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風貫耳】的混亂狀態,持續了足足三分鍾才結束。
九位營千總及時趕到,布下各種結界,以壓製瘋狂的秦雄,然而,仙王之威,實在可怕,鯤舟第一層的一半城市毀之一旦。
鯤舟外體天荒石足夠堅硬,倒是沒有被打穿。
也幸虧秦雄命星受損,體內星耀又剩的不多。否則三分鍾的時間,一到九層都能被他拆了。
從“混亂”中清醒的秦雄,眼見一片狼藉,茫茫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九位營千總各個帶傷,遠遠觀望,每個人都是滿臉震驚之色,小心翼翼的監控著秦雄的舉動,絲毫不敢靠近。
秦雄喘著粗氣,咬牙內視自身,卻見體內星耀、玄氣盡數耗盡,靈魂、肉身嚴重受損,竟是無力再自行修複。
更可怕的是,那些撕咬他靈魂的特殊存在,依舊不知疲勞的在瘋狂攻擊,他始終無法讓靈魂和肉身契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雄大吼一聲,環顧四周。
一位膽大的營千總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問道:“大人,您醒來了?”
秦雄問道:“這是誰幹的,是不是伍四海?”
那營千總哭喪著一張臉,說道:“伍四海早被您打死了,這……這這都是您幹的呀,您剛剛好似陷入了癲狂狀態,敵我不分,瘋狂的追著自己人打啊。”
秦雄聞言,氣的一口老血噴出八丈遠,又覺後背生出一層冷汗:“特娘的,這到底是什麼神通?竟然能影響我的意識。伍四海……”
他想起了許凡說的話:“我師傅比我厲害千倍萬倍,他老人家早就走遠了……”
他想要以星力查看被困的許凡的狀況,然而體內星耀耗盡,又無命星勾連周天,竟是施法不能。
一時間,心中鬱悶至極,也不知該慶幸,還是憤怒。一甩袖子,閃身離去,留下一句話:“把這裏處理好了。所有死傷,統計清楚,給與補償。”
……
太虛之中,許凡仍舊被困在【星引蒼穹】之中,心中鬱悶的差不多也要吐血了。
“尼馬,這老匹夫,都被榨幹了,這結界怎麼還不破?”
之前戰鬥時,他在秦雄手心種下了【神紋】,故而秦雄在鯤舟內發瘋的狀況,他看的一清二楚。
“【上位者製裁】、【金蟬脫殼】……好歹生效一個啊,我沒理由這麼倒黴吧?”
要說【金蟬脫殼】並非是觸發型的技能,隻要是囚禁之術,都會留下破綻,然而,許凡不懂星力,怎麼都找不到破綻所在。界壁又有空間亂流【咫尺天涯】,【十方空步術】也出不去。他隻能待在虛空幹瞪眼。
“三天,再等三天就是【幸運日】,我就不信【幸運日】我也出不去。”
想到這一點,他稍感安心。
待在這太虛之中,他是死路一條,唯一的希望,便是設法進入同航道的其他鯤舟。
最理想的畫麵便是,三天後的【幸運日】自己從【星引蒼穹】脫困,然後正巧來了一艘鯤舟,他破壞鯤舟進入艙內,靠【幸運日】的逆天氣運,漫天過海,誒,美滋滋。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賊殘酷。
別說三天,連半天都沒等到,遙遠的天際突然閃現一道金光,如漫天星火燎原,朝著他這邊碾壓而來。那是遠方的一顆超新星突然爆炸之後,所發出的光熱。形成一道筆直的火線,洶湧而至。
許凡看著那壯觀到讓他的靈魂都止不住戰栗的畫麵,瘋狂地大叫:“啊……他嘛的。”
上千萬度的高溫火焰,將數億光年的空間吞沒。許凡進入【陰陽域】躲藏,然而,陰陽域在這種高溫之中,跟紙一樣脆弱,瞬間崩潰。
許凡在火焰海洋之中隨波逐流,不停地吞噬著燧人皮續命,他總共也隻有二十張燧人皮。大都是萬星盟幫他搜集到的,這玩意在仙界也是稀缺品。萬萬年來,都沒人搞清楚這東西是怎麼產生的。
一張燧人皮,也就能開啟【金剛不壞】三分鍾。二十張燧人皮,總共堅持了半個時辰便消耗殆盡。
許凡身披巨型鎧甲,猶如一名高達戰士,陷入了火海。
他身上的鎧甲,有三層結構,最內層是墨冰,中間是天神石,最外層是天荒石。
尤其是最外層的天荒石,足足厚達三米。
這都是破壞鯤舟得到的材料。
為的就是防止在太虛之中,遇到危險。
天荒石,的確是最好的耐熱材料,隔熱性能也極佳,但比起鯤舟上精心設計,嵌入道道符印的外體,還是差的遠。
許凡身處其中,作繭自縛,猶如被關在了一個大型的烤箱之中,熾熱侵蝕他的肉身,讓他仿若深陷煉獄之中。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五覺輪轉】消除痛覺。
這熾熱融化著他的肉身,又被【龍血】修複,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
倒也不致死,卻是在致死的邊緣。
他的意識隻支撐了數秒,便昏厥了過去,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那光和熱推動著他,以一種極為誇張的速度,在星際之中疾馳,一天,兩天、三天。
【幸運日】終於到了。
然而,他並未醒來,反而是飛入了星盤旋臂的超新星群。四周是一片火海,他便如在太陽之中遨遊,在各種混亂的太陽風暴之中穿梭。
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
他陷入各種空間亂流、時間亂流、天道亂流……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闖出了火海,徑直飛向一顆星球,直挺挺砸入海洋之中。
一隊軍衛迅速飛來,在海麵四處搜尋,然而隻尋到些許不可名狀的殘骸,領頭的統領大為困惑:“什麼鬼東西砸在我露華星了?”
手下軍衛撈起巴掌大小的一塊殘骸,皺著眉頭說道:“好像是一塊隕石。”
那統領鬆了口氣,罵罵咧咧道:“特娘的,多少年沒砸下隕石了。不是說巡天結界能夠攔截隕石的麼?砸在鯤舟上就壞事了。”
手下笑道:“偶爾也會發生這種狀況,不算什麼大事。”
一群人施施然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