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隻是頃刻功夫,洪玉田的目光便從陸麗紅的臉上移開。
雖然他在意陸家的意思,但是此刻更加不好拂了陳儒豪的麵子。
所以,稍作沉吟之後,洪玉田便笑著開口了。
“陳兄但說無妨,洪某自當是洗耳恭聽。”
他話說得很婉約,並沒有說明他清楚陳儒豪的意思,也沒有說不讓陳儒豪說話。
如此一來,待會兒就算是陳儒豪道出實情,他也可以對陸家有個交代,表明他事先並不清楚陳家提親一事。
隻是他卻並不知曉,陸麗紅其實早就已經知道。
不過這都是場麵上的功夫,隻要麵子過得去,最後木已成舟,想要去糾纏也無從說起了。
“那好,在下就直說了!”聽到洪玉田的話,陳儒豪微微一笑,扶了一下眼鏡,而後態度誠懇的看著他。
“洪兄,令媛采妮如今孤身一人,而犬子也十分中意采妮,不如……你我兩家結個親家如何?”
說完,陳儒豪便將眼睛摘了下來,臉色帶著濃鬱的笑意,而後單手向身後伸出,看也不看。
他身後,早已準備好的齊如意,恭敬的將一張帖子交給他。
“這是聘禮,還請洪兄過目!”
陳儒豪將帖子接過來,而後直接遞給了洪玉田。
洪玉田愣愣的接過,下意識的將帖子打開。
“長龍運輸有限公司百分百股權……”
“啊?這……”
洪玉田念了一下,心中頓時驚訝起來,抬起頭,目光似是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陳儒豪。
洪玉田完全是處於本能的念出來,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也不小。
此刻隨著他詫異的聲音落下,周圍一直豎直了耳朵聽著的眾人,頓時發出了驚呼聲。
“竟然是長龍運輸公司,陳家的這份禮可是夠大的啊!”
“這長龍運輸公司,別說是柳城了,在我們整個華中地區來說,那都已經是一流的運輸公司,聽聞光是長龍,一年給陳家創造的利潤都不下三個億,而且現在還處於一個穩步上升階段。”
“是啊,真是想不到,陳家竟然會把這家公司拿出來作為聘禮,看來陳公子對大小姐,那是真的動了心了!”
“……”
聽到陳儒豪竟然拿出一家還處於穩步上升的運輸公司作為聘禮,不論是洪家族人也好,還是陸麗紅與陸澤林等人也罷,都是紛紛一驚。
他們不是柳城人,但是他們卻聽出來這家公司,所能創造的利潤價值。
一年的純利潤不下三個億,這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家公司就能賺到的。
這個社會公司有很多,但是能賺錢的公司並不多,而一年能賺到三個億的,一個城怕是找不出幾家。
就連洪采妮本人,此刻都是忍不住側目,看向了洪玉田手中的那份禮單。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作為血蠱宗的宗主,她深刻的體會到錢的重要性。
就算是以洪家與血蠱宗的能力,上上下下除掉一年的開銷,所能剩下的錢也所剩無幾。
若是有一家一年能夠創造三億利潤的公司作為支撐,不管是洪家也好,還是血蠱宗也罷,都將得到巨大的好處。
不過很快,洪采妮便眼角一耷,目光望向了別處。
對她來說,這家公司的確有足夠吸引她的地方。
可是若拿她跟秦天辰的感情作為交換,就算是再多十倍,她也看都不會看一眼。
所有人都在震驚,此刻除了一臉習以為常,甚至是帶著幾分傲然的陳玉白父子以外,就要數秦天辰是最為淡定的了。
他想都不想都能知道那張禮單上是些什麼東西,以陳家的財力來說,送出幾家公司作為聘禮,是再正常不過了。
畢竟,陳家是提親,並非是入贅。
這些東西就算是送給了洪家,以洪家上下人的本事,有能力將這些打理起來的,隻有一個洪采妮。
換言之,陳家看起來送的豪邁客氣,可是隻要細究下去都能明白,這隻不過就是轉了一道手而已。
頂多在這轉手的時候,給洪家留點兒油水。
這就跟屠夫切肉,左手轉右手,留下的那一層油一樣。
可是此刻,眾人都在震驚,其實更加震驚的,還要數手持禮單的洪玉田。
因為這禮單上,可不僅僅隻是有長龍運輸一家公司作為聘禮。
長龍公司,不過就是禮單上的開胃菜而已。
在長龍公司的後麵,還有一家超五星級酒樓,兩家房地產公司,一座海外孤島……
此刻,洪玉田的內心激動無比,臉色更是不可抑製的帶著滿臉紅光。
他想掩飾,可是越掩飾,心中就越激動。
並不是他財迷,此刻不管換做是誰,相信都會如他一樣。
因為這份禮單看起來,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張紙,可是上麵的內容,其價值卻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普通家族所能擁有的了。
洪玉田心中初略估計了一下,這張禮單上麵的全部加在一起,一年所能帶來的利潤,基本上相當於洪家十年的收入。
而其實質上的價值,已經遠遠超過百億。
洪玉田不得不激動,僅僅隻是一份求親時的聘禮,就已經超過了百億,這若是真的促成了洪采妮與陳玉白的婚事,那給洪家所能帶來的利潤,將該如何估量?
想到這裏,洪玉田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激動之意。
“陳兄,閣下真是……大手筆啊!”洪玉田嘴角微微抽搐,捏著禮單的手指,都微微顫動起來。
不過,他並沒有失去理智馬上表態,而是使出了個拖字訣。
他自然是希望這件事馬上就落實。
可是他明白,他隻要一說答應,自己的寶貝女兒,肯定就會馬上站出來否決。
真鬧到這一步,到時候沒臉的不僅僅是他洪玉田,整個洪家都將成為武道界笑柄。
所以,為了將事情解決的順利一點,他暫時不準備直接答應陳儒豪。
而此刻,陳儒豪也是微微一笑,十分淡定的將眼鏡重新戴上。
“哪裏哪裏,洪兄客氣了,隻要能促成一雙兒女能夠喜結連理,這些外物又算得上什麼呢。”陳儒豪淡然的說道。
在他的臉上,始終都能看到一股儒雅的氣息。
仿似,他並不是一個商人,而是一個飽讀詩書,儒雅斯文的大文豪。
“洪兄,對於這件事,您有什麼看法?”
客氣完之後,陳儒豪複又凝神看向了洪玉田,眼神中也不再帶著玩笑之意,而是帶著幾分嚴肅。
這句話說出來,氣氛頓時為之一肅,洪玉田的麵孔,也變得正色起來。基本上所有人都聽懂了陳儒豪的弦外之音,他這是在逼著洪玉田現場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