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如意算盤
兩個人各懷鬼胎，卻都心照不宣地笑笑，目光時不時看看旁邊的沙漏，恨不能在沙漏開個口，讓裏麵的沙流得快一點。
眼看著沙漏裏麵最後一粒沙漏下去，姚青蓉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祖母，我算好了。”
墨清顏笑著將賬本放回去，目光灼灼地看著上麵坐著的老太太。
上一世，本來應該屬於她，屬於蘇家的綢緞莊被她拱手送人，這一世，她要把屬於她的東西全部拿回來。
“算好了？”
這麼快？
老太太眉眼間閃過一抹詫異，不過到底是曾經鬥過內宅的高手，不過是瞬間的功夫，便恢複了平和。
“清顏最近長進了，來，將張先生請過來。”
張先生是府上德高望重的賬房先生，已經年過半百，為人非常忠厚，交給他的賬目，從來不會有半點紕漏。
最重要的是，張先生從來不會被人收買，他是真正視名節如命的人。
所以，聽到請的是張先生，墨清顏也鬆了一口氣。
“老夫人。”
張先生恭敬得行了一禮。
“張先生，勞煩你過來了，這是咱們府上的賬目，也是經過你的手的，你應該清楚府上這兩年有多少進賬，有多少出支出，最後收入多少。”
老太太輕輕喘了口氣，背靠在梨花雕木椅背上。
“你把這三項的數目寫下來，清顏也寫一份。”
隨後便有婢女送上來紙筆，張先生一絲不苟地將數字寫下來，婢女將紙張倒扣，遞給老太太。
墨清顏在旁邊捏著筆，皺著眉頭，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姐姐，不要勉強自己了，你隻需要大膽承認自己沒有算出來，祖母是不會怪罪你的。”
墨傾婉在一旁已經快要笑出來了，她哪裏不知道，墨清顏從小就是一個草包，每次一看書就困，長這麼大，估計大字都不認識幾個，更別說算賬了，再說，她方才連算籌都沒用，估計連算籌怎麼用都不知道吧。
“畢竟姐姐不愛讀書，賬目算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她明著是在幫墨清顏找台階下，實際上卻是借著貶低墨清顏來抬高自己。
墨清顏不愛讀書，她可是有韓城第一才女之稱。
老太太本來就好麵子，所以才會對她青眼有加，不喜墨清顏。
墨清顏心底冷哼一聲，前世，她確實是不愛讀書，小時候每次讀書，就被墨傾婉拉出去玩，從此養成了一看書就犯困的毛病。
後來她才知道，墨傾婉都是背著她偷偷學，卻告訴她女子無才便是德，讀書太多，是不會有人喜歡的。
不過，後來她為了能夠配得上楚淩琛，曾經頭懸梁錐刺股，將宮裏的藏書幾乎翻了個遍，宮裏的賬目她都算過，這點賬目更是不在話下。
“妹妹說的是，”墨清顏苦著一張臉，猶猶豫豫不敢下筆，“我寫字不好看，不如我說個數，妹妹過來幫我寫吧。”
墨傾婉略轉了轉眼珠，便點頭答應了，這是能在老太太麵前出風頭的好時機，她可不能錯過。
果不其然，聽到墨清顏的話，老太太的臉色更黑了，身為墨家的嫡女，居然連字也不會寫，真是丟盡了墨家的臉。
“進賬兩萬三千六百兩，支出是一萬八千五百兩，總共收入五千一百兩。”
老太太對照張先生寫下來的數目，發現竟然分毫不差。
不由得抬眼打量著墨清顏，難不成她是故意藏拙了？
一想到本該進自己口袋裏的綢緞莊，她心裏就隱隱作痛，那可是一個月好幾千兩的流水，夠整個墨家五年的開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