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的聲音？”馮楷雙目瞪大，他的眼眶還在流淚，可他卻渾然不知。
葉凡點頭：“是的，你是一個人，不是一台機巧。”
“人？”馮楷若有所思，臉上卻帶著迷茫，看來葉凡所說的這個人字，他並不理解。
葉凡隻能循循善誘：“沒錯，人有心，你要傾聽你內心的聲音。”
“我的心？”馮楷手捂胸口，仿佛那顆心已在刺痛，可他還在搖頭，“不，我聽不到。”
葉凡閉目，此事，果然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清，他道：
“你內心的聲音，除了你自己，還有誰能聽見？”
“可是我。”
“不要急，拒絕傾聽內心百年，你早已失去了麵對本心的能力，不如，今後就以聽到內心的聲音為目標，活下去？”
“不，這不可以，我罪孽深重，如何能夠苟活？”
“馮楷已經死了，他就在我的掌中。”
葉凡舉掌，掌中一縷黑發，那是馮楷的發，他雖躲開了葉凡開天的一掌，飄動的發梢，卻沒能躲開，被巨大的氣勁扯下。
對麵，馮楷已明白葉凡的意思：“可是，我這樣的人，真的該活下去？”
“沒有該不該，隻有願不願。”
“隻有，願不願？”馮楷重複著葉凡的話，“我不理解，這樣的話，從未有人跟我提起過，從小到大，從來都是別人告訴我，我該做什麼。”
“那麼現在已有人告訴你，但我卻更希望，由你自己決定。而不是連遵從內心這樣的本能，也要由我告訴你該不該。”
馮楷滿臉迷茫：“這……”
葉凡道：“倘若你不明白，便給自己一些時間，我相信，你終會明白的，反正，過去的馮楷也已經死去，你的肩頭，早已沒有擔子。”
“可我，還能去哪裏？”
“天高地遠，難道沒有你的容身之所？倘若你暫時找不著，我倒有一處地方，那裏都是些和我一樣的自由人，我相信你和她們在一起，會更容易想通一切。”
馮楷拱手：“大恩不言謝，我定不負厚望，倘若葉兄弟有需要幫忙的之處，大可來找我。”
……
給馮楷靈氣坐標和水舞宗信物後，葉凡給他開了傳送門。
順帶，連兩位燒烤的廚子也一並送去，畢竟，在龍都鬧出這樣的事，他們有必要避避風頭，連帶廚房裏的一堆食材也盡數擼了過去。
如此，水舞宗的夥食總算有了改善。
直到此刻，葉凡才有閑暇，細細打量那小夥計，發現這小子雖才十二三歲，卻長得眉清目秀，應該能受到不少姐姐的青睞。
似乎是感受到葉凡不懷好意的想法，那少年回頭瞥了一眼，竟直直打了個寒顫，愣是在傳送門前停住，再也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仿佛傳送門後，便是狼窩虎穴。
好在老板也是個暴脾氣，看小夥計畏畏縮縮，以為他在害怕傳送門的空間亂流之力。
於是笑笑，扛起就走，少年無力的掙紮著，眼神有些絕望。
葉凡對他招招手，露出和善的笑容：“門對麵，有很多美麗大姐姐，她們應該會喜歡你。”
於是少年的表情越發絕望了。
……
送走幾人，葉凡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點，同時勾起嘴角，心中狂笑。
如此，又忽悠來一個得力幹將，一想到他那連太極感知都無法探查的詭妙身法，葉凡就心中偷笑，連帶麵上都合不攏嘴。
“葉大哥，什麼事笑的這麼開心，你知道嗎，剛才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殺人，這麼老實憨厚一人，你怎麼下得去手？”
葉凡勾起食指刮上她的瓊鼻：“難道在你心裏，我是這樣一個六親不認的殘暴之徒？”
“那倒不是。”紅蝶噘著嘴，“可是，你演的可像了，表情動作每一絲細節，甚至還有那滔天的水雷之力……你騙人的功夫，是我見過最厲害的。”
“這不叫騙人，這叫善意的謊言，我若不這麼做，他怎可能聽到內心的哀嚎？而且這也不是騙人的功夫，而是演技，演技你明白嗎？”
“眼~疾？”
“額~”葉凡差點忘了，這裏是天玄大陸，根本沒有電影和狗血連續劇。
葉凡歎了口氣，隻覺得有口不能言的感覺，簡直像是便秘。
看來，以後有必要給水舞宗的人科普一下電影，先從簡單的話劇開始，排解無聊的生活同時，或許還能賺些錢。
比較，這個世界的錄影，可不像前世那樣，需要大量設備。
此方世界的錄影，隻需要一塊小小的鏡影石。
……
不過，龍都之事還不算完結。
畢竟，萬家雖在修仙界不算大勢力，可畢竟是一方財主，牽連甚遠。
所以，原計劃不變。
帶著紅蝶拜訪典空，提升實力的同時，順便讓他處理下爛攤子，以他的實力以及在朝中的能量，想必是可以替葉凡擦屁股的。
四倉庫之南倉。
倉庫之側，簡陋的小屋仿佛是時間的見證者，千年荏苒，滄海桑田。
唯有這間小屋，從未改變，它不僅陪伴典空度過無數歲月，也陪伴這整個長安街。
看著無數店家的起興衰敗，見證無數凡人的生老病死。
進屋，是那張熟悉的麵孔，成熟，滄桑，棱角分明，腮有胡渣，跪坐在案，輕抿一茶。
見到葉凡進屋，還帶了個大美女，他的眼已睜大：“這位，該不會是你內人？我讓你招人，你竟把老婆招進來？”
“內，內人！”紅蝶麵色緋紅，躲閃著目光，“前輩真會說笑，前輩這般風采，怎的這樣沒正經？”
典空：“……”
葉凡：“……”
氣氛一度尷尬。
葉凡忙捂住紅蝶的嘴，同時以心念傳音：“不要問為什麼，總之在這位前輩麵前，千萬不要提起‘風采’二字，更不可誇前輩長得好看，類似的字眼統統給我爛肚裏！”
葉凡已看見紅蝶瞪眼，似乎想問為什麼，明明前輩這麼帥。
可事態緊急，哪有空跟她解釋？
連忙凶神惡煞，讓她不要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