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體隻有在充滿魔力的空間才能運用。
也就是說,基本上是僅限迷宮內。
在危險區域的作業中要使用魔力體的場合,會預先在該空間散布大量的魔力。
因為被放置的魔力會擴散,所以此方法需要時常補充魔力。
假如不采用這些方法,比如說使用魔力體在市區行走三十分鍾左右就會崩潰。
“那真是相當驚人呢。”
妮可拉小姐停下擺弄湯匙的手,說道。
指的是關於增加虛擬形象變更許可項目的事。
“雖然廣汎認為很難惡意使用魔力體,可隻要有這個想法,這就是可以變成他人的技術。居然能夠將限定規製緩和,主辦者絕非普通人。”
勇者秀應該也是考慮到這點,設定為二十分鍾左右完結。如果想進行在此之上的活動,則需向舞台上注入魔力,因其本就是在魔力空間進行的。
生成機隻配備在經過嚴格審查的設施裏,但一旦被濫用。
縱然隻有約三十分鍾,但也會出現“殺人就會消失”“即使被抓也會消失”“抓不到原形”這樣的犯人。
在魔力體生成階段,不認可體貌的巨大變更是為了防止出現變成“別人”的情況。
僅在本次,以將魔力體和登錄證納入大會營運記錄的條件認可了變更。
也就是說,把特製的魔力體與本人相關聯。
“菲洛殿下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啊。我本來隻認為他很強呢。”
“是這樣嗎?”
“嗯。他終歸是魔人,應該在角裏積蓄了龐大的魔力。其魔力反應卻跟常人無異。不過,太過自然了吧。這才更加不自然。”
“啊,你是說他有在抑製魔力對吧?”
“隻是直覺。”
多半是猜中了。
他畢竟是魔王,具備著產生這樣龐大魔力的能力。
能做到這種事的人,必然不會浪費寶貴的魔力。
如果認為與常人無異,是因為他有巧妙隱藏吧。
“跟阿薩可先生有幾分相像哦。”
“誒?”
“就魔力威壓而言,阿薩可和阿薩可先生完全不同。大概越是了解阿薩可先生的人,就越無法相信兩者是同一人吧。這不正幫助您平時的隱藏之巧妙嗎?”
“啊哈哈。”
隱藏魔力與關閉水龍頭類似。雖然出水量會增大,卻仍止住勢頭,維持著涓流狀態。
“總覺得氣息?不對,該怎麼說才好呢?菲洛殿下和阿薩可先生,給人的感覺很接近呢。”
我嚇了一跳。
大概是因為二者都有同一種族的“角”吧。
縱然未付諸於言語,但妮可拉小姐感受到了這一點。
從小在一起的阿菲是個例外,是繼第一位的埃利阿爾先生之後第二個察覺到的人。
話雖如此,魔王的血脈和我,與這兩者都見過麵的人本身就極為少見。
不過,即便是勇者也應該不會輕易察覺。
在科技上連埃利阿爾先生和妮可拉小姐都不會被發現。
因此隻能認為這是超越了那個的類似於第六感的東西。
“我不知道啊。菲洛殿下?因為我們從未見過麵”
“說的也是。抱歉,說了些奇怪的話。”
“沒關係。啊,你哥哥和其他隊伍成員怎麼認為?有感受到和妮可拉小姐一樣的違和感嗎?”
“不。他們貌似從未懷疑過阿薩可與菲洛殿下之間的聯係。”
那麼,果然妮可拉小姐的直覺很敏銳嗎?
“這樣啊。隱藏魔力,你是基於此共通點聯想到的嗎?”
“可能是吧。偏題了呢,明明是在討論我的魔力體的話題。”
“畢竟是某人這麼問我。不過,還是回到正題吧。”
“嗯。”
“說到妮可拉小姐的魔力體。”
“關於那個,我稍微有點想法。”
妮可拉小姐的提案,和我的候補方案不謀而合。
“是啊,那樣的話,使用土魔法也絲毫不奇怪,也符合你的戰鬥方式。”
“太好了。我呢,在分擔職務的時候頭腦係角色都是哥哥在做,如果自己說些不合理的話該怎麼辦呢。”
原來如此,真像菲利浦先生的風格。
說是勇者也並非萬能的。就連阿菲,也有性格上不適合的東西。
比起彌補自己不擅長的領域,他選擇了發展自己擅長的領域,而妮可拉小姐則一直在堅持實踐。
結果顯而易見,作為一個隊伍,我也覺得那個做法很有效。
“作為白銀王子,也會遭遇無法想象的場景吧?可隻要由我去確認,你就始終是優美的勇者。你有認真思考的能力。隻是和你哥哥不同,不是注重演出的方向而已。”
在她們預約起始的迷宮之時,以及決定在大會上組成搭檔之後,已然確認過她們的影像。
聽了我的話,妮可拉小姐眨了眨眼,象是表現逐漸湧現出的感情一樣,害羞起來。
“謝、謝謝。”
“沒關係。既然已經決定了魔力體的方向性,接下來是?”
“那兩位今天也關係要好。”
沙沙。
吃完烤鬆餅的卡修,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
任務似乎仍在持續中。
我一邊用手帕擦拭卡修臉上的麵包屑,一邊笑了出來。
場所變更,公會地下。
“嗯,原來如此。確實,不是迷宮攻略,說不定是僅在此次大會才能活用的作戰?與作戰不同嗎?戰術?”
“在黑魔導士的範疇裏,會有這樣的感覺吧。基本上是想讓妮可拉小姐擔任支援。”
是的,基本上。
“請多關照。相對的,阿薩可先生就由我來守護。”
“彼此彼此,請多關照。我相信你會很好地掩護我。”
由於有必要從此刻真正開始嚐試配合,雙方均展示了自身能夠做到的事情。
“我這個可不是能多次使用的手段。最能發揮效果的是第一次,從那以後就不會造成什麼妨礙了。”
“那種事才……”
“謝謝,可這是事實。所以,我想把這次機會用在菲利浦先生他們身上。”
“四天王的弗魯卡斯也會出場吧?可以嗎?”
“我已經想到了打倒弗魯卡斯小姐的方法。這也需要妮可拉小姐的協助,不過可以賭一賭。”
“如果是能戰勝魔王城四天王的賭博,我會賭的。”
我們相視而笑,過了一會兒便走出訓練室。
“啊,回去的時候還是分開比較好吧。”
妮可拉小姐說。
“啊,也是啊。以防萬一,我稍後再回去吧。”
“這樣啊。那再見咯。”
她輕輕地揮手,作為道別。
“阿薩可?”
這時,一位正要從旁邊經過的冒險者轉向我。
或者說是阿菲。
我和阿菲同時脫口而出: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不,這座城市的迷宮不僅隻有托爾先生所在的一處。
也存在著高難度迷宮。他是為挑戰那裏而來的嗎?
但考慮到是在魔王城之後出發,時間上來說應該已經轉移到其他城市才對。也許是攻克了其他城市的迷宮,才來到了這裏吧。
“是迷宮攻略哦。雖說已經編輯完畢了,可阿魯巴說想去看大會。見大家都沒反對,故此決定前去一覽。”
隻要阿魯巴說些什麼,大體上就會和拉庫或阿莉爭吵起來。因為他的發言常有些過激,有時其要求會違背二人的意願。
沒有人反對,這意味著大家都對大會感興趣。
“嘿。你不參加嗎?”
“姑且得到了邀請。”
聽到阿菲的話,妮可拉小姐說了聲“誒!?”語調有幾分上揚。
我明白喲,世界排名第四位出場的話,又怎會隻是強敵的程度。
雖然不想說不可能,但假如斷言可能,那便會成為對阿菲的侮辱。他的實力並未弱到可以輕易取勝的地步。
正如菲利浦先生和弗魯卡斯小姐所說,如果要戰鬥,就要抱著勝利的決心去戰鬥。
甚至無法說是艱難,這將會是場以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作為賭注的戰鬥。
“這麼說,你拒絕了嗎?”
“啊,出了些狀況。稍後再說。”
接著,阿菲看向妮可拉小姐。
“問候遲了。我是勇者阿菲。”
“哇、咿,我素勇者妮可拉!”
咬到舌頭了。
麵對這樣的她,阿菲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
“請別緊張。同樣是冒險者,我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
還是往常那個舉止溫和的阿菲。
“話說,你和阿薩可在訓練室做了什麼呢?”
不對。果然很在意。
“不素、不是!才沒做虧心事!”
妮可拉小姐,這麼說隻會讓人以為在訓練室裏做了什麼壞事哦。
“既然是訓練室,肯定就是訓練吧。我好歹也是個冒險者。”
盡管這麼說,但是我的語氣很弱。
以前沒有談論過要脫離隊伍以及在魔王城就職之類的話題,多少有點內疚。
雖說參加雙人淘汰賽原本就沒有機會說明,卻總覺得尷尬。
“這我知道。隻是有些在意,你為什麼會和妮可拉姑娘在一起。由於不知道你也來到了這個城市,因此也有幾分驚訝。”
我也不知道他們選的是這座城市,但恐怕不能這麼說。
即使很在意本該在魔王城的我居然來到這裏,但是因為不能在妮可拉小姐麵前提及此事,所以才這麼說。
“事先聲明,不是要參加妮可拉小姐的隊伍什麼的。”
妮可拉小姐點頭如搗蒜。
“這樣啊。”
已經知道了嗎,阿菲的反應很冷淡。畢竟魔王軍參謀和勇者隊伍本就勢不兩立,馬上就能明白嗎?
“我是準備參加大會喲,發生了各種事情。”
“是吧”
因為阿菲很聰明,所以在見麵幾秒後就能找到答案。
隻是,這跟被他猜到,心情上不同。
直接從對方口中說出來這點很重要吧。不是不明白。
從阿菲那裏,投射出想要聽關於“各種”的視線。
“妮可拉小姐,到這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誒,但是……”
“沒關係。”
我微笑著,妮可拉小姐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再見。”
她看了我一眼,緊接著向阿菲行禮,隨後便離開了。
“我很期待大會哦,妮可拉小姐。”
她的後背顫抖,傳來了“呀!”的聲音。
“真不愧是炎之勇者啊。居然能讓第九十九位緊張起來。”
誠然聽說她一直崇拜著我,但同樣作為勇者,她似乎對阿菲懷有敬畏的心情。
“第九十九位,妮可拉啊,是銀嶺的勇者啊。跟魔力體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呢。”
口氣從炎之勇者變成了青梅竹馬。
“啊,確實印象變了呢。我們倒是沒什麼改變啊。”
也有著希望在休息日避免被粉絲和記者糾纏的人。
冒險者也是人,甚至會有人想要心靈得到休息,這一點也不奇怪。
雖然阿菲隊很自由,但是大家都沒有改變。
阿魯巴喜歡被關注,拉庫不在意,阿莉則是“沒有欺騙自己的心情”。
我則隻是單純地,模仿著過去憧憬的勇者一貫的姿態。
“啊。”
阿菲的反應很平淡。
“對了,要去吃飯嗎?”
“說的也是。”
於是,我們前往公會附近的食堂。
當然,會給周圍的人施加阻礙認識的“混亂”。脫離隊伍的我與阿菲兩個人走在一起的話,“竟然厚顏無恥地拜托好友重新雇傭嗎”,就會出現那樣的傳言。
這對我倒無所謂,我隻是不想因為此事給阿菲添麻煩。
途中,我向他說明了來到這座城市的經過。
並且說了被妮可拉小姐識破了真麵目,經曆種種準備參加雙人淘汰賽的事情。
當然,出於害羞將同菲利浦先生的事蒙混了過去。
因為你小子被貶低而生氣,更是嘴巴裂開也不能說。
“怎麼說呢,真象是阿薩可會做的事。”
聽完我的話,阿菲感歎道。
我們麵對麵坐在桌旁。
“什麼意思啊?”
“無法對有困難的人置之不理。”
“咕。”
“不,我並不打算責備你。畢竟我也是被幫助的人之一。”
“不過,不認為這很天真嗎?”
“說不好。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呢。假使要參加大會,就不能算是“當場的幫助”了吧?現在,準備工作也花費了相當的時間。”
“確實啊。”
“不是有原因嗎?既然困擾,就應該有與阿薩可自身相關的理由。”
“什麼嘛,你該不會說是我迷上她了吧。”
“遇到這種情況,必須通知米拉姑娘才行。”
“講真,快住手。”
阿菲終於笑了。
“我倒是不認為你會做違背道義的事啦。”
“隻是?”
“你不是說過因為有得到鼓勵,所以才成為卡修姑娘店裏的常客嗎?如果產生了一段時間以上的關聯,應該是有理由的吧。”
隻要朋友被欺負,就會一直跟欺負人的家夥吵架。
假使做出超越善意的舉動,是否存在另外的理由呢?他這樣想。
嗯。
真不愧是青梅竹馬啊。
“你小子啊,在阿薩可使用魔法之前,就明白是我了嗎?”
“不,怎麼會呢。根本就沒預料到。”
很少見有人類擔任魔物。
“對吧。是因為了解我的魔法,才能很快從功效上看出。”
“啊。怎麼了?不,這樣嗎。”
好像注意到了。
“嗯。妮可拉小姐雖然並不了解“阿薩可”的魔法,但在與阿薩可的戰鬥中,“看見眼睛就知道是同一個人”。她本人確實是這麼說的。”
當時我也不敢相信,可從她的態度就能看得出她內心的真實。
可是,我當時戴著麵具。況且還有一段距離。
甚至沒有曝光到能看清眼睛的輪廓。這麼說,真的是通過瞳孔中的火焰來判斷的嗎?
我不這樣認為。
“無意識地看了視頻後感受到的阿薩可的技能,和承受阿薩可的黑魔法而感受到的實力的相似”,以及捕捉到了“阿薩可和阿薩可動作上細微的共通點”嗎?”
阿菲用手托著下巴,說出了他的想法。
縱使阿薩可和阿薩可的黑魔法的運用方法不同,可一旦知道魔力量、魔力操作技術、最長展開時間和最大對象數等,就能預測到其他能做到的事情。
也就是說,倘若是知道我所能做到之事的人,在達到大致了解阿薩可能做的事的階段,就能判斷出“是與阿薩可同等的使用者啊”。
阿菲大幅略去了概念部分,在我最初使用黑魔法之時就做出了“啊,這不是阿薩可嗎”的判斷。
“多半是。而且她還注意到了我在獄炎的迷宮中的動作。”
“是避開火柱那處嗎?那裏我也曾拜托過要多多采用。”
“話說回來,能牢牢記住的你小子真恐怖。”
“獄炎的迷宮?”“你不記得了嗎?那個有某一層充斥著火柱的地方”“啊,是那個啊”我本以為會變成這樣。
不過,我也大致記得阿菲和同伴在哪座迷宮做過什麼,所以沒有資格說別人。
“既然能看你的影像認真到那個程度的話。果然刹那的迷宮。”
“你怎麼知道?那可是我出現時間最長的視頻啊。”
苦笑的我。阿菲看起來很高興。
“什麼呀,真的不就是熱情的粉絲嗎?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我就滿懷感激地收下了。不過這不是我幫忙的理由。”
“是嗎,我稍微明白了。隻是“稍微”。假設你說的確是事實的話,她具備著才能。倘若放任不管會使人惋惜的才華。”
然後,接下來呢?阿菲的眼睛這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