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過往，他還是在意
陸川在青丘休息了三日，這期間除去被族長安排照顧他的兩位灰狐外，小狐狸基本寸步不離。
倆灰狐藏在門外說悄悄話。
“你說，小殿下是不是喜歡上了聖君的朋友了？”灰狐一覺得可能性非常高。
灰狐二道：“不應該吧，大概隻是因為聖君的朋友曾幫助過小殿下。”
“可就算幫助了，這麼寸步不離的照顧，不是喜歡還是什麼啊？”灰狐一反駁道。
忽然，兩人頭頂上出現了幾道黑影。
倆灰狐被嚇得差點發出尖叫聲，幸好唐婉婉啟動了禁言術，否則的話倆灰狐一定驚擾裏麵兩位。
小狐狸聽到一些動靜聲，跑出來看又沒見到任何物。
陸川問了它一句，“怎麼了？”
小狐狸道：“沒怎麼了，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
陸川：“……”
“我這幾天休息的差不多了，你也不用在照顧我。”
“我沒照顧你啊，我也無聊啊，恰好這群人中能跟我說上話的也就隻有你了。”小狐狸完全不開竅的道，或者它知曉陸川要說什麼的故意道。
陸川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你這麼說，你以前不是說我是悶葫蘆的嗎？”
記得與它初識那會兒，它就像個遇人就發毛的狗。
如果不是因為現場有靈力轉動，他都不會注意到，它居然是條狐狸。
……
“哼，那你也說過我清高啊。”他們算扯平了。
但初相識那會兒，小狐狸的確承認，它非常討厭他。
除去這個它驚奇的是他居然能看出它的真身。
他一定不是個普通人。
事實證明，不是普通人的他也驚到了它。
千年活死人，他是怎麼過來的。
小狐狸見他不語，忽然跳上了床，幸好它不是很肥，以至於坐在他的腰間上也不會讓他喘不過氣來。
小狐狸舔著爪著道：“陸川，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陸川看了它一眼，“你問吧，我不會瞞你。”
小狐狸就把尾巴盤在身子上問，“你除了沒記憶以外，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啊？”
陸川：“……”
“我的意思是說你都經曆過哪些事情啊。”它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他事跡感興趣，大概現在都一籌莫展，閑聊吧。
陸川先做了一個深呼吸道：“也沒經曆些什麼事情，就是吧，周圍與我要好的人都漸漸老去，而我卻發現我與他們不同。
當他們用驚恐眼神看著我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的不同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恐懼。”
他記得他蘇醒過來那一刻，是一對老夫妻救了他。
他們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不知道，身上唯一能證明他名字也隻是一把匕首。
……
匕首上刻著陸川兩個字。
他想他應該是叫這個名字。
那對老夫妻對他非常好，許是自己無兒無女將他當孩子一樣照顧著。
他與他們也相處的愉快，但好景不長，老夫妻在一場病痛的折磨中相繼離世，而周圍的人覺得他可能是個掃把星。
大概他真的是掃把星吧，也不知是他到來讓原本不富裕村莊變得更貧窮了還是怎的，村裏麵男的再也娶不到媳婦了。
他記得那些壯漢讓他離開村莊，說他定是位有錢人家的少爺。既然是位少爺的話那就應該去富裕一點的地方，因為這樣會讓他的家人找到他。
他知道他們是想把他趕走，可他也不傻啊，什麼都不記得的他如果真的離開老夫妻留給他房子，他會過著餓死街頭的日子。
壯漢們見勸不走他就對他來硬的，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才知曉，他的存在真的是個怪物。
為此，他還迷惘了好些年。
為了證明他與他們是一樣的，陸川對自己做個很多傻事，可無論他做任何，他就是無法與他們一樣。
漸漸的，他接受了這樣的自己，許是看過太多的悲歡離合，他覺得這樣的自己也不錯。
如果這個地方待到認識他的人發現他的異處，他便離開。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就這樣一個人從貧窮的山莊走到富裕的城市。
……
說來也好笑。
曾經的他居然也會厭世。
小狐狸感覺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他就這麼一個人孤苦無依的走到今天。
“那陸川，在這些日子裏麵，你可有遇到良人過？”他長得這麼帥，不可能沒遇到過。
陸川道：“有一個吧，跟你一樣大的孩子。她可能是被拋棄了，也有可能找不到地方住，在我到哪兒她就在哪兒。
她不喜歡說話可能大概是怕我把她趕走吧，結果，卻在我餓的時候她會給我拿食物。
那是一段特別青澀又溫馨的旅行。
從周圍的人漸漸老去發現他異狀離開後的他是在一個漫天大雪裏麵救了她。
她說家裏麵沒吃的，她出來找吃的。
可皚皚大雪她怎麼找吃的。
他把身上的幹糧分給了她，許是那天他沒怎麼注意自己是從空間裏麵掏出來的，所以她當神明一樣的跟著自己。
他讓她回家去吧。
她說他沒有家。
他跟她不同，但跟他又同。
兩個人都是無家可歸的人。
避免在她發現他的不同前，他給她說了，他可能是個妖怪。
她說，即便你是個妖怪也是個好看的妖怪。
言下之意是，她不怕。
……
她真的不怕。
在後麵漸漸相擁而伴的日子裏，她從開始不愛說話變得特別愛說話，也變得亭亭玉立了。
他們找了一個村莊落腳，那裏麵的人跟他之前遇到的人一樣和善。
他們給他們提供了住所，還說出門在外，夫妻兩人有個照顧。
從那時起，她還真的與他妻子自居。
他沒怎麼回應她，而她似乎也不在乎。
在她認知裏能跟著他就是她這一生的幸福。
但仍好景不長。
長期旅途造就了她的身體不適。
在他們在這個村莊住下的第二年，她走了。
走之前像個妻子似的囑咐他，不要忘記給院子裏麵的雞喂食，還有記得幫下誰誰誰。
早已見慣生死的他本來是不在意的，可也不知怎的，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發現他還是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