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溫和，照耀萬物，外麵靜悄悄一片。
已然到了三更半夜！
躺在床上的兩個人，一人突然睜開了眼，閃過一道明亮的色彩。
醒來之人乃是牛家主！
因為他還有事沒做，怎能睡得安穩？
他慢慢坐了起來，扭頭看了看身邊的木家主。
神色複雜，盡顯猶豫。
他不知該不該下殺手，如果不，如何是好？
少爺讓拿下木家，拿不下，自己就會死，毒發身亡。
偷偷摸摸下手，是最省事的。
避免很多傷亡！
光明正大的幹，兩敗俱傷不說，能不能拿下木家還是一回事。
可……下手，他真舍不得。
兩人剛剛重歸於好，和好如初，那種感覺真的……
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牛家主思來想去，幾次抬起的手，狠下的心又放棄了。
算了，以後再說吧。
少爺隻說拿下木家，又沒規定具體時間，三天也行，五天尚可。
歎息一聲，又躺下了。
“你為何半夜歎息？遇到了什麼事？”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
牛家主渾身一震，看向了木家主。
“你沒睡？”
“睡了，然後醒了。”
“哦，沒事！想到了一點心事，所以感慨了一下，睡吧。”牛家主盡量讓自己不緊張，保持安定。
“是麼？”
“對啊！”
“別狡辯了，你想殺我不是嗎？”木家主坐了起來。
“我……”牛家主結結巴巴，為之語塞。
他沒有否認。
“為什麼？”
牛家主低下頭，“不能說！”
“你來找我和好，也是帶有目的吧？”木家主猜測道。
“是，但我真心想與你化解恩怨，畢竟我們……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而鬧得一輩子相互不搭理。”
“我知道說什麼，你也不太相信。”
“可我還是想說，今天我很高興，發自內心的高興。”
牛家主自顧自道。
“很長時間沒有喝醉過了，也很長時間沒有因為一件事而高興成這樣。”
“老木，那種心情與感覺相信你也有吧。”
木家主淡淡一笑，“是，與你和好，真的值得很高興，我們以前就是最好的朋友，甚至兄弟，能重新坐到一起，談天說地，胡吹海聊，深感愉快。”
屋內又陷入了安靜，場麵十分尷尬。
能不尷尬嘛，剛才牛家主起了殺人之心。
“老木，你信不信我？”牛家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怎麼說？”
“問你到底信不信我？”
“信！”木家主吐露出一個字，僅僅這一個字，便代表了一切。
“剛才如果你下手，老夫早就遭到了毒手，身死道消，從此進入輪回，或許永不超生，靈魂俱散。”
“你老牛的手段，我還是知道一點，打散神魂，輕而易舉，不是什麼難事。”
牛家主笑了，露出兩排牙齒，“既然相信我，那我也相信你，事情給你說說也無妨，怎樣選擇在於你。”
木家主沒有吱聲，靜靜等待著下文。
“蕭家的事你知道的，被一股神秘力量所征服，極其有可能選擇了投靠。”
“而我老牛如今也投靠了神秘人，也就是少爺。”
“等等！”木家主抬起手臂，“少爺是誰？”
“這個我不能說，最少在你沒決定之前，身份問題老夫隻字不能說。”
“好吧，我不勉強你。”
“聽我說完。”牛家主起身，在屋內徘徊，來回走動，“少爺給我下了一個命令，便是收複木家，讓其為之效力。”
“剛一聽到這個消息，我很震驚，也很為難。”
“一來，我們之間雖有隔閡，鬧得僵硬。”
“二來，憑我牛家的實力對上木家，隻能說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高，誰也不比誰強。”
“使用強硬手段，牛家會傷筋動骨，元氣大傷。”
“甚至拚個你死我活，也不一定拿下木家。”
“所以我有個想法，主動求和，趁機下手。”
“等我們倆言歸於好之後，又狠不下心，無法下手。”
“現在老夫無計可施，老木，我所有的計劃都說完了。”
“現在在你木家地盤，拿下我老牛費不了力氣。”
牛家主此言意思……讓別人拿下他？
自投羅網？
木家主唉了一聲，“你不忍對我下手，老夫又何嚐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對外人，我或許挺狠！作為一個家主，一族之長，不狠什麼做不成任何事。”
“有句話說得好，慈不掌兵，亦不掌權。”
“可……對你，我也下不去手。”
“咱哥倆的感情……”
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雖未說完，表達的意思卻很明顯了，也很明白。
牛家主聽得懂。
“那怎麼辦？光明正大的幹一場？盛大的家族，打成霸王城二流勢力？”
此乃是個死結，不動木家，牛家主就要死，甚至牛家會覆滅。
東方白不會養不聽話的狗。
要來何用？
如果動的話，兩人又不忍心。
剛和好，卻再次刀兵相見，打的頭皮血流。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木家主沉吟一聲。
“什麼？”
“我歸順你口中所謂的少爺如何？”
“什麼！”牛家主震驚了。
沒想到老木居然有此想法。
“我沒開玩笑。”木家主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這不是沒辦法了嘛，老夫將事情捋了一遍，想了個明白。”
“你老牛的意思是大大方方的火拚，最終結果是兩敗俱傷。”
“可兩敗俱傷之後呢？你想過沒有？”
“木家還是會走向滅亡！”
“一個殘破不堪的木家，怎能抵得過你口中的少爺？蕭家已然歸順，不用他動手，隻命令蕭家。”
“木家也撐不住！”
“怎麼想都是自取滅亡，強硬下去沒有好結局。”
“為了讓你完成任務，也讓木家得以保全，除了老老實實的投靠，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木家主站在窗台前，望著明月當空，背影有些落寞。
換做誰都是如此吧！
誰想成為別人的附屬？誰想著給別人當狗？
木家傳承數千年，一向都是獨立自主的存在，大風大浪，大小場麵見過無數，屹立不倒，一下淪為如此境地。
心中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