且是妖王,也懶得解釋,哼了一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小人方---方輕舟。”
“方輕舟。”吳不賒念叼了一聲:“名字不錯啊,我剛才聽你說有什麼冤屈,你倒說說看,是怎麼回事?”
“打擾大王安睡,小人罪該萬死。”方輕舟又叩了個頭,偷眼看一眼吳不賒,戰戰兢兢把身上的事說了出來。
雙餘山北麵,有一座城池,名為雙餘城,是風餘國有數的大城之一,方輕舟家裏便住在雙餘城中,薄有資產,也算得小富之家,方輕舟讀書不成,便學人做生意,經常在外奔波。
有一次到國都風餘城進貨,碰到個賣玉器的,一尊玉羅漢,說是祖傳寶物,隻是手頭急用,所以低價出售,方輕舟看那玉羅漢確是真品,銷價又實在便宜,便買了下來,回來後就供在了自己家裏,他卻沒想到,那玉羅漢其實是賊髒,更有一件沒想到的是,因為他經常在外麵跑,他妻子閨中寂寞,竟與他表弟勾搭成奸。
玉羅漢失竊的事已傳了出來,他表弟為了長久霸占他妻子,竟向官府舉報,說方輕舟名為做生意,其實是個江洋大盜,玉羅漢便是賊髒,當時方輕舟在外麵做生意,家中一個忠仆悄悄趕來報信,他才知道家中出了這麼大變故,又驚又怒,卻是無從辨白。
玉羅漢確是賊髒,誰叫他貪便宜呢,有家歸不得,方輕舟隻得改名換姓四處流浪,不想卻又落在了狼狽夫妻手中,這夜睡不著,心中悲苦,在這兒向天哭訴,卻就叫吳不賒聽見了。
聽了緣由,吳不賒也怒了起來,他也是生意人,也做過行商,在外奔波,最擔心的就是家裏有什麼變故,何況是這種勾搭成奸汙陷主家的,怒道:“那奸夫淫婦活該千刀萬剮。”
他口裏蹦出這麼一句話,到讓方輕舟驚奇不已,他是妖怪啊,妖王啊,妖怪難道還講道義,莫非妖怪做了妖王,便就不同了?方輕舟心中驚異,隻是偷看一眼吳不賒,卻不敢應聲。
他心中的想法,吳不賒並不知道,到是吳不賒自己有了想法,原來他做了幾日妖王,雖然每日飲酒做樂,但放眼所見,無非虎狼,他到底是人啊,有些煩了,到想去人世間走一走,道:“那奸夫淫婦現在怎麼樣了?還在雙餘城嗎?”
“小人不知道。”方輕舟搖頭:“想來該在。”
“在就好。”吳不賒擺手:“這事本大王替你做主了,你且去睡,養足了精神,明日隨本大王下山。”
方輕舟傻了,妖怪竟然要替他做主,這是天公開眼,還是該天打雷劈啊,他不知道,眼淚也給風吹了去,硬擠都擠不出來。
第二天一早,吳不賒召集三妖,說自己要下山一趟,令三妖輪班看山,不許爭鬥,三妖諾諾,狽有計更奉上大包金銀。
虎狼不識金銀,但成了精,便也知道金銀的作用,所以吃了行旅後,若有金銀,也順手帶回窩中,不過三妖不敢下山,有金銀也沒處花用,狼狽夫妻成精十餘年,著實積了不少財貨,狽有計獻上來,吳不賒也不客氣,一包收了,挑了幾樣珠寶十幾張金葉子放在追風囊裏,與方輕舟扮成主仆兩個,便往雙餘城裏來。
雙餘城不愧是風餘有數的大城之一,城池雄偉,人煙繁茂,當然,人多,玄術異人也多,不說判妖司,便是那些佛道高人也討厭得緊,神,仙,人,三界雖也矛盾重重,利益衝突不斷,甚至彼此內部也是爭鬥不休,但對於妖魔,卻是一致對外,三妖不敢下山,也實在是敵視的眼睛太多,不過吳不賒藝高人膽大,並不在乎,大搖大擺入城,到也沒什麼麻煩。
重入雙餘城,方輕舟激動無比,引吳不賒到自家門前,不敢進去,隻遠遠在街角看著,卻忽地神情一變,吳不賒眼尖,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方輕舟略一猶豫,道:“剛才進去那兩人,一個便是我表弟,也就是那奸夫,另一個是給我報信的方成,方成說他偷跑出來了,怎麼這會兒做管家打扮,而且他和那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