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摸老虎毛
惠仁堂。
老太太聞著飯菜的香味，本來撚著佛珠的手一頓，麵色有幾分不悅。
她剛剛定好的規矩，現在就被人打破，這顯然是在打她的臉。
“桂嬤嬤，你去看看，到底是哪個院子訂的席麵。”
桂嬤嬤心裏雖然有一萬個不願意，到底還是不敢不從，隻得硬著頭皮順著香味，一路尋到了聽雨軒。
屋內，主仆兩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正吃的暢快。
見到桂嬤嬤過來，青衣趕緊離開桌子，退到旁邊，嘴角還帶著油光，“嬤嬤。”
桂嬤嬤瞪了她一眼，“你也跟著胡鬧，沒有一點規矩。”
“嬤嬤就不要再責怪青衣了，是我讓她過來吃的，”墨清顏笑道，“嬤嬤要不要一起來吃？”
桂嬤嬤臉色變幻，歎了口氣，一臉無奈地開口，“大姑娘，你這又是何苦自己往槍口上撞，你明知道老夫人正在氣頭上，你這不是摸老虎的毛嗎？”
知道桂嬤嬤是好意，墨清顏一臉感激地道：“嬤嬤說得都對，可是嬤嬤想一想，若是我夾著尾巴老實做人，祖母就真的喜歡我了嗎？有些東西是根深蒂固的，若是喜歡，就算是做錯事也沒關係，若是不喜歡，就是雞蛋裏也能挑骨頭，所以，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做那種出力不討好的事？”
重來一世，她就是要過的舒舒服服的。
桂嬤嬤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麵上有幾分尷尬，“其實，老夫人隻是被迷惑，她的心地還是好的，以後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大姑娘還是慎言。”
墨清顏滿不在乎得笑笑，“知道桂嬤嬤對我好，我才和嬤嬤發發牢騷罷了，嬤嬤放心，以後肯定不會說的。”
她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青衣，”墨清顏給青衣使個眼色。
青衣會意，馬上拿出些碎銀子見到桂嬤嬤手裏。
桂嬤嬤是青衣的調教嬤嬤，青衣每次見到她，都會打心眼裏害怕。
就連給桂嬤嬤銀子的時候，手都是發抖的。
桂嬤嬤哪裏肯接，就把手往後縮，這一縮，加上青衣手抖，接著銀子就掉到地上了。
“嬤嬤，收了吧。”
墨清顏一邊擦擦手上的油，一邊將銀子親自撿起來，遞到桂嬤嬤手裏。
“你也不容易，家裏還有個生病的孫子，抓藥都是錢，這點錢你就先拿著，不夠了再過來找我要，隻要我有，肯定傾囊相助。”
反正她有個有錢的夫君，現在不差錢。
桂嬤嬤見她這麼說，便也不再推辭，伸手接過銀子。
再抬頭看向墨清顏時，她的眼睛裏已經隱隱有些淚光，“大姑娘，我先謝謝了。”
送走桂嬤嬤，青衣才鬆了一口氣。
大概因為剛才太過於緊張的緣故，導致她一口氣提在胸腔中，上不去下不來，一直打嗝，惹得墨清顏一直在旁邊笑話她。
見桂嬤嬤回來，老太太本來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手上還是撚著佛珠，“可查出來了？”
“嗯，是聽雨軒的，”桂嬤嬤麵色淡淡，說謊一點都不臉紅，“聽說是段世子給訂的，方才大姑娘想要往這邊送，但是又怕老夫人剛剛定的規矩，沒敢過來。”
老夫人一口氣堵在胸口，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真是段世子定的？”
桂嬤嬤一點都不遲疑。
“千真萬確。”
“哼，難為他隔著這麼遠，還能惦記著。”
聽著老太太話裏明顯有幾分懷疑，桂嬤嬤解釋道：“應該是段世子在大姑娘身邊安插了眼線，看來，段世子對大姑娘的事真的很上心。”
這一番話，當然都是桂嬤嬤自己瞎編的。
隻不過她偏偏有本事，把假話說的跟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