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王虎山和吳不賒幾乎同時驚呼出聲。
石敢當本來是個石匠,一日開山破石,偶爾撞進一個山洞裏,得了一冊名為《玄天石甲》的道術秘譜,照譜修習,竟給他練成了譜上的玄功玄天石甲。
玄天石甲傳說為兵家秘術,披石為甲,敵不能傷,力大無窮,擋者披糜,這門秘術在江湖上十分罕見,會的好象就隻是石敢當一個,所以石敢當一施展,王虎山吳不賒就都認了出來。
一見石敢當突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石人,一眾鏢師也齊齊驚呼出聲,石敢當傑傑一笑,邁步向鏢師群中衝去,聲音從石板後麵傳出來,翁翁的震人耳朵。
石敢當披這一身石甲,少也有兩三千斤,移動速度自然不快,但離著王虎山等人本來就近,巨大的步子邁動,幾步就到了,石臂橫掃,叮叮鐺鐺一陣響,刀劍亂飛,眾鏢師踉蹌後退,有的直接給他掃翻在地。
王虎山一刀劈在石敢當左臂上,恰就如劈在山石上,除了自己震痛的手臂,就隻見一串火星亂濺,石敢當卻一點影響也沒有,不閃不避,複一臂橫掃過來,王虎山知道硬擋不得,急叫:“大夥兒退,和他遊鬥。”反手揪起一個給掃倒的鏢師,飛身後退。
石敢當這玄天石甲刀槍不入,但披著一身石頭,過於笨重,王虎山看到了這一點,想到了和石敢當遊鬥的法子,任何道術玄功施展起來都是需要消耗功力的,石敢當披著幾千斤石甲,不可能撐得太久。
吳不賒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也是看到了這一點,不過他眼光一轉,卻暗叫一聲不好。
王虎山和石敢當遊鬥,石敢當身法笨重,趕他不上,再刀槍不入再力大無窮也沒有用,但王虎山有個死穴,就是他的鏢車,石敢當一見王虎山等不敢衝上來,立即明白他的心思,嘿嘿一笑,不再追殺眾鏢師,徑直向鏢車衝去。
王虎山正慶得計,突見石敢當衝向鏢車,立時臉色大變,石敢當砸不得他,但能砸到鏢車啊,隻要砸爛了幾口大箱子,他這鏢也就完了,石敢當根本不必要再追殺他們,隻要拍拍屁股走人,虎山鏢局照舊完蛋,驚怒交集,急叫:“快推走鏢車。”
眾鏢師先前一擁而上圍攻石敢當,鏢車邊沒人,這會兒想要推車,哪裏來得及,王虎山一咬牙,狂吼一聲:“我跟你拚了。”
當頭攔住,照著石敢當胸口就是一刀,石敢當不閃不避,硬挨了他一刀,一臂橫掃,王虎山避無可避,橫刀奮力一格,火光飛濺中,大刀斷做兩截,飛上半空,王虎山虎口震裂,踉蹌後退,石敢當更不容情,邁上一步,巨大的石臂兜頭一臂砸下來。
“爹。”
“師父。”
王小玉蓋一侖齊聲驚叫,卻是救援不及,而王虎山退得兩步,身子已靠到鏢車上,即便他閃開,石敢當一臂砸爛鏢車,他也是個死,左右是死,不如不躲,怒目圓睜,死盯著石敢當。
眼見石敢當一臂就要將王虎山連人帶車砸得稀爛,吳不賒到了,這時他已將銀針插在了後背大惟穴上,左腳禦風,如風而至,一腳狠狠的踹在石敢當麵門上。
如果吳不賒這一腳是踹在石敢當胸膛上,石敢當擺好了勢子,吳不賒未必踹得他動,但吳不賒是什麼人,奸商啊,奸商審時度勢的眼光絕對是第一流的,早就看出,眼睛是石敢當身上惟一的弱點,雖然有石板攔著,一腳踹上去,踹不退他也嚇退他。
果然,這一腳踹上去,石敢當眼前一黑,兩眼不能視物,頭一震,慌忙後退,伸臂去眼前一格,能看見東西了,不過離著鏢車已有數步的距離,車前更擋著一個人,他當然能猜到就是剛才踹他那一腳的人,掠風聲和那一腳的力度讓他知道,吳不賒同樣是玄功高手,可就不敢小視,將吳不賒上下一打量,喝道:“你是什麼人,敢橫裏架梁?”
“吳不賒。”吳不賒一抱拳:“江湖人稱,那個,嘿嘿,哈哈---。”
為什麼突然嘿嘿哈哈呢?他這是頭一次在江湖中揚名立萬,自然要有個外號,隻是一時卻想不起來,奸商做生意,一時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往往就是今天天氣哈哈哈這樣子遮掩一下。
石敢當卻哪裏知道,眼見奸商哼哼哈哈,還以為他弄什麼玄功秘術念咒呢,凝神戒備,兩眼從石板縫裏死盯著他,一眨都不敢眨。
王虎山一眼看到吳不賒,還有些懷疑,以為自己眼花了呢,吳不賒天天半死人一個,怎麼突然之間會飛了,試著叫了一聲:“吳小哥。”
吳不賒卻不象石敢當那麼緊張,玄天石甲太笨重,根本不可能有突然襲擊的事發生,扭頭對王虎山道:“總鏢頭,你叫他們把鏢車推開一點,這石頭怪交給我。”
“吳小哥,真的是你。”看清吳不賒臉,王虎山不再懷疑,一時驚喜不定,眼光十分複雜。
奸商和各種各樣的人打過交道,也看遍各種各樣的人心,自然知道王虎山這會兒在想什麼,吳不賒即然身懷玄功秘術,上次遭遇山賊的時候,為什麼就不能稍稍的露一手呢,若說上次是玄功盡失,可這次為什麼又可以出手了呢,鏢車動身前,他還一樣是個半死人啊?
吳不賒也不好解釋,隻是微笑點頭:“是我,總鏢頭,你到一邊歇一下,這石頭怪交給我好了。”
他不解釋,但轉身之際,王虎山卻留意到了他隔衣插在大惟穴上的銀針,恍然就明白了,叫道:“多加小心。”讓人推開鏢車,自己也退了開去。
“吳不賒?”石敢當嘴裏念叼。
“怎麼,沒聽說過?”吳不賒斜眼看他,話中大有挑釁的味道。
石敢當的玄天石甲笨重,最怕對上那種手腳滑溜的,而剛才吳不賒那一腳,如風而來,力道雖然不是太大,速度卻著實不慢,石敢當本來有三分忌憚,還想著能不能套套交情,如果吳不賒能不插手,那是最好,但吳不賒這話太不中聽,可就惱了,哼一聲道:“是沒聽說過,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