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斑城西福壽亭,百花盛開,蜂蝶共舞,好一派欣欣向榮。
亭邊青石之上,三眼魔衛秋霜盤膝而坐,凝視指尖的一滴血珠,搖了搖頭:“不是閻羅血脈。”
他的臉頰略微泛著抹青色,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刺目的金光未能將那抹青色染透。
自打他成了魔,心便失去了溫度。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情感正在被吞噬,被他眉心的那隻豎眼吞噬。
他喜歡曬太陽。火辣辣的陽光,刺痛肌膚,能讓他找回原本的“人”的感覺。
花園之中,宋蒲馨舉著一支小棍揮舞,棍子頂端綁著一根棉線,線頭上有白色的紙片。
一群蝴蝶追著那紙片飛舞,形成一條彩帶。
宋蒲馨玩的不亦樂乎,引著那群蝴蝶進了福壽亭,笑嗬嗬說道:“那就再好不過了,不是敵人,就可以做朋友了。這位瀟灑王和仙國可不是一條心。值得爭取一下。”
邱壤微微蹙眉:“有必要麼?”
“當然有必要了。”
宋蒲馨把小棍丟入花叢,拍了拍手,說道,“別看你是個魔衛,實際上還是被十方鬼主管著。你為複仇入了魔,難道真就不做人了。報仇之後,總得給自己一條出路。多個朋友,多條路嘛。況且,咱們也得有自己的情報網。”
秋霜思索片刻,還是搖了搖頭:“這種事我可不擅長,你和他做朋友便是。話說……天巫宗的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都稱萬世英才為麒麟子,可如今現世的麒麟子,也忒多了些。莫名其妙,又出了個羊生,飛升不過數十載,便掌握了【冰音雙極】,殺了仙王石三苦,屠了天巫宗。這番壯舉,讓我想起那位食鬼真人。”
宋蒲馨一陣唏噓。
又說道:“我很在意那龍木樹,也不知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讓紫月軍的人不遺餘力要將其摧毀。龍木星上毀了本體不說,還要追到紫斑星,把龍靈附身的龍牙樹也給炸了。”
秋霜側目望去,問道:“你說,那隱河聖亭之內,是不是都是這樣的麒麟子?”
宋蒲馨還給他一個溫暖的微笑,說道:“你是地藏魔衛,比起麒麟子也不差。”
……
【龍源拍賣會】的一處暗房之中,邱壤正在和神秘客密談。
“大學士久等了,今日有勞大學士出手,在此謝過。”
邱壤低著頭,說道:“大人真正期望的是那咒印留在瀟灑王體內吧?”
龍瑤公主一聲歎息:“誰能想到,竟然來了個宋蒲馨。沒辦法呀。”
邱壤笑了起來,說道:“大人無須煩惱,那咒印還在。”
“嗯?”
龍瑤公主聞言,頓時愣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邱壤解釋道:“瀟灑王體內的咒印極為不凡,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發現的。”
“我在那道咒印之上,下了咒。如果宋蒲馨發現那道咒印,我的咒會將其除去,不留痕跡,她也探不出什麼信息。”
“結果是……她根本沒有發現那道咒的存在。”
還能這樣?
龍瑤公主驚訝地起了身,大為驚喜。說道:“大學士留在鴻羽仙國屈才了,若是跟著我,我給你十倍的俸祿。”
邱壤很靦腆地笑了起來,說道:“大人厚愛了。我不過是恰好在紫斑星才派的上用場。大人背後其實也不缺除咒師。我還是樂得待在露華星的。”
一番客套,他話鋒一轉,說道:“我留在瀟灑王體內的咒印,能持續六個月。若是在這段時間我死了,或是受到了某些驚嚇。那咒印便會向瀟灑王傳達一些信息。還望大人勿要見怪。”
這一招,分明是在防範神秘客殺人滅口。
龍瑤公主擺了擺手,笑道:“大學士多慮了,你那【除咒令】的生意,我們還要多多合作呢。”
邱壤起了身,一拱手,說道:“那在下就告辭了,咱們拍賣會上見。”
……
鯤舟港口,迎舟客棧,冷鳶和錢博士已經在此住了兩天。
二樓廂房之中,冷鳶手持毛筆,點在了一麵陣盤之中,說道:“就是這條路,從元老衙門到玲花街,神鼓大人在這條路出現過。現在她應該在雲落客棧。氣息若有若無。”
錢博士坐在窗口,看著四處巡查的軍衛,滿是無語地說道:“這個殺千刀的,又杜撰出一個羊生來,就使勁往咱們頭上甩鍋。”
冷鳶咯咯直笑:“尤大人讓我們招攬他入夥,他入了夥,這鍋可不就在我們頭上了。”
錢博士看了眼圭盤,說道:“不能再等了,今天晚上,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