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論茶

對於自己走後蕭玉宿舍發生了什麼,蕭陽並不知道,也不關心,因為算算時間,李興業夫婦很快就要帶著李真如趕到濟世堂了,他必須要快點回去才行。果然,當蕭陽用跟來時一樣的辦法,沒有引起任何麻煩地回到濟世堂後沒幾分鍾,李興業一家三口就登門了。

“蕭醫生,晚上好,又要麻煩你了!”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李真如的情況越來越好,每天晚上不用再受陰氣發作之苦,能夠安穩地睡個好覺,臉色變得越來越紅潤,笑容也多了不少,這一切都讓李興業夫婦對蕭陽心懷感激。

女兒是夫妻倆的心頭肉,也是李家這一代唯一的女孩,全家人都對她寵得不得了,蕭陽救了她的命,不僅是李興業夫婦,整個李家都要欠他一個大人情。

“李先生客氣了,治病救人是醫者的本分,也是我應該做的。小真如,來,讓大哥哥看看!”謙遜地答了一句後,蕭陽就將目光放在了被杜鈺婷抱著的李真如身上,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溫暖笑意,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女孩。

“嗯!”一看到蕭陽,李真如就要掙紮著從母親懷裏下來,如今聽到蕭陽叫她更是興奮,幹脆地向蕭陽伸出了雙臂,要蕭陽抱她,那股親熱勁兒連杜鈺婷都有些吃醋了。

因為九陰絕脈的緣故,別人抱著李真如都會覺得冷,時間長一些就會受不了。李真如雖然年齡還小,但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這讓她雖然平時表現得還算開朗,但內心中總有幾分說不出的自卑。而蕭陽卻是個例外,哪怕抱著她的時間再長也不會有什麼不適,而且李真如也非常喜歡蕭陽身上自然清新而又溫暖的氣息,膩他膩得不得了。

也幸好每次蕭陽給她針灸時都會進行針麻,讓她昏睡過去,幾個小時後才會醒,不然李興業夫婦想要把她帶回去都不容易。但就算這樣,每天隻要一醒來,李真如就會吵著來找蕭陽,白天有很大一部分時間是待在濟世堂,膩在蕭陽身上的。不過她很懂事,隻在沒人時才會纏著蕭陽,有病人時就會很乖巧地待在一邊,這也讓蕭陽對她越來越疼惜了。

“哈哈,真乖!”被蕭陽接到懷裏後,李真如湊過來在他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逗得蕭陽哈哈大笑。雖然已經快九歲了,但因為九陰絕脈對身體的傷害,李真如看起來隻有四五歲的樣子,標準的小小蘿莉。否則,如果她正常發育,現在也已經快長成大姑娘了,蕭陽也不會這麼自然地把她抱著。

引著李興業夫婦在旁邊的一個小茶幾旁邊坐了下來,蕭陽將李真如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好,從茶幾下麵取出一套茶具,一邊跟李興業聊著天,一邊泡起茶來。這幾天李興業一家人晚上過來的時間越來越早,而針灸的時間又不能提前,所以為了不至於幹坐著,他特意準備了這套東西。

看到蕭陽拿出的茶具,李興業的眼睛立刻亮了,連說話的聲音也停了下來,生怕打擾到蕭陽,影響了泡出來的香茗。他出身於華夏最頂級家族之一的李家,見過的好東西也有不少,甚至連最頂級的特供茶——從那三棵母株上采下來,每年產量最多隻有一兩斤的母株大紅袍也喝過。所以,第一次見到蕭陽泡茶時,他表麵感謝蕭陽的款待,但心裏卻是不怎麼以為然的。

但是,沒用多久,當香氣被開水從茶葉中催發出來,送進他的鼻子裏後,李興業就迅速改變了這個看法——這種茶香不同於他喝過的任何一種,但絕不比它們差!而當蕭陽將茶泡好,遞過來一杯被他迫不及待地一口飲盡後,李興業更是可以肯定,這是一種可以跟母株大紅袍媲美的極品好茶,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猶有過之!至少,茶湯入口後溢出的那股讓人頭腦一清的輕靈之氣,是連母株大紅袍也沒有的!

如果不是因為跟蕭陽還不算很熟,而且也深知這種極品好茶的珍貴之處,李興業都想開口跟蕭陽討上一些了。要知道,在十幾年前,母株大紅袍就曾拍出了20克15.6萬元的天價,是當時黃金價格的近百倍!而到了現在,母株大紅袍更是有價無市,基本上都送進了中央最高層,在市麵上根本就見不到了!所以,李興業根本不好意思開這個口,他覺得蕭陽能拿出這樣的好茶來招待自己已經是極大的盛情,自己若再開口討要未免太貪得無厭了。

當然,他不會知道,浮空山上的茶樹被濃鬱的靈氣滋養了幾千年,遠非世間凡品可比,像這種品質的茶葉多得是,蕭陽拿出來的這種連前十都排不進。不過他也隻能拿出這樣的了,如果拿出更好的就太高調了些,也不好解釋來曆。

等蕭陽泡好茶,將小茶盅遞過來時,李興業急忙接在了手中,倒進口裏閉上眼睛慢慢品味,好一會兒後才滿足地長歎了一口氣:“能喝到這種好茶,此生也無憾了!”

“李先生言重了,泡茶、飲茶,都可養心性,但若過於執著茶葉本身,就有些本末倒置了。”麵對李興業的誇獎,蕭陽臉上帶著淡笑,輕輕搖了搖頭,不在意地說道。

“哦?哈哈,蕭醫生說得對,是我著相了!”李興業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心中卻是暗讚不已:蕭陽年紀輕輕,卻有這麼沉穩的心性,真是難能可貴!而且,真如的病全世界那麼多名醫都束手無策,他卻能治好,有如此醫術卻甘心窩在這樣一個小小的中醫館裏,連收費的規矩都那麼隨意古怪,像這樣沉穩低調、灑脫淡然的年輕人,在親眼見到之前真是難以想象啊!

“倒也無所謂著相不著相,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你覺得它重要它就重要,你若覺得無所謂,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隻是個人觀感和感情傾注程度的不同罷了。”一邊給李興業的茶盅續上,蕭陽一邊又道。

“嗬,聽你這麼一說,我剛才糾結於是否著相才是真的著相了!哈哈,沒想到我都三十幾歲的人了,還沒你這個小年輕看得透徹。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而隻聽你這番話,我真會以為你是位看透世事滄桑的老人呢!”在蕭陽麵前,李興業現在完全是平等相交的姿態,不僅是因為蕭陽能治好李真如的病,更多的是因為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