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敬渾身顫抖,喚道:“晴兒,晴兒,你怎麼樣?”
霍雨晴張張嘴,卻沒說出話來,一臉疲憊,眼睛又緩緩閉上了。
梅宜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說道:“霍長老,你放心吧,她已經無礙了,回去歇息一天,吃點滋補的食物,就可以恢複如初了。”
霍敬使用玄氣檢查了霍雨晴的身體,發現霍雨晴確實沒有任何傷勢,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他看了一眼許凡,冷聲道:“梅家主,你們好大的膽子。殺了我們的血靈鼠不說,竟然還對晴兒下毒手。這是一點都沒把我霍家放在眼裏呀。”
梅宜年勃然大怒,斥道:“到底是誰不把誰放在眼裏呀?我倒想問問,我梅家的金殿是你們隨便闖的麼?”
霍敬知道自己理虧,把矛頭指向了許凡。訓斥道:“你這小輩,實力遠高於晴兒,你隻需避過她的攻擊便可,何必要下毒手呢?你招招都是殺人技,根本不留餘地。難不成你想讓霍家與梅家結仇?”
許凡早就想好了說辭,毫不畏懼,沉聲道:“笑話,我又不認識你們,憑什麼要我留手啊?那丫頭才是歹毒呢,為了一隻老鼠,竟要取我性命。我將她打死,已經算手下留情了。若是在我萬毒窟中,我定要叫她受盡折磨。”
許凡故意把萬毒窟的名號搬出來,想借霍家的口,把他的消息傳出去一些。
“萬毒窟?”霍敬聽到這三個字,十分驚訝,問道,“你是魏千嚐的徒弟?羊生公子?”
許凡點點頭:“算你還有些見識。”
霍敬恍然大悟:“本以為你是梅家的才俊,沒想到是毒閻王的徒弟,難怪手上的功夫精妙絕倫。不過魏千嚐已死,你待在梅家,便如傀儡一般。不如跟我去萬獸山莊坐坐,看看我無盡山脈的風光。”
霍敬是有自己的心思的,那隻血靈鼠奔著許凡而來,這說明梅家要找的人就是許凡。能夠讓梅家千裏傳書求購血靈鼠,又諱莫如深……這之中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梅宜年看透他的心思,搶在許凡前頭開口道:“霍敬長老,我已經將雨晴治好了,你帶她下山吧。梅家的議事堂從來不留外人。”
“我那隻血靈鼠價值一百七十萬兩紋銀,你們梅家得賠我。賠不起,就拿人來抵。”霍敬一指許凡,說道,“血靈鼠是他殺死的,就讓他跟我走好了。”
梅宜年冷笑道:“你們私放血靈鼠,闖我金殿。血靈鼠被殺,那是你們咎由自取。竟還敢向梅家要錢。我告訴你,為了救活霍雨晴,耗費了我們諸多丹藥。單是那一顆開陽離隕丹,就價值三百萬兩紋銀。這筆錢,我會寫信向霍家家主討要。”
霍敬瞬間變得臉色蒼白,若是被霍家家主知道此事,他必定會受到嚴懲。硬闖梅家金殿,導致霍雨晴險死。這種行為,簡直是愚蠢透頂。
他訕笑道:“三百萬兩不至於吧,雨晴畢竟是傷在你們手裏,你們也要負一半的責任。這樣吧,我就不計較血靈鼠了。咱們兩兩相抵好了。”
梅宜年懶得跟他計較,催促道:“那就走吧,再不走,我就把你關起來,寫信讓霍家家主親自來接你。”
“走了,走了,別動不動就告狀。”
霍敬翻了個白眼,背起霍雨晴下山了。
霍敬一走,許凡就成了眾矢之的。
議事堂內的十多雙眼睛全都看向了他。
梅宜年一臉陰霾,冷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境界?”
許凡撓撓頭,說道:“我的境界,你們都查過的,我一通境界呀。”
“還敢撒謊?”
梅宜年喝問道,“麻昆乃是一變境界,他身邊還有五位圃主,你如何能將他們全部殺死?你定是用了某種秘術隱藏了實力。許凡,你殺死麻昆,是想禍水東引,你才是真正的偷藥賊。”
這連勝喝問,差點把許凡的魂兒都嚇飛了。
他擺出一副迷茫模樣,說道:“梅家主,你在說什麼胡話呀?那五位圃主和麻昆都是被藍晶髓火燒死的,金掌櫃可以為我作證的。還有,藥庫失竊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連藥庫在哪都不知道,怎麼就成了偷藥賊了?”
梅宜年冷笑道:“如果偷藥賊不是你,血靈鼠為什麼會圍著你打轉呢?”
許凡一臉無辜:“家主,我不明白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血靈鼠?我聽都沒聽說過。”
“你剛剛踩死的那隻老鼠,就是血靈鼠。這種老鼠最擅長聞血尋蹤。它已經聞過了偷藥賊遺留的血跡,圍著你轉,就說明,你就是偷藥賊。”
許凡還是一臉迷茫:“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怎麼可能是偷藥賊?這裏肯定有什麼誤會。”
他思索一番,突然一拍額頭,說道:“可能是這樣。我曾與麻昆貼身肉搏,他被藍晶髓火燒得渾身是血。我身上一定沾到了他的血跡。故而,血靈鼠才會圍著我轉。”
他這麼一分析,金掌櫃開口幫他說話了。
“麻昆確實是被藍晶髓火燒死的。當時他們兩個都身受重傷。羊生公子傷得更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我救下他之後,給他喂下了幾顆丹藥,才將他的傷勢治好。”
梅宜年沉吟片刻,又問道:“麻昆既然被藍晶髓火引燃,你如何敢與他近身肉搏呢?”
“我有藍晶愈火丹,可以壓製藍晶髓火。”
許凡從懷中摸出丹藥給梅宜年看,又講道,“而且,與人近身肉搏,是我唯一的長處。我骨骼敗壞,境界停滯,我師父便叫我錘煉肉身,研究搏擊擒拿之術。我苦修多年,近身肉搏幾乎無敵。再配合上萬毒窟的暗器、毒術。我還是有點戰鬥力的。”
“先前我擊殺霍雨晴,也是依靠我高超的戰鬥技巧,並未動用一絲玄氣。”
“近身無敵?”梅宜年也看出來許凡打敗霍雨晴的手法極為精妙,但是自稱無敵,這口氣未免太大。
他朝梅山使了個眼色,說道,“你別用玄氣,和他打一架,試試他的深淺。”
梅山臉都綠了,很不情願地說道:“家主,我年紀大了,不習慣與人肉搏。況且他身上有【玉蜈蚣】,萬一把裏麵的藍晶髓火打出來,我這把老骨頭可頂不住。”
梅家人對藍晶髓火的恐懼深入骨髓。
梅宜年知道叫梅山和許凡打是強人所難,環視眾人,最終把目光停在了周迦身上,他抬手一指,說道:“你來跟他打,不準使用玄氣。能打贏,你就活。打不贏,你就死。”
周迦是麻昆同黨,本以為自己死路一條,沒想到竟然還有活下去的機會,頓時感激涕零。
他今年已經三十七歲,在小圓滿境界停滯了十年之久。
冥幽之中,爭鬥不止,他經曆的戰鬥大大小小有數百場之多。
在他看來許凡的年紀太小了,戰鬥技巧再高超,經驗上也不可能比他豐富。
唯一的顧忌,就是梅山口中所說的玉蜈蚣。
他不知道玉蜈蚣和藍晶髓火是什麼東西。
但是這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輸了就死,除了勝利,他別無選擇。
他對許凡抱拳道:“羊生公子,對不住了。”
許凡很囂張的把左手背到身後,馬步深蹲,右手平攤,做了個黃飛鴻的招牌動作,說道:“跟你打,我隻用一隻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