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雙自池水中走出,呼了口氣,再次看向瀑布下的岩石,腳步跨出。
可這一次。
洶湧的瀑布水流,未能將其拍落。
其雙腳鏗鏘有力,踩在岩石上,任憑刺骨冰冷的水流落在自己身上,衝刷著自己的身軀。
這一刻,葉無雙將顧青晏贈給自己的護體法衣收起,全身赤.裸,不著衣物,任憑瀑布之水衝擊。
寒冷刺骨的冷銳之氣,幾乎將肉身和魂力凍結成冰塊,巨大的衝擊力下,葉無雙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軀仿佛被撕成一塊又一塊碎片。
刺痛傳遍全身!
撕心裂肺!
不過,即便在這種刺痛下,葉無雙也是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細細觀察自己身體每一片區域。
這些寒水落在自己身上時,會有一絲絲清涼之氣流入體內,落在自己身體不完美之處,去彌補那些細微渺小的缺陷。
而李文博身影站在岸邊,看到這一幕,已然錯愕驚呆。
他不明白,為什麼葉無雙第二次就能夠成功的站在瀑布下,接受洗禮。
這小子……
天賦太好了吧?
與此同時。
文博宮內。
另一邊。
一座宮殿內。
沈雲琴孑然一身,安靜打坐。
其體內氣息不斷擴散,聚集,循環往複,頗有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流動感。
緩緩。
沈雲琴睜開雙眼。
其身前出現一道身影,修長,翩然,溫和如玉。
沈雲琴雙眼睜開,看著眼前身影,目光一怔。
“李文博前輩!”
沈雲琴表情一呆。
眼前青年,與葉無雙所見到的李文博,長相氣質一模一樣,可是落在沈雲琴眼中,卻是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嗯?”
青年目光帶著幾分錯愕道:“你是何人?”
“沈雲琴!”
沈雲琴當即起身道:“我是沈雲琴,我父親是沈千業,我祖父是沈明遠!”
“你是李文博,對嗎?”沈雲琴激動道:“我在摘星書院內見過你的畫像,你是曾祖父沈元洲的貼身護衛李文博。”
“先前在湖泊上看到的雕像,我總覺得氣質與你相似,可容顏卻是不同,眼下這才是你真正的容顏,是嗎?”
“我確實是李文博!”青年嚴肅道:“至於另一個容貌的我,不過是偽裝罷了,沒想到……我還能遇到沈大人的後人……”
沈雲琴此時過於激動,站起身來,看著眼前青年。
“當年曾祖父帶著你們離開,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們一去不複返?”沈雲琴直接問道。
這個問題,書院內很多人都想知道!
摘星書院,顧家一脈,其實本來根本不姓顧,而是姓沈!
沈雲琴的祖父,便是摘星書院第二代院長顧明遠,也就是沈明遠!
而伯祖父顧明彥,是書院第一代院長,應該叫沈明彥。
包括顧七夜,顧婉卿,實際上都是姓沈。
隻是,為了在這軒轅域內活下來,不得已,他們都改了姓!
過往之事,具體如何,沈雲琴這等小輩所知道的已經很少了。
沈雲琴當即道:“當年,伯祖父沈明彥帶著祖父沈明遠在軒轅域內開創了摘星書院,如今摘星書院已經是軒轅域第一大勢力,可伯祖父和祖父也先後故去。”
“他們一直等待曾祖父和你們回來,但是一直沒有等到,他們又擔心被四方界沈族發現,所以也不敢出去找你們……伯祖父和祖父都是鬱鬱而終的……”
“我父親沈千業也在千年前離開了書院,離開軒轅域,結果一去不複返……”
李文博聽著沈雲琴的話,一時之間,神色蒼涼。
“我們,都死了啊……”
李文博聲音悲愴道。
沈雲琴站在原地,目光呆滯。
李文博很快收斂了悲愴的情緒,看向沈雲琴,笑道:“難怪我覺得,自從你踏入文博宮,我總感覺很奇怪。”
“我留下文博宮,改變了自己的外貌,這都是一種幻象,唯有沈元洲大哥的血脈後裔見到我,才能勘破幻象,直接看到真實的我!”
沈雲琴愕然明了。
難怪李文博聽著自己說的話,並未懷疑自己。
沈雲琴道:“我想知道當年發生在曾祖父身上的事情!”
“孩子,已經過去幾千年了,你知道了,也沒有意義……”李文博勸慰道:“如今既然元洲大哥這一脈在軒轅域內活的很好,那就夠了……”
“不!”
沈雲琴堅定道:“當年,伯祖父鬱鬱寡歡,祖父也是鬱鬱寡歡,他們二人都是因此喪命……因為他們一直期盼著曾祖父能夠歸來!”
“我父親秉承著兩位祖父的遺誌,多年前外出尋找你們,可結果也是一去不複返!”
沈雲琴看向李文博,眼神堅定道:“作為他的女兒,我一定要找回他,也一定要讓伯祖父和祖父地下能夠安息。”
李文博看著沈雲琴堅定的目光,一時之間,倒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沉默半晌。
李文博歎了口氣道:“你們這一脈啊……真的和元洲大哥一樣,倔!”
呼了口氣,李文博娓娓道來。
“四方界,你應該略有了解,沈族在四方界內,乃是強大的一方家族勢力,原本一切也都是蒸蒸日上……”
“沈元洲大哥出生後,為沈族嫡係長子,天賦很好,進步很快,而元洲大哥有一位弟弟,名叫沈元清!”
“因為沈元洲大哥的天賦很好,為人秉直,在家族內,很得人心,老族長也是有意將其當做未來的族長培養著的!”
“可是突然一天,沈元清那個混賬,構陷沈元洲大哥,說元洲大哥為了自己提升,勾結外敵,暗中謀取巨大的好處!”
“沈族內外,開始調查此事,而調查到最後的結果……需要元洲大哥拿出一件東西,證明自己的清白,可元洲大哥與一個人有過約定,那件東西,決計不可能拿出來,而沈元清也是抓準了這點……”
“最終,家族高層商議,罷黜了元洲大哥未來少族長的繼承權利,且將元洲大哥這一脈的人,受到了打壓!”
“可即便如此,元洲大哥也是覺得無所謂,他要完成對那個人的承諾,那是他們二人之間的承諾!”
話到此處,李文博仿佛陷入久遠的回憶,一時之間,情難自已,竟是流出淚來。
“可恨的是,沈元清已經如願以償,將擋了自己路的親大哥推下神壇,但是他還不知足,他要的是元洲大哥這一脈死無葬身之地!”
李文博說到此處,雙拳緊握,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