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把鏡子丟進了【膝倉】。
梅宜風立刻和鏡子失去了聯係。
他驚駭異常:“這小子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青木鏡】也困不住他?”
這時候,梅鹿雲終於到了,從天而落,落在梅山身側,心急火燎地問道:“羊生呢?你們把他殺了?”
梅山回道:“哪有,這小子厲害著呢,梅翎以及一隊執法都被他毒殺了。”
“啊?怎麼可能?”
梅鹿雲麵色大變,又問道,“他人呢?”
梅山指了指前方的丹爐,說道:“被我困在【靈妙丹爐】內了。”
話音剛落,就聽丹爐內響起了一連串的打擊聲。
咚咚咚……
敲鍾似的嘶鳴聲,連綿不絕的響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許凡現在玄氣耗盡、精神力枯竭,能依靠的就是一膀子力氣。
他揮拳連打,想要將這丹爐給拆了。
有【金剛不壞】加身,三分鍾的時間裏,他是無敵的。
雖沒有力量、速度、戰鬥力上的提升,但是能幫他免疫一切傷害。
許凡決定抓住這三分鍾的時間大開殺戒,能殺幾個是幾個。
梅鹿雲看到掛著人頭的十字架,驚得瞠目結舌。
他麵色慘白,努力壓製心頭怒火,沉聲道:“不能殺他。抓活的,交給太上長老定奪。”
話音剛落,就見靈妙丹爐被徹底打碎,一道金色的身影飛射而出,朝著三人奔襲而來。速度快似閃電。巨大的煙塵在他背後蕩起。
梅山開口提醒道:“小心,可能有毒……”
許凡手上戒指閃動,三道漆黑的燕翅斬飛出,奔三人而來。
梅宜風袖子一甩,口中念誦:“【鎮宅薔薇】。”
一座巨大的薔薇鐵門,從地麵升起,高達三丈,遍布尖刺,長滿了薔薇花。
三道燕翅斬打在鐵門之上,發出巨大的嘶鳴聲。
“蒼啷……”
鐵門硬是被打的後退了三尺。
許凡跑到鐵門跟前,縱身一躍,身子騰空而起,輕輕鬆鬆越過鐵門,從天而降,一拳朝著梅山打去。
梅山、梅宜風、梅鹿雲三人同時行動。
梅山隨手喚出一麵繪有鬼臉圖案的盾牌擋在身前。
梅宜風和梅鹿雲則是心有靈犀的使出了同樣的招式:“【鎖】。”
許凡周遭的空間突然變得凝滯起來。
然而,這空間被許凡周身的金光阻隔,始終無法完全鎖死。
許凡像隻泥鰍,扭動著身軀,從粘滯的空間之中滑了出來。
拳風不減,正打在梅山的鬼臉盾牌之上。
許凡這一拳有一萬五千多斤。
一拳揮出,便發出了巨大的音爆聲。
“嗡……”
四周的空氣宛如爆炸了一般,形成道道衝擊波紋,四處擴散,將梅宜風和梅鹿雲推開八丈之遠。
梅山的這盾牌名叫【榕胃】,是二變境界才能施展的玄武技,具備吞噬之能。
許凡的拳頭打上去,盾麵之上的鬼臉竟張開血盆大口,將許凡的整條胳膊都吞了進去。
梅山被氣浪衝擊的後退兩步,頭發在在身後飛舞,他兩指一引,厲聲道:“斷你一臂,合。”
【榕胃】盾牌上的鬼臉血口狠狠咬在許凡肩膀上。
“咯嘣”一聲。
許凡周身的金光堅不可摧。
這一口咬下來,崩的盾牌片片破碎。
許凡的肩膀卻是毫發無傷。
他一個大跨步,伸手便掐住了梅山的脖子。
梅山嚇得魂飛魄散,喉嚨裏擠出三個字:“【陰陽木】。”
登時,他渾身的皮膚迅速枯萎,竟變成了一個木頭人。
他的本體金蟬脫殼,從木頭人背後滑出,退出一丈之遠。
“替身術?”
許凡微微一愣,將木頭人撕了個粉碎,毫不停留,緊追梅山而去。
這攻勢一撥又一撥,梅山這輩子都沒遇到過如此危機的情形。
許凡在他眼裏儼然成了一頭巨獸。
他一邊後撤,一邊調動玄氣,心中發狠,冷聲道:“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他手中掐訣,口中喊道:“【白木枝】。”
頓時,周身青芒大作,一根嫩如春筍的白色枝條從地下鑽出。
枝條周身縈繞著濃鬱的死絕之氣,仿若地獄之物,如蝰蛇舞動,朝著許凡抽打過去。
這一擊竟拽動的空間都扭曲起來。
梅鹿雲見梅山使出這一招,慌忙大喊:“住手,不要殺……”
話喊了一半,卻覺得體內一股子寒流湧動,冷到了極致,叫他渾身一抖。
根本就無可抵抗,眨眼之間,整個人都變成了冰雕。
伴隨著一陣冰層碎裂之聲,他的身子不受控製的往前一傾,摔在地上,“哢嚓”一聲,碎成了渣。
一股子寒意四處侵襲,他身子的碎片不停的分解,最終化作齏粉,如蒲公英隨風飄散。
梅鹿雲來的匆忙,不明狀況,毫無防備。
上千隻藏在空氣中的蟲崽通過呼吸進入了他的體內,釋放了極寒氣息。
可憐梅鹿雲堂堂三變境界的高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另一邊,【白木枝】抽打在許凡的身上,連個印兒都沒有留下。
卻把他打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順勢一個滑鏟,從梅山的腋下穿過。
手中蟲刀一閃即逝,將梅山的一條胳膊砍了下來了。
梅山還未感到疼痛,先覺得心頭【寒意】爆發,渾身的玄氣都停止了流轉,身子也如被施展了定身術,一動也動不了。
許凡止住身形,反手一刀橫砍,想要把他的腦袋砍下來。
那根【白木枝】卻是纏住梅山的腳踝,往後一拽,把他拉開,堪堪避過了這一刀。
半秒一過,【寒意】效果消失。
梅山反應過來,並兩指一引,口中念道:“囚。”
【白木枝】越長越長,突然飛出,像一根繩子在許凡四周纏了幾圈,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這【白木枝】極為神奇,周身泛著紫色光華,如一條蟒蛇不停的鎖緊,又被許凡周身金光阻攔。
許凡未受傷害,卻也無法掙脫,像個大粽子在地上滾來滾去,再次陷入了困局。
梅宜風目睹了梅鹿雲隨風而散的詭異場景,悲怒交加。
高聲喊道:“此子歹毒至極,不能留他,直接殺了。”
他一揮袖子,一隻巨大的鐵木手臂從地下伸出,抓起許凡狠狠摔在了地上。
砸的地麵青石塊塊碎裂。
隻是,連續摔了十多下也不見許凡有絲毫損傷。
梅山拾起斷臂接在斷口處,服下數顆丹藥,穩住了傷勢。
衝梅宜風喊道:“這廝皮糙肉厚,普通手段怕是殺不死他。還是施展【神木奪陽】之法,直接把他的陽壽吸盡。”
“好。”
梅宜風從袖子裏摸出幾根小巧的樹枝來,一根梅枝、一根桃枝、一根桂枝、一根木槿枝。
四根樹枝被丟到許凡四周,一落地,立刻瘋狂生長起來。
眨眼之間,便長出一棵梅樹、一棵桃樹、一棵桂樹、一棵木槿樹。
每棵樹都伸出數十根樹枝,纏繞許凡周身。
梅宜風手中掐訣,高聲喊道:“【神木法相】起。”
頓時,四棵樹木之後,各自出現了巨木法相,高達千丈,衝入雲霄。
梅宜風又叫道:“壽元為祭,神木見禮。”
纏繞許凡周身的樹枝瞬間蠕動起來,就像一根根吸管,拚命地攫取著……似是想從許凡身上吸出什麼東西來。
許凡就感覺自己的命源好似受到了牽引,分化成數十股,竟然要奔著那些樹枝而去。又被【金剛不壞】給擋了下來。
他大吃一驚,【金剛不壞】最多隻能再持續一分鍾。
時間一到,他的壽元就要被吸走了。
他拚命掙紮,然而他連梅山的那根【白木枝】都掙不脫。
再纏上這四種樹木的樹枝,他是一點反抗之力都沒了。
就在這時,四道身影從天而降。
梅榮、梅章、靈鶴、梅宜年齊齊到場。
他們看到被【神木法相】困住的許凡,大吃一驚,慌忙出手阻攔。
靈鶴直接丟出千絲拂塵,把梅宜風拽到了一邊,將他周身的玄氣都給禁錮住。
梅榮和梅章則是齊齊喚出蓮台將許凡包裹其中,保護了起來。
梅宜風見這四人護住了許凡,大為不解,極憤怒地問道:“為何救他?”
梅宜年反問道:“鹿雲他沒告訴你們麼?”
梅宜風一臉悲戚,咬牙切齒道:“鹿雲被羊生毒殺了。你們小心點,他把毒下在了霧中,這毒厲害的很。”
四人一聽,皆是瞠目結舌,梅鹿雲被羊生毒殺了,這怎麼可能?
梅榮最先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伸手朝天指去,淡淡吐出一字:“旋。”
頓時,四周的霧氣衝天而起,整座陽霧山的霧氣竟被他的這一指攪動,形成一道龍卷,最終凝結成一壺泉水,流入了綠蟬湖中。
頭頂,烈日高懸。
陽光久違地照在了冥幽之中。
梅山一臉憤然道:“羊生這賊子,他不但殺了梅鹿雲,還殺了我手下兩位執事,殺了梅翎,殺了一隊執法。”
“你們看。”梅山指向了醉鄉亭旁的十字架,咬牙切齒道:“總共十二人,全被他毒死了。”
他聲嘶力竭喊道:“你們為什麼要救他?”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梅翎和一隊執法都死了?
十字架上的人頭,麵目依稀可辨,全都是他們的子侄。
三位太上長老看目眥皸裂,梅宜年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此種情景,實在是叫人難以置信。
許久之後,梅榮最先冷靜下來,喘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心頭怒火。
對蓮台中的許凡說道:“這都是誤會,我們是受了霍家人的挑撥,才會對公子出手。望公子勿要見怪。”
梅宜風和梅山聽得此話,大為詫異,一臉不解地問道:“梅榮太上,您這是何意?為何要對這賊子如此客氣?”
“閉嘴。”
梅榮厲喝一聲,說道,“我說了,這都是誤會。你們要恨就去恨霍尋夫婦。此事全是受霍尋夫婦挑撥而起。你們不要記恨羊生公子。”
梅宜年一臉苦澀,對二人解釋道:“魏千嚐他沒死,他還活著。”
梅宜風和梅山呆立當場,眼睛倏然瞪大,大腦一片空白。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蓮台之中,許凡猖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