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詞……寫的不錯呀。”
“何止是不錯,這寫的相當好。我感覺前麵十五位文豪的詩詞,沒有一首能和梅玉書這首詞相比的。”
“不會吧,有這麼厲害?晁桂大學士的那首也比不上?”
“應該說是各有千秋吧,還是看看評委怎麼打分。”
……
更多人在議論梅玉書作詩的速度。
“他好厲害呀,這麼好的一首詩,幾乎想都不用想就寫出來了。”
“估計是提前就猜到詩題了。”
“怎麼可能?每一場表演的詩題都是隨機的,甚至可能隻摘選表演中的一個道具作為題目。再說了,那媚嫵娘不演完,誰知道劇情是如何的走向?”
“那就太恐怖了點吧。難不成梅玉書是天縱奇才?有出口成章之能?”
……
原本對梅玉書連番奚落,挑釁不止的雷遠,此時傻了眼。
不喜詩詞的他,也能看出這首詞寫的是真的好。
他問身旁的隨從:“這麼快就寫出這樣的詞來,這合理麼?”
兩隨從搖頭歎道:“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呐。”
雷遠眉頭皺了起來,看向了坐在他不遠處的梅宜年和梅宜風,心道:“莫非是梅家人舞弊,讓他提前知道了詩題?”
這時候,評委們終於亮出了分數,分別是九分、十分、十分、六分,
九分是春泥庵的玄靜師太給的。
兩個十分是百碭山的陳後主和逍遙穀的盧仙翁給的。
而六分則是鶯蘿公主給的。
梅玉書十分詫異,這首詞雖然未達道境。但至少也能拿到八分。怎麼都不可能給六分。
他看向鶯蘿,眼中滿是質問。
鶯蘿毫不示弱瞪了過來,挑釁之意甚濃,就好像在說:“我就是要給你打六分,怎麼著?你奈我何?”
梅玉書很心虛,在鶯蘿公主淩厲的目光下敗下陣來,挪開目光。
鶯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許凡把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他愕然發現,鶯蘿公主雍容華貴、知書達理的外表之下,隱藏的似乎是錙銖必較、咄咄逼人的性子。
他想起了香蝶所扮成的鶯蘿公主,那是一副傲嬌小蘿莉的模樣。
難不成傲嬌小蘿莉才是鶯蘿公主的原本麵目?這雍容華貴、端莊得體的外表隻是假象?
隻聽鶯蘿公主冷聲評價道:“這首詞文筆非凡,但詩風造作,故作深沉,有‘為賦新詞強說愁’之嫌,實乃婉約派之通病。”
“況且未能體現出秋香居以‘異香’聞名的特點。所以我給你一個及格分,以茲鼓勵吧。”
那語氣就像一個老學究在點評門下弟子。
這擺明是在雞蛋裏麵挑骨頭。
其餘三位評委相視苦笑,這位公主評分時把個人恩怨夾帶其中,未免有失公允。
但是他們也管不了。
算下來,梅玉書的總分為三十五分,和晁桂同分。
雷遠長出一口氣,笑道:“平分呐,還好。”
白若煙咯咯直笑,嘲諷道:“黑豬玀,你家的樟皮鬼也不怎麼樣嘛。死人臉隨隨便便寫一首詞,就能和他打成平手了。”
樟皮鬼是白若煙給一臉褶子的晁桂起的外號。
雷遠對白若煙是恨之深,愛亦濃。
咬著牙出言反駁道:“你萬妖海派出的海闊大師,得分還沒晁桂高呢。”
白若煙一聽此話大為氣惱,狠狠瞪了大玉米上的海闊大師一眼,罵道:“這個大鹵蛋,竟然隻得了三十一分。真是丟人現眼。”
陸長生在一旁哭笑不得,說道:“海闊大師是出家人,讓他書寫一位名妓,實在是強人所難了。能拿三十一分,已經很不錯了。”
接下來就是出題人給分了。
秋香居的老鴇早就迫不及待了,高聲笑道:“玉書公子這首詞,我們都愛極了。這三分,必須要給玉書公子。還望公子開個金口,準許秋香居把這首詞傳唱下去。”
梅玉書很大方,想都不想就應道:“準了。”
老鴇喜笑顏開,千恩萬謝。
如此,梅玉書的分數便成了三十八分,領跑全場。
觀眾席自然又爆發出一陣議論。
大家明白過來了,梅玉書並非浪得虛名,是有真本事的。
趁著大家議論的功夫,許凡偷偷塞給梅玉書一串鬼眼葡萄。
用同心丹的能力傳話道:“幫我賞給香蝶姑娘。別提我的名字。就說是朋友賞的。”
梅玉書有些驚訝,低聲問道:“你喜歡她?”
許凡簡短答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梅玉書點頭應下,起了身,本是準備賞出鬼眼葡萄的,卻又覺得這東西拿不出手。
鬼眼葡萄是一種高檔玄玉,價格雖貴,但畢竟隻是煉器材料,當禮物,不太合適。
他竟自作主張,從袖子裏摸出了個瓷瓶,淩空朝著雲台上的老鴇丟了過去,口中高喊道:“我的一位朋友,托我賞一枚駐顏丹,給香蝶姑娘。”
老鴇接住瓷瓶,聽到梅玉書的話,頓時就愣住了,口中結結巴巴道:“駐……駐顏丹?”
不單是她愣住了,全場的人都愣住了。
“駐顏丹?梅家七聖丹之一?能讓人肌膚不老,容顏永駐的駐顏丹?”
“哎呀,這可是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丹藥啊。”
許凡也傻眼了,萬萬沒想到梅玉書會把駐顏丹打賞出去。
梅玉書坐下之後,一臉居功地說道:“下次你去捧香蝶姑娘的場,隻要說駐顏丹是你賞的,她定會給你侍寢的。”
許凡瞠目結舌。這特麼?什麼操作?
他真想打賞香蝶,早在表演結束的時候就打賞了。
之所以拖到現在才打賞,是想給其他的出題人留一個印象:
“隻要把最後那三分給了梅玉書,就會得到賞賜。”
這次秋香居給了三分,他就賞一串鬼眼葡萄。下次若是春意樓給了三分,他就再賞一枚五品的玄玉法器……
後麵的人自然就明白了。
天下人誰不愛財呀?沒準還真就為了賞賜,把手裏的三分投給梅玉書了。
這其實是一種變相的賄賂。
為了能贏得恐鼇之心,許凡是不擇手段了。
他詫異道:“你身上有很多駐顏丹麼?”
梅玉書搖搖頭,低聲道:“隻有這一枚,當初是準備送給鶯蘿的。隻可惜被她退了回來。”
臥槽……
許凡恨不得把梅玉書給掐死,心說我家思暖還沒吃駐顏丹呢,你竟送出去助我嫖娼?
梅玉書這死人臉什麼都好,就是忒大方,毫無金錢觀念。
駐顏丹這種東西,是拿來賞賜的麼?
你把唯一一顆駐顏丹送給秋香居,下次送春意樓什麼?你還能拿出來和駐顏丹一樣珍貴的東西麼?送的差了,人家還以為你看不起人呢。
這變相行賄的路,完全被堵死了……
貴賓席中,梅宜年、梅宜風以及梅家的諸多高層,集體石化了。
七聖丹向來是對內不對外的,九成九都留給梅家人自給消化了,送給外人的情況很少。
當初梅玉書去要駐顏丹的時候,也是考慮到霓裳國的生意,才給了他一顆。
東西沒送出去,梅宜年還慶幸了一把。
正是如此謹慎,七聖丹在外人看來,才神秘異常,珍貴無比。
哪會想到,這混蛋竟然當著上萬人的麵,把駐顏丹打賞給了一個娼妓。
梅宜年恨不得現在就把他從大玉米上揪下來,暴打一頓。
評委席上,鶯蘿心裏那個氣呀,嘴裏都快噴火了。
當初她不願收駐顏丹,是因為對梅玉書絲毫不感興趣。
而駐顏丹又過於珍貴,收下之後,免不了親自去應酬。所以才退了回去。
可退回去第二天,她就後悔了,容顏永駐對女子的吸引力是無與倫比的。
鶯蘿糾結了好久,方才釋懷。
現在見駐顏丹被送給了香蝶,她隻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恨不得一口一口把梅玉書咬碎了,生吞了。
心裏麵連聲罵道:“天下男人皆負心……”
梅玉書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個舉動,引來多少的怨恨,正襟危坐,一副泰然模樣。
許凡很無語,心中罵道:“特麼的鋼鐵死直男,活該單身一輩子。”
香蝶上台致謝,當著眾人的麵把駐顏丹吞下肚去,算是斷了其他人對這顆丹藥的念想。
她一下台,梅宜風便心急火燎地宣布第二場表演開始。實在是不想駐顏丹此事過多發酵。
許凡的注意力被新的節目所吸引,全然沒有注意到,貴賓席中,霍尋的妻子張氏,眼中金光閃爍,正盯著他仔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