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夠獲取最大利益?無非是兩頭通吃。
主動臥底和被動臥底的區別在於最終的目標由自己來決定。
在接受了李掌櫃的建議之後,許凡把殺掉彭太後的念頭改為了將其黨羽鏟除。
至少在聖上麵前必須這麼說。
和聖上的秘密會麵很快就結束了,許凡在茶館中待的時間太久,會引起彭太後的懷疑。
向聖上表過忠心,這就足夠了,其他的東西可以慢慢談。
對程炫來講,許凡能臥底東宮是他求之不得的。
之前他們有過類似的計劃,不過始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東宮鐵壁一塊,不是那麼好滲入的,滲入之後想要升到足夠高的位置,也不容易。
許凡來做這個臥底,簡直是再好不過了。他經驗豐富,足智多謀,背後又有臥龍先生撐腰。能夠很輕鬆的融入彭太後的核心圈子。
有這麼一顆釘子深入敵後。萬事皆可占據先機。兩相配合之下,把閹黨、外戚全部鏟除也不是沒有可能。
程炫興奮又滿懷感激,他答應了許凡的一切請求。
密談結束之後,許凡讓梅思暖返回客棧,他離開茶館,直奔鹿鳴園而去。
一路上他翻看著李掌櫃給他的密報,其中詳細介紹了東宮的勢力。
彭太後手中掌握的力量極為恐怖。
單是隱藏在她身邊,二十四小時保護著她的人,就有一位不律強者,十位半悟。
不律強者名叫陳子夫。不律榜排名第一百三十七位。曾是先皇親隨。後投靠彭太後,幾乎不問政事,專心致誌幹著保鏢的工作。
除此之外。
大周國師彭春樹,掌管先皇祭壇,統禦天師府。也是一位不律強者。不律榜排名第四十二位。是大周七位不律中排名最靠前的。
此人乃是彭太後的伯父。
另外還有兩位不律強者。
孔新虎,不律榜排名四十七位。現任天師府經略大學士,掌管曆虎衛。
江柔法,不律榜排名九十五位。現任三十六郡天苗院總院長。
這二人二十年前就已經是彭太後的親信,如今子女、徒弟全都在朝中擔任要職。樹大根深,權傾朝野。
大周最重要的幾個部門全都被彭太後所掌握。
密報最後,特意提及了一個人物:東宮內侍大總管郭聰。
此人表麵上隻有二合境界,但據可靠情報稱,他曾以一敵三,擊退過三位半悟之境的強者。
此人很可能有隱藏境界的神通。真實實力接近不律境界,需要提防。
讀完密報,許凡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曾想過找個機會把郭公公約出來,使用【十字心錨術】將其控製起來。
現在看來此舉不可行。
他想起昨晚郭公公提著燈籠跟在他轎子旁跑動的身影,感慨道:“隱藏的這麼深,我還真以為他是二合境界呢。”
他將密報全部收入乾坤戒中,感歎道:“這就是情報的重要性啊。沒有這則情報,我貿然出手,隻怕是以身飼虎了。”
到了鹿鳴園,他找到一位公公,讓他帶消息給彭太後。
太後寢宮,黃璃郡主正在給彭太後揉捏肩膀。彭太後一邊查閱著後宮的案卷,一邊詢問道:“千萍郡主施展【咒言術】了嗎?”
垂手站在一旁的郭公公微微欠身,手中捧著的一束新紮的拂塵緩緩晃動。他回答道:“倒是寫了一次梅思暖的名字,卻始終沒有下手。”
黃璃郡主手中的力道加深了一些,捏的彭太後微微蹙眉。
黃璃卻渾然不覺,辱罵道:“哼,那個廢物,除了會刷糞桶,什麼都幹不好。”
“罷了,還是咱們自己動手吧。”彭太後喝了口茶水,吩咐道,“郭公公,殺梅思暖的事就交給你去辦吧,做的幹淨點,盡量使用【咒殺術】一類的玄武技。到時候方便我們栽贓陷害。”
郭公公領了命,正欲退下,一個小太監跑進了門,跪在地上通傳道:“啟稟太後,方才許凡公子去了鹿鳴園。他希望和您見上一麵。據說是已經做出了選擇。”
“哦?這麼快?”
彭太後有些驚訝,詢問道,“有沒有畫報?呈上來讓我看看。”
小太監便呈上一幅巴掌大小的畫卷,上麵以簡單的線條勾畫了許凡前往鹿鳴園時的情景。
畫中的許凡神采飛揚,麵有笑意,似乎是春風得意。
太後看著畫,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看許凡的樣子,八成是來投靠她的。
想必是回家和娘子商量過之後,有了理想的結果。
隻是昨晚那忠貞不二的麵孔顯得就有些滑稽了。
“我還以為他們之間的愛情有多忠貞,多無暇呢,信誓旦旦的……沒想到竟如此經不得考驗,看來天下的男人一般無二,都是吃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那梅思暖同樣也是個俗人。”
郭公公陪笑道:“哪位娘子不希望自家相公是個王爺呢?”
彭太後點了點頭:“先不要動手了,你去備轎吧,現在就去鹿鳴園。”
黃璃郡主意識到不妙,咬了咬嘴唇,眉宇之中滿是憂色,拉住彭太後的胳膊,詢問道:“姑姑,為何不動手了?”
彭太後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苦笑道:“事情似乎又有轉機了,許凡可能又願意娶千萍了。如此一來倒是不用那麼複雜了。按照最初的計劃執行就好了。”
黃璃郡主如遭雷擊。
昨晚,她一夜未眠,腦海裏想的都是嫁給了許凡之後的場景。
許凡的身份地位,相貌才情。她都滿意至極。如此的金龜婿,若是錯過,隻怕世間再難尋得。
她拽住彭太後的胳膊搖來晃去,急道:“姑姑,你不是要將我許配給許凡的麼?怎麼能變卦呢?”
彭太後拉了她的手,安慰道:“天下的才俊,可不止他一個,姑姑再幫你物色個更好的。”
黃璃郡主癟著嘴,委屈的眼眶通紅,胸膛裏怒火升騰,她把手從彭太後手中抽出,跺著腳說道:“姑姑你言而無信,我不要別人,我隻要許凡。”
彭太後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變得冷若冰霜。
她一巴掌抽在黃璃的臉上。
小指上戴著的金雕的鷹嘴指套,在黃璃的臉蛋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黃璃捂著臉,眼中滿是驚恐之色,鮮血從她指縫之間流出。
彭太後起了身,把小指上的指套摘下來丟掉,伸手按在黃璃的肩膀上,把手上的鮮血在她衣服上擦幹淨。
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告訴你,東宮之人沒有我殺不得的,包括你。不要恃寵而驕。”
黃璃嚇得麵無血色,慌不迭地跪倒在地,連聲求道:“璃兒知錯了,璃兒知錯了,望姑姑息怒,姑姑恕罪。”
彭太後不再理她,徑直出了寢宮,隨郭公公一起前往鹿鳴園。
黃璃癱軟在地上,驚魂未定。許久才緩過勁兒來,摸出一瓶傷藥塗在臉上,然後怒氣衝衝奔冷宮而去。
嘴裏咬牙切齒罵道:“那個賤人,我非打死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