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坐在旁邊跟他一起端菜,都是她愛吃的。還是她的口味,隻是,沈煙不知道他享進榮華富貴這麼久,還能不能吃的進去她喜歡的口味。
她喜歡的,隻是一些最簡單的菜肴而已,他們吃的,恐怕並不是這種吧,他的口味,或許應該比較複雜。畢竟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遠了,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根本就不能夠相提並論,也就不用奢望了。
他的身份已經變了,即便現在沈煙恢複了自己原先的身份,也不過是一個將門府的女兒,和尉遲燁在一起一直都很自卑,更別說這個宋染楓了。
“怎麼還不吃?是我臉上有東西嗎?怎麼一直發愣?”宋染楓溫柔的拍了拍她的額頭,她點了點頭,自己在默默吃飯,
而宋染楓則是一直像一個哥哥一樣給自己夾菜,都是自己愛吃的,沒想到都這麼多年了,他竟然還記得啊。
"我這麼半天看你,你老盯著我幹嘛?不好好吃飯,不要總是發呆好不好。"宋染楓寵溺的看著她,他的眼睛中滿滿的都是笑意。
沈煙點了點頭,她的心中卻在默默的感慨,自己的這麼多年以來,雖然一直沒有什麼大成就,但是遇到的人一個個都是那麼的真誠。
沈煙好久沒吃一次這麼溫馨的菜了,她吃的哽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隻能用手擦掉眼角不由自主流出來的淚水,
她不敢看宋染楓的目光,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滿著欲望與愛戀,那是一種追求的人對自己的關切,那種關懷的眼神,不僅僅是對於兄妹的感情。
她拿他當成家人,可是他呢,好像未必。
兩個人這一頓飯吃了很久很久,兩個人隨意談吐也聊到了很晚,她好像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問他這麼多年到底經曆了什麼,到底都去了什麼地方,他的父親究竟是有多麼的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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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長街上,沈蕊正在街道上慢悠悠的走著,她穿著一套顯著活潑俏皮的淡黃色衣裙,顯得活潑又可愛。
頭發梳理的很颯,紮了一個類似於馬尾辮的頭發,看起來格外的清新漂亮,更像一個清新的美少女,讓人看上去十分舒服。
她覺得,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人總是要勇於接受新的事物,所以她勇敢的換了自己的風格,從前的自己把自己打扮的過於成熟,有人喜歡自己才怪呢,她要改變。
雖然沈家是大戶,但是從前的生活也讓自己的性格養成了比較強勢的一麵,雖然現在她已經放棄了那個性格。
但是骨子裏麵還是帶著一股霸氣,一股不容置疑,一股不允許別人忤逆的霸氣。
她經曆了對宸驍表白的這件事,才知道自己的性格也可以這麼脆弱,她現在已經找回了家人,她是沈家大小姐,她不可以再像從前那個樣子傻傻的追求一個人了。
不過嘛……性格這種事,她得看心情。
她這個當姨娘的,看孩子看的倒是辛苦,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之後有時間出來轉轉。
沈蕊在街上漫步,突然,聽到前方傳來吵鬧聲,她皺起眉頭,向前方走了幾步。
一個酒樓的老板在門口抄家夥叫囂著:"不帶錢也敢在我這裏吃霸王餐,我看你膽子真肥,看我今天不教訓教訓你。”
沈蕊皺緊眉頭,看著地上唇紅齒白的男子,簡直太帥了,眉眼如畫,穿的衣服也很講究,不過整個人卻沒有一絲的紈絝氣息,反而有一絲病態的蒼白。
沈蕊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種帥哥被欺負, 她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擋住了那個老板,對著老板說道:"有話好好說,怎麼還打人啊?這樣,他付不起的錢我買了,你看,我現在就把錢給你。"
沈蕊從兜裏掏出一袋子銀子扔到了老板的身上,老板見錢眼開自然就收了棍棒,吩咐旁邊的幾個下人:“我們走。”
男子抬頭看她,一雙迷離的桃花病態眼盯著她,眼神中充滿了寒粟,他的嘴角微微的翹起來。
沈蕊見到老板走了之後,回頭看著地上被打的趔趄的男子。
男子看著沈蕊,露出牙齒,艱難的說道:"姑娘之恩,小生難忘,下次見麵,我一定好好報答姑娘!"
說完之後他便爬起來,踉蹌的準備要離開了,沈蕊看著這個男人離去的背影,男人沒走幾步就又趔趄的倒在了地上。
“哎哎哎你沒事吧?你別動我扶你起來,”沈蕊急忙走過去扶住了他。男人抬起頭,看了沈蕊一眼,眼中有一絲的驚豔。
說實話,沈蕊麵對這種絕色也是不禁看癡了,男人的五官精致,輪廓分明,一雙眼眸充滿病態,他好像生病的樣子,臉色蒼白虛弱,如果非要形容他一下,一定能用懸崖峭壁上隻能看不能摘的花兒,天上看得到摘不到的星星。
他好像生病了的病秧子一般,沈蕊看到他這個樣子也很是擔心,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病怏怏的男子。
沈蕊肯定不能把他帶回家的,不然可就解釋不清了,她把他帶到了一家客棧,她鬼使神差的竟然找來了太醫給他看病。
自己這是瘋了嗎?雖然……雖然自己是沈家大小姐,不過沈家剛剛重振旗鼓,生意場上還沒有恢複從前的輝煌,所以這資金嘛…還是有一些困難的。
剛剛連著給老板的錢給客棧的錢,再有給他看病的錢,那可是她將近兩個月要花的錢啊…!!
不行,等他醒了,得管他要。
不行,他不能讓他死在這裏,不然她剛花的錢就打水漂了!沈蕊想到這裏,趕忙跑去客棧叫了太醫。
大夫把完脈之後,皺著眉頭看著沈蕊:"這位姑娘,這位公子的病,屬於天生的心疾,這就需要慢慢的調理,雖然現在沒有大礙,但是絕不能拖延不吃藥,這位公子一定是心疾複發沒有吃藥,這種情況很危險,現在得立馬抓藥。”
沈蕊咽了一口口水,弱弱的問了一句:“多少錢啊?抓藥?”
“二十兩銀子一副藥,看他這個樣子,最起碼得吃個十副二十副的!”
"啊?這不得上百兩銀子?我...我哪裏拿得出這麼多的銀子來啊!"沈蕊一時著急了,因為別說她身上沒錢了。
現在沈府雖然的確不缺這百八十兩銀子,畢竟皇上給的金銀珠寶足夠花好長一段時間了,隻是沈府的銀子暫時沒有來源,一家上下都要花錢。
她身上肯定拿不出來這麼大一筆錢,可是如果回家跟哥哥說…說自己拿這麼多錢就是為了救一個陌生毫不相幹的男人…她會不會被打死?
家裏大權,父親還在世,一定得父親過目,父親應該……應該也不會同意給一個毫不相幹的男人吧?
“哎呦,姑娘,這位公子的病就是燒錢的病,您我不要為難我,我那可都是上好的藥,你若是沒有那麼多,那麼在下隻能告辭了,這位公子隻能看著等死。"大夫搖了搖頭,作勢要走。
沈蕊連忙著急的攔住了他:“別別別,您得想辦法救他啊,不然我剛都花了那麼多錢了,這樣吧,您先讓他暫時維持著,錢的事我一定想辦法好不好?”
“好吧,那你得盡快,這位公子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好,”太醫點了點頭,對沈蕊說。
沈蕊無奈的歎了口氣,她現在身上根本就沒有錢了,現在回家也不知道怎麼跟父親和哥哥交代,偏偏現在沈煙還不在家,看來隻能先想辦法去問問哥哥了。
沈蕊看著躺在榻上被自己這麼費勁巴力救了的男人,她噘著嘴看著他:“我的救命之恩你可得記著啊,棄人於不顧從來不是我能幹出來的事情,那你等著我,我一定想想辦法救你。”
說罷,沈蕊咬咬牙還是準備回家想辦法了,她關上了房門,就要回家。
沈府
父親的腿被太醫暫時維持著,身體也愈發有了好轉,不過也隻是在床上勉強度日而已,沈風一邊照顧他,還得負責看著兩個隨時就能醒過來的小孩子。
不過這兩個小孩挺乖的,被奶娘一抱就老實了。
他歇會自己淡定的喝茶的時候,看著府門口進來了沈蕊,一看這沈蕊一臉黑的表情,沈風就知道她定然是遇到了什麼撓頭難以切齒的事情了。
他是了解自己的妹妹的。
“你怎麼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沈風叫住了她,她停下了腳步,還是咬咬牙進來了。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哥哥,宸驍不在嗎?”
“宸驍被沈煙那麼一說,定然沒心思在這兒了,今天說臨時有事就離開了,現在家裏沒別人,有事你就說,看你那個扭扭捏捏的樣子。”沈風一邊喝茶一邊打趣著她。
“哎呀哥,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一個朋友他病入膏肓,躺在床上等死,我身上的錢不夠……”沈蕊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不是在鳳岐長大的,哪來的朋友?就這麼幾天你就交了個患難之交?”沈風放下茶杯,有些無語的說。
沈蕊低下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是個陌生男人,但是,我覺得我們倆挺投緣,所以就想著給他養病,人本就是要行善的,不過...他身上沒錢,我總不能看著他死了吧……”
“你呀!說吧多少錢?”沈風一邊淡定的喝茶一邊聽她說話。
“也……也沒多少,也就百八十兩銀子吧……”沈蕊說話聲音很小。
沈風一口茶水噴出來了,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