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棺一開,一股子毀天滅地的氣息洶湧而出。
這五具屍魔,皆是【萬山境界】,一出場,身在【弱水】之中,卻是對【域規】毫不顧忌,肆意而行。
走屍人魔抽出背上的【量天尺】,在那小道身上一橫,一方形如桃核的空間,猛地撐開,將其護在其中,那些【長鬆境】的殺招,盡皆被隔絕在外。
金毛吼肩扛十個腦袋,居中最小的腦袋,一張嘴,化為血盆大口,將那個裝了師娘的小棺材,吞入喉嚨,護在腹中。
瀚海屍魔四體踏地,仰頭怒吼,這一聲咆哮,星力迸射,夾雜威猛的音波攻擊,在【弱水】之中掀起驚濤駭浪,恐怖的音波化作道道巨型星刃,如盛開的白蓮花,四射而去。
那七位長鬆修士避之不及,其中三人,直接被音波斬殺,身死道消。餘下四人有自動護主的神通或是法寶,其中兩人艱難遁入自己的領域躲避,令兩人棄了肉身,隻餘靈魂飛身而逃。
白仙屍魔嘎嘎怪笑,手中鹿頭杖化作一道金光,飛射而出,直接將那二人的靈魂卷走,旋即破境而入,穿透另外二人的領域,直接洞穿二人肉身,又將靈魂帶回。
他一張嘴,將二人的靈魂吞下,臉頰一陣迷醉的紅暈,如喝了酒一般,眉飛色舞,止不住地怪笑起來。
紫發屍魔,是唯一一個傳統的僵屍模樣,一現身便徑直朝施展【弱水】領域的萬山修士遊去,穿梭【弱水】之間,受域規影響,渾身皮肉被腐蝕成血水,卻是絲毫不減其速。
身如鬼魅,化作萬道虛影,隱匿真身,再出現時,已到了那人身後,一對獠金牙狠狠咬在他脖頸之上,猛地一吸。
卻見那萬山修士,眼睛大瞪,渾身僵直,一身的血,連帶體內的星耀之力,轉瞬之間便被吸幹,身子如脫了水的蘿卜,迅速幹癟,眨眼間,便成了一具幹屍。
他的靈魂登時脫體而出,驚恐萬分,遠遁而去。沒逃出多遠,一道金光緊隨而至,乃是那白仙屍魔的鹿頭杖,以一股子不可匹敵的鎖星之力,將其卷回。白仙屍魔一張嘴,吞了。
此人一死,【弱水】領域登時化作陣陣白煙,消散無蹤。
正在觀望的星主劉燦,看到這一幕,眼中滿是興奮之色。
身旁的和尚滿臉苦澀:“老五他……死了。星主,咱們還要打麼?”
劉燦不懂請神之術,卻是精通傀儡之法。六具屍魔,且不論神通如何,單看肉身,個頂個的結實。
被【弱水】腐蝕,亦能行動自如。這便是上好的煉製傀儡的材料。
老五和一眾手下,在他看來不過是犧牲品而已,能探明道人的手段,那是再好不過了。
他放出神識,衝主持城門陣法的萬山修士傳話道:“操持陣法,把他們困住,不要讓他們跑了,等我出手。”
他的右手藏於袖中,手心握著一團黑泥,輕輕捏動,那黑泥不斷變化形狀,化作六隻泥捏蜈蚣。他一甩手,將其丟了出去。
六隻蜈蚣泛出一抹銀光,施展了【匿光】神通,隱匿身形,分散開來,悄悄奔六隻屍魔而去。
為首一隻奔向紅衣女屍,直接從其口中鑽入,爬入腦殼。
紅衣女屍本是白骨骷髏,並無大腦,但這泥蜈蚣進入腦殼之後,平生一股規則之力,竟是占據了身體的控製權。
她本被城門陣法射出的星力長刀鎮壓在地上,劉燦和那主陣的萬山修士一溝通,對方立刻收回了星力長刀。
紅衣女屍得以脫困,一轉身,騰空而起,飛向紫發屍魔,抬手便打。
紫發屍魔還趴在老五脖子上,美美地吸血,未能防備,被她一骨爪打的從天而落,砸在地上。一隻泥蜈蚣趁機鑽入了他的體內,眨眼的功夫,也被控製了起來。
劉燦暗中操控泥蜈蚣,心中竊喜:“看來我所料不差,這些屍魔,隻是容器罷了。請的神雖在,卻難擋規則之力。還是因為那道人本身的境界太低,能夠請神,卻難以控神。”
白骨屍魔和紫發屍魔被控製,另有四隻泥蜈蚣朝著其他四隻屍魔而去。
走屍人魔、金吼屍魔、瀚海屍魔、白仙屍魔,隻為護主,全圍在那小道身側。如衛兵一般,把持四方,一動不動,對白骨屍魔和紫發屍魔的異狀,視若無睹。
四隻泥蜈蚣,臨到近前,那瀚海屍魔有所察覺,鼻翼抖動,聞出了味來。四下打量,卻是根本看不到泥蜈蚣的身形,大大的腦袋,似狗非狗,似牛非牛,滿臉的疑惑。
忽覺鼻子一癢,感覺有什麼東西爬入了鼻腔,毛毛紮紮,旋即腦子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其餘三個屍魔,也都是相同的狀況。毫無察覺,便被泥蜈蚣鑽入了腦殼。
四屍齊齊轉身,朝向了在【量天尺界】內療傷的小道士。
劉燦一招得逞,朗聲大笑:“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打秋風,打到了大肥羊。”
他一個閃身,瞬移到了小道士身前。伸手便將走屍人魔的量天尺提了起來,仔細打量。
這量天尺長三尺,寬四指,通體漆黑,冰冷如鐵。上刻玄文道道,繚繞空間之力。
劉燦讚道:“好寶貝,能凝聚如此厚重的空間之力。此寶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他並兩指在尺身上一擦,量天尺一陣嘶鳴,將小道護住的【量天尺界】瞬間崩潰。
劉燦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小子,報上名來,本星主不殺無名之輩。”
那道士肉身被星刀穿了幾個大洞,嘴角不停地湧血,卻是大瞪著眼睛,毫無懼色,聲從喉出,九個大字,字字鏗鏘:“貧道崇陽子,而等受死。”
一聲令下,那口先前被他抗在背上,代表著天樞星的紫金木棺,嘎吱一聲,立了起來。
棺材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