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出奇的憤怒,從梅家脫困之後,天大地大任可去也,他本來有很多選擇。
留在大周隻是想收取一下勝利的果實。
若非有程王爺的一番教誨。許凡更傾向於找個天高皇帝遠,沒人管的地方,老老實實呆著,猥瑣發育。
彭太後願意賞個王爺給他,說實話,他本來是很感激的。但沒想到之後的一波騷操作簡直是毫無底線。
為了把他收為己用,竟要將梅思暖給殺害,這種腦回路就不是正常人。
許凡被徹底激怒了,他一邊通過【神紋】觀察郭公公的動靜,一邊努力的思考著對策。
郭公公將千萍郡主交給下人,讓下人把她送去冷宮。然後便直接乘轎返回了宮內的住所。倒是沒有再辦多餘的事,直接就睡了。
“【咒言術】?好像能用詛咒殺人……”
許凡回憶起方才所見的彭太後手中的稻草人。表情越來越凝重。
他喃喃自語:“千萍郡主背上的透骨釘被拔出一根之後,她能使用【咒言術】咒殺一通境界。梅思暖危險了,怎麼辦?”
這時候去找程野幫忙已經晚了,程野現在肯定喝得酩酊大醉。
找聖上更來不及,大半夜的想往皇宮傳話不現實。
許凡隻能自救。
他叫醒已經睡著的梅思暖,捏了捏她的臉蛋說道:“娘子,起來了。我幫你把境界提升上來。”
“啊?”梅思暖揉揉惺忪的睡眼,有些詫異,“現在嗎?”
許凡道:“對,就現在,十萬火急。”
梅思暖瞬間清醒,稍稍有些慌亂:“發生什麼了?”
許凡直接拿出一對太素同心丹,將一顆陰丹塞入梅思暖的嘴中,又給她端來茶水,喂她喝下。
他自己則是吃下陽丹。解釋道:“有人要害你,隻有突破二合境界才能保命。”
梅思暖一頭霧水,又有些害怕:“啊?是誰要害我,難不成是梅家的人?”
許凡搖搖頭,命令道:“盤膝坐好,把眼睛閉上,注意力集中,感受一下,能否看到我傳達給你的字。”
他像之前丹詩大賽上和梅玉書溝通時那樣,在腦海中寫下一個又一個鮮亮的字跡。梅思暖的腦海中也同樣跳出了一個又一個鮮亮的字跡。
她點點頭,回答道:“我看到了,你寫的是,天街小巷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許凡嗯了一聲,伸出一根指頭在指尖聚集玄氣,依次使用出凝離、離黏、凝黏。
玄氣在他指尖跳動,時而凝結成彈丸彈射而出,時而黏附在枕巾上把枕巾變得堅硬如鐵,時而包裹枕頭在空中飛來飛去。
“這是二合境界玄氣的三種用法。你試一試,哪一種給你的感覺最順手?”
梅思暖依次嚐試。
隻有凝離讓她稍稍有些感覺。離黏和凝黏她完全摸不著方向。
“是凝離,我更加習慣使用凝離。”
“好,就從凝離開始學,學會了凝離,你便算是進入了二合境界。危險便解除了。”
許凡開始一邊講解凝離的用法,一邊施展出凝離給梅思暖看。
他彈出一顆又一顆的彈丸打向窗戶,將窗紙打出一個又一個的洞。
太素同心丹的藥效極強,將兩人的意識糅合在一起。
梅思暖能夠清晰的感應到許凡的情緒變化。
焦急、憤怒、擔憂……
她也能捕捉到許凡在使用玄氣時所做出的所有微小操作,那感覺就像她自己在調動玄氣一般。
許凡不厭其煩地講解著,重複演示著凝離。
梅思暖感受到情況的急迫,學的很認真,一遍又一遍的練習,玄氣耗盡就吃了回氣丹繼續練習。
漸漸的,她玄氣的凝練度和親和度變得越來越高,開始能勉強地彈出一兩顆玄氣彈丸,雖然飛行極短的距離便潰散了,但已經算是摸到了凝離之道的門檻。
一直練習了四個多時辰,到上午巳時(十點),她終於能打出一顆凝練度極高、十分強壯的彈丸來。
準頭還不太行,把門框打了個粉碎。
兩人看著門框掉在地上,激動的手舞足蹈。梅思暖歡呼雀躍,像個小兔子在屋裏蹦蹦跳跳:“行了行了,我總算是學會了。”
許凡長出一口氣,能把門框打碎,這就算是進入了二合境界了。暫時不用擔心梅思暖被【咒言術】害死了。
他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苦笑著:“娘子,你這修煉天賦也太差勁了吧。隻學了一個凝離就耗去了半天時間。這樣下去,藥效耗盡了,也難晉升到三衡境界。”
梅思暖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道:“人家天生就笨嘛,沒辦法。怎麼樣,危機解除了麼?”
許凡查看了【神紋】。
郭公公一直忙於公務,暫時沒看到千萍郡主的狀況。
“暫時解除了,不過想要永絕後患,還得再做件事……”
許凡理了理梅思暖亂糟糟的頭發,沉吟道,“待會兒我要去見聖上,你隨我一起去吧。”
“啊?見聖上?”
梅思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在她看來,大周的聖上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人物,身份比梅家的家主還要高貴百倍。
她立刻惶恐起來:“我也要去?我去幹嘛呀?”
許凡拉住她的手,輕輕揉捏,安慰道:“不用怕,聖上很和藹的。”
許凡讓梅思暖在房間等待,他離開客棧前,前往馬路對麵的茶館。
程野告訴過他,如果需要秘密會談,就去茶館找李掌櫃。
許凡昨晚一進入藍雪城,各方哨探就出動了,聖上的、東宮的、京兆尹、暗部、天師府等各個機構都派人來打探消息,全都聚集他的住所附近,他隻要離開客棧,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中。
許凡找到李掌櫃。李掌櫃的身份是隱秘的,隻有程野和聖上知道。兩個人說了一番暗號,對接成功,李掌櫃請他去了二樓,找了間廂房入座。
李掌櫃端來茶水,關好了門詢問道:“公子有急事?”
許凡道:“十萬火急,能不能安排我和聖上秘密見麵?越快越好。”
李掌櫃立刻叫來一個小廝,小廝呈上一張畫報。畫報之中,繪製了早朝上的各種狀況。
他簡單瀏覽了一遍,點點頭,朝許凡說道:“早朝馬上就結束了,沒什麼需要糾纏的議題。如果順利的話,午時之前我可以安排你和聖上會麵。”
許凡鬆了口氣拱手道:“那就有勞李掌櫃了。”
李掌櫃吩咐了小廝一番,讓小廝去傳訊。
他看向許凡,一雙眼睛如鷹隼一般,似乎要洞察人心。
見許凡毫無懼色的和他對視。
他端起茶壺給許凡斟茶,用略帶調侃的語氣說道:“公子四個時辰前見過太後了……如果你投靠太後,那我的秘密身份就暴露了,這家茶館便開不下去了。希望公子不要讓我失望。”
許凡目光陰冷,沉聲道:“你放心,我遲早要把彭太後的腦袋摘下來。”
李掌櫃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來,嚇得臉色煞白,差點把茶壺摔了,手忙腳亂用袖子去擦桌上的茶水。
聲音顫抖道:“公子慎言呐,您的心意我明白了。但這話權當我沒聽過,你也沒說過。”
許凡很不屑:“你這麼害怕彭太後?”
李掌櫃滿臉無奈,放下茶壺,說道:“您別忘了,彭太後可是聖上的娘。最後不管誰輸誰贏,他們母子的身份都不會變。”
“即便聖上對她恨之入骨,也絕不會允許你殺了彭太後。否則聖上將會背上不孝的罵名。伴君如伴虎,公子可不要過界太多,反傷己身。”
許凡皺眉沉思一番,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朝李掌櫃拱手道:“多謝李掌櫃提點,許凡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