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庭顯然被打蒙了,甚至都忘了疼,用手捂著臉,吐出一口混雜著鮮血和幾顆牙齒的唾沫,呆呆地看著蕭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你敢打我?!”
“滾!”蕭陽冷冷地看著許庭,對於這樣的人他連話都懶得多說,他才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敢惹到他頭上都照打不誤,尤其是還把主意打到小妹頭上,若不是現在場合不對,許庭也不可能隻是挨兩巴掌那麼簡單。
“嗷!哎喲喲,疼死我了!”被蕭陽這麼一罵,許庭似乎才反應了過來,跳著腳慘嚎了起來,目光怨毒地盯在蕭陽身上,恨不得狠狠地在他身上咬一口。不過這家夥雖然跋扈囂張了一點,卻不是完全沒腦子,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還是懂的,想起蕭陽剛才一個人將他和一幫小弟全部放倒的樣子,終究還是不敢衝上去,隻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灰溜溜地帶著人轉身跑掉了。
“哼!”目視著這幫人離開,蕭陽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平日溫和的眸子裏盡是冷意。雖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不能真把許庭怎麼樣,不過那家夥也別想好過,剛才抽許庭耳光的時候,他已經悄悄地將一枚符篆種在了對方體內,現在雖然看不出任何異狀,但等半個月後就有他受的了。
“你們沒被嚇到吧?”轉過頭來時,蕭陽臉上的冷意就已經完全消散了,溫暖陽光的笑容讓人很難將他跟剛才那個發威之下將十幾個青年放翻的人聯係在一起,巨大的落差甚至讓蕭玉都有些微微失神,直到蕭陽又叫了一遍之後才醒過神來。而蘇蓉畢竟跟蕭陽沒那麼親密,雖然也已經鎮定了下來,但看向蕭陽的眼神還是有些怯怯的。
蕭陽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變化,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種叫做“憐惜”的情緒,無聲地低歎了一口氣,聲音越發柔和了幾分:“走,我請你們吃飯,給你們壓壓驚。”
“呀!哥,太好了!那些壞人都被打跑了,剛才我和小蓉都快被嚇死了!”反應過來後,蕭玉尖叫一聲,合身撲進了蕭陽懷裏,把他緊緊摟住,眼圈一紅,淚水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對於這個還不到十八歲的少女來說,這種事情實在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範圍,剛才還能憑一口氣硬挺著,如今危險過去,又看到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哥哥來到麵前,強撐著的堅強終於瞬間崩潰了。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我保證那個家夥以後再也不會來騷擾你。”輕輕地拍打著蕭玉的後背,蕭陽柔聲安慰道,而在他的眼底,絲絲冷芒越來越重,原本隻是想稍微教訓許庭一下,但現在看來,他剛才下的手有點輕了。
為了不讓這件事在蕭玉和蘇蓉心裏留下陰影,在吃完飯後,蕭陽又陪她們逛了一會街,好好地發泄了一下情緒,直到時間很晚才回到濟世堂。在路上,蕭陽也旁敲側擊地了解了一下許庭的信息,雖然蕭玉和蘇蓉都不是那種喜歡八卦的女孩子,知道的也不多,但光是許庭在她們麵前炫耀的那些就已經夠了。
“原來有個做副區長的老子,怪不得這麼囂張。”
今天經過了那麼刺激的事情,晚上又發泄了一番,情緒放鬆下來後,蕭玉和蘇蓉都顯得很疲憊,早早地就去睡覺了,而蕭陽則在書房坐下,泡上一壺茶,一邊細飲,一邊眯著眼睛思慮著。
既然決定要教訓一下許庭,蕭陽自然要好好考慮一番,以他的性格來說,要麼不做,要做就會把一件事做到完美,不留任何尾巴。而許庭父親的身份顯然是要考慮的,不然不管把許庭收拾成什麼樣子,隻要他父親在就有翻身的機會,蕭陽可不想給自己惹下一條藏在草叢裏,時時刻刻都準備咬自己一口的毒蛇。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這邊還沒有定計,那邊許庭就已經開始了行動,可謂是雷厲風行。隻是,他的運氣似乎有點背……
…………
從江浙大學離開後,許庭心中的怨念就沒有平息,他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委屈?要是不找回場子他的麵子往哪兒放?
所以,剛一出校門,他就派了兩個小弟蹲守著,跟蹤並找出蕭陽的住址。由於這兩個家夥被蕭陽打怕了,跟蹤時隻敢遠遠地吊著,而且晚上人比較多,蕭陽又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蕭玉和蘇蓉身上,因此並沒有注意到他們,讓他們一路戰戰兢兢但卻很順利地找到了濟世堂。
“查到那個混蛋的地址了?”
離江浙大學不遠的一家KTV的包廂裏,看到派出去的兩個小弟回來後,正呲牙咧嘴地拿冰塊敷臉的許庭立刻向他們招了招手,急切地問道。
“找到了!還以為那小子有什麼背景,誰知道隻是個小醫生,在不遠的地方開了一家中醫診所。許少,您說吧,怎麼收拾他?要不我們晚上去把他那破診所給燒了?”
顯然,跟著許庭的這些家夥也不是什麼好鳥,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幹過,連“放火”這種事情都敢提出來。
幸好,許庭還不是完全沒腦子,他也知道縱火是項多重的罪名,一旦事發他老子再牛都保不了他。所以雖然非常意動,但僅存的一點理智還是讓他壓下了這股衝動,一巴掌抽了過去,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腦子裏麵裝的都是屎嗎?!想死不要把老子給帶上!”
這個馬屁拍到馬腳上的家夥被許庭一巴掌給打懵了,心裏覺得非常委屈,他不也是為了投其所好嗎?誰知道許庭的反應會這麼大。不過他很清楚許庭的脾氣,雖然看起來挺斯文的,但實際上暴躁的厲害,因此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畏畏縮縮地低頭退到了一邊的角落裏。
“許少消消氣,對付這種小角色哪裏需要您親自動手啊?以您的身份,隻要遞個話,爭著搶著想為您辦事兒的人多的是!”雖然同是許庭身邊的狗腿子,但狗腿界也是分層次的,現在開口的這位就比挨打的那家夥地位高很多,幾乎算是許庭身邊的狗頭軍師,許庭幹過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出謀劃策,甚至今天在蕭玉他們宿舍樓下上演的那一出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哦?阿良你仔細說說!”許庭的眼睛微微一亮,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他一向自詡是個有身份的人,信奉“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最喜歡玩借刀殺人這種既安全又有快感的把戲,尤其之前著實被蕭陽嚇壞了,實在提不起直接麵對他的勇氣,所以,阿良的這個提議無疑是搔到了他的癢處。
“嘿嘿,許少,前段時間西城區黑道洗牌的事情您聽說了吧?”阿良陰陰一笑,壓低了聲音道。
“這個我倒是知道,不過這跟那小子有什麼關係?”許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詫異地反問。
“西城區原來的老大天狼幫,在年前的混戰中被斧頭幫、猛虎幫和金龍幫聯手給滅掉了。但您也知道,像他們這種幫派,在政府內多多少少都有些關係,天狼幫被滅掉,它背後的人可不會甘心,雖然這段時間比較敏感,沒什麼動作,但報複的心思必然不會輕易熄滅。三個幫派背後的人跟那位比起來可都要差上一籌,一旦那位開始動手,他們必然會非常狼狽,如果這個時候許區長伸手拉上一把……”
作為許庭身邊的頭號狗腿和狗頭軍師,阿良認識很多三教九流的人物,消息來源廣闊得很,這也是許庭倚重他的一個重要原因。而不等許庭把話說完,許庭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倏地亮了起來。
在官宦家庭長大,有意無意接觸到的信息讓許庭知道了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而關於西城區黑道和某些官員之間的關係,在他們那個圈子裏並不是什麼大秘密。以往,因為跟他沒什麼切身聯係,許庭對這些並不怎麼關心,但現在,似乎有可資利用的地方啊,雖然蕭陽的身手很好,但他可不相信一個小醫生能比得上那些以砍人為職業的家夥!
尤其是,對於黑道,許庭的老子也一直想插上一手,但卻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如果能夠拉攏到這三個幫派中的一個,許庭相信他老子一定會很高興的。這種一舉兩得的事情許庭沒辦法不動心!
讚賞地看了阿良一眼,許庭立刻就做出了決定,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也不顧自己臉上的淤痕還沒有褪去,直接大手一揮,意氣風發地道:“走,我們去斧頭幫!”
至於為什麼不加考慮就選了斧頭幫,原因也很簡單,斧頭幫背後的那位跟許庭的老子雖然不是同一個派係,但平時走得還算比較近,插手的阻力相對要小一些。而另兩個幫派後麵的人物則多少都跟他老子有些齟齬,能不能搭上線不說,就算勉強搭上了,他老子恐怕也得不到太多好處,這點小聰明許庭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