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和張長老對望一眼,皆是麵色無奈,一陣無語,然而身為當事人的小魔女卻仍舊在那裏自言自語,誇耀著蕭徹的天賦與實力,甚至還說著‘天縱奇才’之類的字眼。
掌教輕咳一聲,道:“師妹,你什麼時候收他為徒的?他如還不是我天道宗內門弟子。”
小魔女道:“我收他為徒,那他不就是天道宗的弟子了嗎?師兄,你腦子沒事吧?”
語聲平靜,仿佛順理成章。
掌教:“……”
掌教對自己的這位師妹,也是很頭疼,因為眼前這小魔女從來不按照正常人的思路來想問題,總是出人意料,隻憑借自己的意誌來行事,所以在天道宗內沒人敢招惹,整個天道宗的人遇到她都是很怕。
張長老看向蕭徹,又看向小魔女,詢問道:“那這位名叫蕭徹的弟子,他願意做你的徒弟嗎?你們已經說好了?”
小魔女神色冷冷地、且充斥著鄙夷地看著張長老,道:“我說!他是我徒弟!”
張長老苦笑著搖搖頭。
這時掌教上下打量著蕭徹,旋即開口道:“師妹,你想要收他為弟子,可以,但至少他需要經過考驗。”
小魔女道:“走過場而已。”
小魔女對蕭徹很有信心,她高昂著頭顱,同時不再理睬自己的師兄。掌教也沒有繼續重複,雖然自己的師妹有些驕狂任性,但在大是大非的麵前還是能夠分得清,對天道宗絕對是沒有任何惡意,在宗外的名頭也是異常響亮,那都是由於不準別人侮辱自己的宗門。
“鐺鐺!”
鍾聲響起也就代表著內門弟子的測試即將開始,一旁的周克等人有些佩服地凝注著蕭徹,捫心自問,以他們的實力是根本得不到小魔女峰主的關注,但此刻,小魔女竟然揚言要收蕭徹為徒弟,隻要蕭徹能夠通過考驗即可。
這時,掌教站起身來對著下方的弟子說道:“你們都是天道宗未來的希望,我在這裏就不多說,接下來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旋即,掌教看向半空,袖袍霍然一揮。
“嗡嗡!”
刹那間,在虛空中閃現出了一麵碩大的古銅色鏡子,那鏡子原本隻有螞蟻般大小,但在靈氣的挾裹之下卻是由小變大,同時自其中所射出的光柱直接將這次參加內門弟子測試的眾人包裹起來。
“嗡嗡!”
蕭徹的神念意識瞬間便是恍惚起來,因為在他的眼前有著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但是卻看不清楚他們的麵龐,因為在蕭徹的意識深處,根本沒有關乎於父親和母親的記憶。
蕭徹低頭一看,此刻的自己竟然隻有稚童的身軀。
蕭徹抬頭,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場景一切都沒變,父親和母親溫柔地看著自己,一旁有婢女笑著稱呼為自己“少爺”。此刻的蕭徹身處於草堂的書屋之中,古樸清雅的室內有著濃厚的墨香緩緩地飄蕩著。
這是蕭徹埋葬在內心深處的記憶,眼前這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是那麼的真實,但蕭徹此刻仍舊有一道神念在告訴自己,此刻的他正處於天道宗的內門測試之中,也正是如此,恐怕蕭徹真的會信以為真。
“少爺,你怎麼了,在那裏發什麼呆?老爺問你話呢,說不出來又要挨打的!”
說話的是一個比蕭徹大不了多少的女子。
蕭徹回過神來,看著院中的中年男子。隻見得中年男子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板著臉看著蕭徹說道:“怎麼不去讀書?隻知道在這裏玩耍?”
中年男子威嚴的表情卻是讓蕭徹感到親切。
蕭徹笑了,而且是很開心地笑了。
看著自己的兒子非但沒有悔改還一臉笑意,中年男子終於忍不住,將手臂抬起,這是要鞭打自己兒子的節奏,但最終想了想還是將手臂放下,自己的兒子一向乖巧懂事,現在這副模樣一定有著原因。
蕭徹笑道:“父親,我想你了,還有母親。”
中年男子神情一愣,怒道:“胡說八道,天天見麵豈有想念之理?你若如此,以後能有何作為?”
蕭徹道:“父親,我明白。”
蕭徹轉身回到屋中。此刻蕭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皺著眉沉思,他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看了看自己幼小的手掌和身軀,根本沒有絲毫靈氣的模樣,旋又默默地運轉心法,感受不到絲毫靈氣,氣府之內空空如也。
時間一天天地流逝,父慈母愛,還有很多溫柔的婢女在家中忙碌,蕭徹每日認真讀書,讓父親大為喜愛。之後蕭徹在讀書的道路上更是一路高歌,不停地考取功名,甚至還被當時的王上親自接見,無論是成就還是努力都讓蕭家輝煌無比。
蕭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好好讀書,報效國家,回報自己的父母,讓蕭家變得更加輝煌,讓這個書香門第永久地傳承下去。五年時間轉瞬即逝,蕭徹威名遠播。
突然有一天,蕭徹來到父親的書房。
蕭徹沒有說話,而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晚輩之禮,三拜九叩。如此大禮讓蕭徹的父親有些疑惑。
蕭徹深施一禮,道:“父親,這幾年多謝您的教導,隻是以後兒子不能盡孝還請恕罪!”
中年男子笑道:“徹兒,說的什麼胡話?”
“……”
蕭徹離開了,離開了他最熟悉的地方。
此刻,在天道宗內,有不少的外門弟子開始崩潰地大叫和大哭起來。原來,虛空之中所懸浮的那麵古銅鏡子能夠勾出潛藏在人內心深處的秘密,挺得過就可以說明心智堅定,挺不過則是不行。
掌教等人看著看著下方數以萬計的弟子,隻有一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偶爾臉部有些抽動能夠看出內心的不平靜,那就是黑袍青年。
即便是蕭徹,在他的眼角都是有著淚水緩緩淌下。
除了小魔女,幾乎沒有多少人去關注蕭徹,蕭徹此時的眼睛竟然是睜開的,要知道所有人都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但蕭徹卻是睜著眼,眼睛通紅,但很快就恢複常色,體內原本波動的氣息也逐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