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桂心中生出一絲別扭,傳聞那羊生乃是個好男風的淫賊,辱沒過不少男童。這畫中的沈秀,竟和他有交情。也不知到底是何種人物。
他問道:“那這畫又是誰畫的呢?”
大頭鬼胡博士說道:“據說是沈秀的女兒所畫。這畫紙也是瀟灑王偶然所得,那沈秀到底是何模樣,瀟灑王也不知道。”
她也有女兒?宋桂頓時有些發蒙,這事未免也太湊巧了些。
又聽胡博士說道:“瀟灑王給我們派這個任務,也隻是示好之舉,並非是真的指望我們把人找出來。這信息實在太少了,在這茫茫星河,想找到這樣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
宋桂還想再問,胡博士這邊也說不出更多的東西來,自顧離去了。
宋桂想起當初許凡下單時說過的話,他說天溟星主算到羊生的消息最終是落在天巫宗頭上。難不成這畫中的沈秀,和家中的那位是一個人?
宋桂以神識在腦海之中映出了畫紙的畫像,以備後用。
父子倆進了練功房,隻見許凡正坐在酒桌之前自斟自飲,滿桌酒菜,熱氣騰騰。
許凡看到二人,起了身,笑容可掬,說道:“這幾日忙著修行,怠慢了宋長老,長老勿怪。二位入座吧。”
二人見許凡如此和善可親,頓時輕鬆了不少。宋桂給宋雲峰使了個眼色,二人齊齊單膝跪地,雙手抱揖,朝著許凡拜了下去。
宋桂聲音顫抖,情緒飽滿,抑揚頓挫地說道:“恩公在上,請受我父子倆一拜。”
許凡差遣胡博士演了一出遺失畫紙的好戲,乃是為了故布疑陣,在這宋氏父子腦海中安下一個念頭,接下來還有一連串的戲碼要做。
最終目的是讓宋桂返回天巫宗之後,向沈秀提及此事。最終促成許凡和沈秀見麵。
當初沈秀將千萍接走的時候,宋桂就在場。二人的關係匪淺。
不過,沈秀卻是撇開了周熊,不敢相認。
這一點讓許凡意識到,沈秀可能已經得知了一些東耀神洲的內幕。知道自己的出身會帶來災禍。所以才故意隱瞞。
這正是許凡加以利用的地方。
他要尋找千萍,唯一的顧忌便是自己的出身會暴露。
若是沈秀能明白他的心思,自然也會暗中與他相見。
不過,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意料。
宋桂父子這倒頭一拜,讓許凡頓時愣住了。
他確實對宋桂父子有救命之恩,但這禍事也同樣是因他而起。
父子倆表示感謝,是理所當然,但跪地拜服,感恩戴德,這似乎就有點過了。
許凡連忙把二人扶了起來,引了二人入座,說道:“二位言重了,我當時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宋長老接了刺殺任務,乃是不得已而為之,懸崖勒馬,除掉咒印,便是無罪。”
“這件事都怪離合居士,如今我們已經和解。這事便已經過去了。今天我請二位來,是想談談有關暗殺羊生的單子。”
許凡還想著繼續演戲。宋桂這邊心思卻更加複雜,他是要借此機會,徹底取得許凡的信任的。
宋桂說道:“王爺如此寬厚,宋某實在慚愧。我父子倆雖然來自殺手組織,卻也知禮義廉恥,忠孝仁義。”
“若非王爺既往不咎,雲峰和我必然是要死一個的。如此恩同再造,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有關刺殺之事,若是我再瞞你,便是豬狗不如了。”
許凡聽的一愣一愣的,啥意思?這事還有內幕。
就聽宋桂說道:“當初在宴會之上,我說下單刺殺王爺的人是個不知身份的蒙麵客。其實並非如此。刺殺任務我在前來木櫻星之前便接到了。下單的人名叫陳封,乃是金源星的戍邊大將軍。王爺的封地原本是他的。他因此嫉恨王爺……”
宋桂按照主子的吩咐,把真凶給抖了出來。
許凡恍然大悟,他之前就對自己被刺殺這件事感到迷惑,思來想去都算不準到底是誰下的單。硬是把罪名扣在了離合居士頭上。沒想到問題竟出在金源星。
他同時感到很詫異,宋桂怎麼可能會將這種內幕告訴他。
宋桂很真誠地說道:“王爺,您知道的,我身屬殺手組織,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之所以把真相告訴你,一是因為這個單子我本就不願執行,故而之前讓雲峰解除咒印。二是王爺你仗義執言,救了我父子倆一命。我不忍看你誤判凶手,被蒙在鼓裏,受人所害。”
“若是你因此遭難,我父子倆一輩子都良心難安。所以,便是冒著被宗門處刑的風險,我也要將真相告訴你。”
這話說的,許凡都有點感動了。宋氏父子這麼知恩圖報麼?
他心裏犯嘀咕,身為殺手,出賣雇主,隻為求個“義”字。
這事兒透著股蹊蹺。卻是讓許凡想起一個人來——東耀神洲送子廟的蘇秋兒。
這位女俠,也是出自殺手組織,同樣做過背棄組織的事。
蘇女俠的義薄雲天,嫉惡如仇,許凡可謂是印象深刻。她也是十二聖子之一,也不知如今身在何方。
想到了蘇秋兒,再看宋桂父子倆,就覺得順眼多了。
氣氛烘托到這了,他也不好冷場,拿捏出一副情緒激動的模樣,拉住了二人的手,說道:“二位如此仗義,許某感激不盡。之前我便說過,想和宋長老結交一番。現在正是時候。來來來,我們共飲此杯,日後同甘共苦,生死與共。”
話說的很滿,【神紋】種的很紮實。
【神紋】隻能持續三天。宴會時給宋雲峰種下的【神紋】,兩天前就沒了,這次正好續上。
宋桂父子見許凡情緒激動,明顯是動了真情,心中暗喜。連忙起身舉杯豪飲。
氣氛熱絡起來,三人邊吃邊聊,話題很自然的便引到了婚姻大事之上。
宋桂先是問過許凡,得知他已經娶了兩個老婆。連忙故作責備,訓斥宋雲峰道:“你看看王爺,年紀輕輕就已經成了家。再看你,虛活三百歲,到現在還沒成婚。”
宋雲峰笑道:“那不是快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