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碑臉都綠了,心說,你可閉嘴吧,我算是被你害慘了。
許凡不是別的官,是禦史,有直達天聽的權利。
他瞪了宋員外一眼,心中發狠,斥道:“咬尾猛虎瑰石令牌,由天師府巧匠特製,入手冰寒,如臘月堅冰。這牌子哪是尋常人能做的?宋程,你還不跪下,向許大人請罪?”
“請罪?”這要是請了罪,豈不是任人宰割?宋員外一臉慌張,他指指倒在血泊中的家丁,問道,“就算他是七品官員,可他殺了我十多名家丁,難道就抓不得?”
“哼哼,”許凡冷哼一聲,說道,“宋程,你仗著家有靈童,目無法紀,私設債息、強搶民女、教唆家丁襲殺朝廷命官,你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許凡前世最喜歡《三言二拍》、《七俠五義》這類小說,羅列罪名的手法用的極為熟練。
宋員外滿臉驚懼,拽著趙碑的袖子求道:“我兒子雖然骨品比他低,可他是靈童,天生就能修煉玄法之氣。未來成就不會比他低。你幫我……你幫我殺了他。我讓麟兒拜你做義父。”
趙碑翻了個白眼,周遭這麼多人看著,你叫我殺朝廷命官?況且,就算你兒子未來成就不小,可那也得十多年後了。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孰近孰遠,傻子都能分的清楚。
他斥道:“宋程,你簡直是冥頑不靈,禦史台奉聖諭監察百官。你借靈童威名倒行逆施,如此行徑,若是傳到了聖上耳朵裏,別說是六品靈童,就是五品、四品,也是一個死字。你的命不值錢,可不要害了孩子。”
這段話如一記驚雷,在宋員外腦中炸響,振聾發聵。
“若是麟兒因我而死,我如何對得起宋家的列祖列宗?”
宋員外幡然醒悟,跪在地上,以頭搶地,磕的地板砰砰作響:“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小人願意散盡家財,隻求大人能饒我家麟兒一命。”
許凡道:“冤有頭債有主,他人的命與我無關。我隻要你項上人頭。”
趙碑見許凡殺意滔天,知道此事已無回轉餘地,若不讓許凡殺人泄憤,恐怕自己也沒好果子吃。隻是他身為青樹縣父母官,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許凡殺人。
他斟酌道:“許大人,令堂還關在大牢之中,我這就去負荊請罪。”
許凡瞪了他一眼,給了個台階:“去吧,我娘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唯你是問。”
趙碑起了身,環顧四周,衝著前來看熱鬧的百姓喝道:“你們又不是宋家的人,待在這裏幹什麼?難不成想做宋程的同黨?”
百姓們嚇得撒腿就跑,轉眼間就沒了蹤影,就連宋府內的家眷、仆役也都慌不迭地跑了出去。
趙碑命李青衣抱著俏兒前去醫館治傷。
沈世醫畏畏縮縮前來稟報:“許……許大人,俏兒並無大礙,骨未斷,隻傷了皮肉。到了醫館,叫拙荊幫她清洗了身子,再敷上我特製的草藥,明日一早便能下地走路,三日之內可保傷口痊愈,不留疤痕。”
許凡淡淡道:“有勞沈世醫,此事過後,必當重謝。”
沈世醫客氣一番,隨趙碑和李青衣一同離開了宋府。
整個宋府大院內,隻剩下許凡和宋員外。
宋員外癱坐地上,一動不動,如失魂魄。
許凡把刀敲在宋員外肩頭,冷笑道:“我說過,要把你做成人彘的,我許凡可是從不食言的。”
宋員外一聽此話,嚇尿了褲子,連連磕頭,抱著許凡的大腿求道:“給個痛快的,給個痛快的,不要折磨我……”
許凡哪會如他所願,刀刃一翻,便把他的耳朵給割了下來。
宋員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捂著耳朵,在地上打滾。
許凡揪住他的頭發,把他提起,又是一刀割掉了他另一個耳朵,他咬牙切齒道:“宋老狗,我不會輕輕鬆鬆就殺你的,我要先在你身上戳出百個窟窿玩玩。”
他彎腰撿起半截槍頭,一槍便捅穿了宋員外的腳踝上,將他釘在地上。
淒厲的哀嚎聲響起。
宋府門外的百姓聞聲嚇得臉色慘白,皆是捂住了耳朵,不敢再聽。
有些曾經對許凡惡言相向之人,這時候,倉皇而逃,隻想離許凡遠一些。
宋府內,許凡肆意發泄著心中的怒火,他真在宋員外身上戳了上百個窟窿。不過都隻是皮外傷,未能傷及其性命。
他從廚房搬出來一個大水缸,放在宋員外身前,猙獰笑道:“這人彘嘛,砍了手腳,放在這水缸內養著,才好玩。你說我是先砍你的手,還是先砍你的腳呢?”
宋員外渾身是血,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不停地哀求道:“殺了我,殺了我……”
許凡點點頭:“那就先砍手吧。”
他揮刀而起,正要砍下。
卻聽房梁上傳來一聲呼喊:“刀下留人。”
許凡心中愕然,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抬頭看去,隻見梁角之上,站著一灰袍人,雙手背負,身姿筆挺,如一杆標槍,插在房頂。看不到對方的容貌,因為對方戴著一張紅黃彩釉繪製成的猛虎麵具。
許凡皺眉問道:“哪來的藏頭露尾的鼠輩?”
對方身子晃悠了一下,差點沒站穩,氣急敗壞:“你才是鼠輩,鄉巴佬,沒見識,連厲虎麵具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