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瀟勸不動食鬼真人，他眼看著食鬼真人的分身在一片黑光中消失不見。拖著下巴思索道：“如果食鬼真人死了，我還要不要送鬼統去輔佐他的徒弟呢？”
“還是想辦法送一隻過去吧。能結交就盡量結交，結交不了就殺掉。閻羅血脈可是我鬼族的天敵呀……”
……
四季青院中，許凡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兩個遠在北俱蘆洲的老怪物給盯上了。
婚後的第二天下午，他就跟著王冕去了爛柯寺，聽金羽大學士講授晉升一變境界的經驗。
這是最近以來讓他最為興奮的事。
晉升一變境界，掌握神通妙法，改變玄氣屬性。
能夠讓他的實力獲得質的飛躍。
講課的地方位於爛柯寺的一處偏院，露天擺席，院子裏隻有金羽大學士和兩位書童。
他每次隻接待一位學生，禁止其他人入內，算是私教課。
金羽大學士七十來歲的年紀，鷹鉤鼻，薄嘴唇，皮膚泛黑，麵容很威嚴。
雖然穿的是書生袍，但卻是個光頭，腦袋上還有戒疤。讓你完全搞不懂他到底是個和尚，還是個書生。
他盤坐在一棵石榴樹下，陽光正好灑在他的臉上，將他臉上的皺紋和斑痕照的一清二楚。
兩位書童分作他兩側一個正在整理桌子上的茶杯。另一個正在將一朵朵桂花用木板壓平了。放在簸箕上曬幹。
兩位書童皆是一副極為愜意的模樣，和金羽大學士嚴肅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許凡戴著麵具掩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他被示意坐在金羽大學士的對麵。
不以真麵目示人，這是金羽大師的要求。
所有聽他課的學生都被要求戴上麵具。
金羽大學士隻收錢講課，從不過問學習者的身份問題。
這對學員來說是個讓人舒心的規矩，異骨、神通，都是個人隱私。能夠在不透露個人信息的情況下，讓金羽大師量身打造一個神通，再好不過了。
許凡坐下之後，金羽大學士始終眯著的眼睛終於睜開了。
那是一雙清澈又淩厲的眼睛，好似能看破世間的所有迷障，窺探到人心靈的深處。
金羽大學士簡單地打量了許凡一番，最終把目光停留在了他手上戴的乾坤戒上。
或許是看出他是個大財主（至少許凡是這麼認為的），金羽大學士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他的聲音很敦厚，聽起來叫人親切：“你觸碰到一變境界的門檻兒了？”
許凡點了點頭。
“告訴我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許凡這兩天已經詳細詢問過王勉晉升一變境界時，會出現何種感覺。
他依葫蘆畫瓢，回答道：“我感到氣血充盈，身體發脹，偶爾會陷入一種雲裏霧裏，失魂落魄的狀態之中。”
“夜晚睡眠時又會有如墜深淵的感覺。天空之中好似有一道屏障，需要我將其破開，抵達另一個世界……”
金羽大師點點頭：“不錯，要突破一變境界時，就是這種感覺。我將其稱之為‘破殼’。就像一隻新生的雞仔，困於蛋中，隻待破殼迎接新生。”
“你隻要將那屏障撕開，便能突破到一變境界。在破殼的過程中，你將和大道本源有一次短暫的接觸。”
“神通妙法，便藏在大道本源之中。能夠領悟何種神通，全靠這次接觸。”
“你是何異骨啊？”
許凡回答道：“【五品腐毒骨】。”
金羽大師點了點頭：“那就適用於中三品異骨的晉升法則。”
許凡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詢問道：“異骨品級不同，所需要的晉升法則不一樣嗎？”
金羽大學士講道：“七品、八品、九品的異骨與大道的親和力極低，沒有太多可開發的空間，大都隻能依靠獻祭之能，要損耗精血、壽元……我將其稱之為劣等骨。”
“中三品的異骨和大道的親和力稍微好一點，能修煉一些複雜玄奧的神通……”
他親自為許凡斟滿了一杯茶水，問道：“你覺得哪一種最神通最厲害？”
許凡聞了聞茶香，竟是桂花的香味，讓他鼻腔裏甜絲絲的，他思考了一番，回答道：“最厲害的神通當屬極刑了。”
“寧見索命無常鬼，勿惹神通極刑郎。”
天下人畏極刑郎如虎，許凡自然認為極刑是最厲害的神通。
金羽大學士卻是搖了搖頭，笑道：“極刑不過是二流神通而已。”
“二流？”
許凡很詫異，詢問道，“那一流神通是什麼呢？”
金羽大學士像個教書先生一般，搖頭晃腦講道：“天下的神通，我將其分為三等。”
“第一等謂之【領域】。自掌一方天地，製定【域內法則】。入域者，必須要遵循【域法】。”
“在成熟的【領域】中，域主便是神，其他進入域中之人，隻能任其宰割。”
許凡瞪大了眼睛，一等神通，聽起來就很牛逼。
“第二等乃是【小道】。從三千大道中取其一道，再從這一道中，分取一根分支。便是【小道】。”
“極刑便是一種【小道】。”
“第三等神通叫做【異形】。乃是大道之外的旁門左道。往往是借邪神附體變化自身形態。短暫的獲得神速、神力、身軀，或者某些稀奇古怪的能力。”
“戰鬥力很強，也不弱於【小道】色神通。但大都需要消耗精血、壽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三個等級的神通，許凡全都遇見過。
第一等神通【領域】。
麻昆曾將他困入【無疆蟲域】，那確實是另一方空間，具備獨有的法則。
第二等神通【小道】。
許凡見識過兩種極刑，【藍晶髓火】和【深海墨冰】。
第三等神通【異形】，他見得最多。
麻昆曾變化成蠱蟲人，力有三萬斤，不過壽命隻有三季。
霍雨軒曾變成【熔岩石猴】，刀槍不入，百毒不侵。
梅翎則是變成【蓮藕將軍】，抵抗了冰蝕的侵襲。
比較起來，【小道】極刑和【異形】變化之術，都十分強悍，屢屢將許凡逼入絕境。
而麻昆的【無疆蟲域】卻差點意思。裏麵隻有一個規則：“一炷香之後，隻有站著的人才能離開。”
現在想來，跟脫了褲子放屁沒什麼區別，挺雞肋的。
他把自己進入【無疆蟲域】的經曆講了一遍。
金羽大學士聽過之後，笑道：“施展【無疆蟲域】的人，異骨一定是下三品。”
許凡點了點頭，麻昆是【八品飼蟲骨】，確實是下三品的異骨。
金羽大學士道：“這就是我製定晉升法則的原因，必須得因材施教才行……”
“下三品的異骨和大道的親和度太差。隻適合修煉第三等的【異形】神通。若是強行修煉第一等、第二等的神通，必然是力有不逮，畫虎類犬。”
“如你所說，麻昆的【無疆蟲域】隻製定了一個法則而已。而他自己也必須遵守。這就是力有不逮，自縛手腳。實在是愚蠢至極。”
許凡恍然大悟，他詢問道：“照您的意思，我這個【五品腐毒骨】隻適合修煉第二等的神通了？”
“不錯。”
金羽大學士捋了捋胡須，說道，“【五品腐毒骨】具備玄氣【藏毒】的能力。若是你能修煉出一門極刑，將極刑融入玄氣之中，那你的戰鬥力，便能躋身超一流之列。”
許凡驚得目瞪口呆：“極刑也能融入玄氣之中的？”
金羽大學士，微微頷首：“極刑乃是力源極致的變種狀態。極而生穢，本就是一種毒藥。故而有枷毒之稱。不過，並非所有的極刑都能融入玄氣之中。這事說來話長……”
他喝了一口茶水，慢條斯理地講道：
“一千四百年前，有一位名叫鍾誌歡的毒師，身具【五品腐毒骨】，在晉升半悟之境時領悟了‘水極’神通。”
“他將‘水極’【藏毒】玄氣之中，施展的所有玄武技，都具備水極的屬性，殺傷力極為驚人。”
“從此，橫行天下，無人敢擋。後晉升不律境界，直接成為天下前十的高手。”
“之後，天下具備【五品腐毒骨】的人，都效仿鍾誌歡，朝著極刑修煉。”
“八百年間，有七位【五品腐毒骨】的極刑郎問世。隻可惜，他們的極刑都無法融入玄氣之中。”
“直到六百年前。又有一位名叫孫琳的【五品腐毒骨】，修煉出了極刑，【藏毒】玄氣之中，製霸一方。”
“如此，又掀起了一陣熱潮。然而，之後的三百年間，出現的兩位極刑郎，都無法將極刑融入玄氣之中。”
“至此，【五品腐毒骨】【藏毒】的能力，完全成謎，大家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三百年前，其中的奧秘，終於被一位高人勘破。”
金羽大學士講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吹動著茶水表麵漂浮的茶葉，聞著茶香，始終沒有繼續說下去。
許凡等的心急，忍不住催道：“到底有何奧秘？”
金羽大學士，露出了一個奸商一般的笑容，說道：“這奧秘可是個絕密信息，你想知道的話，得加錢。”
許凡翻了個白眼，問道：“多少錢？”
金羽大學士道：“十萬兩。”
許凡不差錢，毫不猶豫就答應了，直接從乾坤戒中摸出一根金條遞給了他。
金羽大學士的眼睛閃閃發光，很開心的把金條收入了袖子裏。
繼續講道：“三百年前。大周開國皇帝程龍虎橫空出世。憑【一品天機骨】雄霸南域，無人可敵。他以【天問】神通，參透九種異骨，開創‘周九官骨製’。其中就有【五品腐毒骨】。”
“就是他勘破了【五品腐毒骨】的奧秘。原來，十二種極刑中，隻有火極、水極、冰極、音極這四種極刑，能夠被【藏毒】融於玄氣之中。其他的極刑，本質上和毒物稍有差別，無法和玄氣融合。”
“我陰山國用三萬頭硬毛駱駝換來了這個信息。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可不能把這信息賣出去啊。”
“臥槽……”許凡傻眼了，感情這絕密信息是陰山國從大周買走的，然後又賣給了他這個大周人。
這也太坑了吧。
許凡很無語，他如果去天苗院詢問，掌教們肯定願意告訴他這則信息的。
白白花了十萬兩。
“所以，你修煉神通的方向，就是火極、水極、冰極、音極。能掌握這四種極刑中的其中一種。你就能在東耀神州橫著走，未來若能晉升不律境界，沒準能比肩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