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以說是楊關關正式踏入宗師之路的裏程碑。
齊等閑也由往日的嚴厲,變成了春風細雨一般的溫柔,一招一式,都認真指點,每一個勁力變化,都手把手帶著仔細感受。
“有一種神雕俠侶的感覺。”楊關關練完之後,不由笑道。
“哦……那我是俠侶!”齊等閑說道。
楊關關愣了愣。
齊等閑微笑著。
片刻之後,楊關關回過神來,罵道:“屁,你是神雕!不,你是沙雕!”
兩人出門之時,已經是十點左右了。
到專門賣祭品的店鋪裏買上香蠟紙燭等物之後,便徑直前往楊智的埋骨之所。
楊家祖上在郊區外專門買了一片土地,楊家世世代代的人,便都葬在這裏。
楊關關上山的時候,深深吸了一大口氣,鄭重道:“爸爸,我回來看你了!”
齊等閑目光溫和,不由想起自己溫柔的母親。
好在母親是個溫柔的女人,那種溫柔,不是任人欺負的溫柔,而是始終不以叵測的想法去揣摩他人,始終以善意的眼光來看待一切事物。
這樣的溫柔,也讓她變得堅強,所以,這十來年的分離並未讓她受到挫折,反而更加認真地生活著,期待著這一天來臨。
“這裏是楊家多年以前就買下來的墳山,山上葬的都是楊家的先祖,我爸的墓在前邊點。”楊關關在前麵走著,對齊等閑說道。
齊等閑有注意到,楊關關每一次邁步,呼吸都會跟隨步頻產生奇妙的律動,而且,雙腿的發力點是在胯上,連著脊柱也會跟著彈抖。
這種彈抖並非是“鬆活彈抖閃電五連鞭”,而是一種自身骨骼與肌肉的彈抖,把自己給彈出去,讓發勁變得更輕鬆,更勻稱。
“奇才。”齊等閑心裏不由暗想,他領悟這種走路方式的時候,已經練功有三年多了。
忽然,楊關關停步了,然後,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齊等閑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空空如也的墓坑,墓碑也已經碎裂成了一塊又一塊的殘渣,被埋在泥土裏麵。
原先在這裏的楊智之墓,已經被挖空了,棺材都不知道被刨到哪裏去了。
“真是晦氣,沒想到這刨人墳墓的事情落到咱們的頭上來了!”這個時候,有一道聲音傳來。
“是啊……這個楊智還是個傻子,刨他的墳的確晦氣!”另外一道聲音附和著說道。
“一會兒在他坑裏撒泡尿,算是辟邪,除除晦氣!免得子孫後代,都沾染了這貨的傻氣。”
“有道理,不如明天我再殺條黑狗,帶著黑狗血來撒一撒。”
“我看行,我可真怕沾染了這家夥的晦氣,傳染了自己的子孫。”
“你說這楊智的女兒也真是,財產本就不該屬於她,卻偏偏不願意退出楊家,現在落得自己家老爹的墳都得被刨出去。”
這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墓坑這邊來。
楊關關的身體連連抖動著,眼圈都紅了起來,她沒有想到,楊家居然做得這麼絕!
為了將她趕盡殺絕,甚至連自己死去的父親都不放過!
要知道,楊智就算再怎樣,那也是流淌著楊家血脈的子孫。
兩人剛準備解開褲腰帶撒尿,就發現了楊關關和齊等閑,頓時就是一愣。
“你們,把棺材運到哪裏去了?”楊關關聲音發顫,冷冷地問道。
這兩人急忙把手送褲腰帶上鬆開,看到楊關關之後,都是咧嘴笑了,道:“原來是楊三傻的女兒!”
“你還真是不死心,居然還敢回到魔都來?是想爭奪家產嗎?”
楊關關冷冷道:“你們把棺材運到哪裏去了?告訴我!”
“哈哈哈,楊三傻早就被楊家移除族譜,至於棺材嗎,骨頭都被我們給挫骨揚灰了,棺材還有什麼用呢?”一人開口大笑著說道。
楊關關的拳頭驟然握緊,傳來嘎嘣嘎嘣的脆響聲。
齊等閑低眉斂目,作佛陀狀。
佛陀往往低眉斂目,一臉慈祥,但他們怒目睜眼時,便會化為降魔金剛。
在齊等閑看來,這兩個人,已經不配為人,甚至楊家的大多數人,也都不配為人了。
拿故去多年的死者來做文章,可以說是連畜生都不如的行徑!但楊家,為了這財產不被多分割出去一份,卻是能夠做得出來!
“挫骨揚灰?我爸他,莫非就不姓楊,不是楊家子孫?!”楊關關怒聲喝問道,一頭短發都幾乎炸了起來。
“楊三傻隻不過是姓楊而已,但真不配當咱們楊家的人!他就是個傻子,說出去,都是我們楊家的恥辱呢!”那人不屑地笑著。
“既然你這個三傻家的姑娘回魔都了,那就老老實實跪下來,跟我們回楊家去,然後當麵放棄財產繼承權。”
“這樣一來,大家也就皆大歡喜。”
楊關關獰笑道:“為了這點財產,楊家真是做得出來,連血脈親情都絲毫不顧!好好好,真是好得很啊!”
“血脈親情?你不過是個傻子的女兒,還念什麼血脈親情?”兩人都是嗤之以鼻,“甚至,你姓楊,對於楊家來說,都是一種恥辱!”
齊等閑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看向兩人。
關公不睜眼,睜眼要殺人!
沒等楊關關再答話,齊等閑的身體已經在這個時候迅速往前一進,如同奔雷,刹那間便到了正說話那人的麵前!
“轟!”
齊等閑右腿往前一邁,架成弓步,接著,身體重心前移,肘部前頂!
這一肘炸出,簡直宛如一座大山坍塌下來一般聲勢駭人。
泥地上,出現好大一個坑!
如果屠夫和夜魔兩人看到齊等閑下這麼重的手,恐怕都會咋舌感歎一句——殺雞焉用宰牛刀。
這人猝不及防,胸膛被齊等閑的肘部一下撞了進去,然後,雙眼瞪得睜圓,整個人的身體也迅速往後倒飛而去!
他的身體,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一顆剛剛出膛的炮彈,撞出去的力道凶猛不說,還非常的快!
“砰砰砰砰砰——”
這人的身體一連撞斷了好幾棵樹,這才被最後一棵較大的樹給擋了下來,這棵大樹被撞得連連搖晃,落葉紛飛。
人,自然是當場就被送走了,身體上的骨頭,也不知道被撞斷了多少根,胸膛處,更是有一個很可怕的凹陷肉眼可見!
齊等閑這是生氣了,惱火了。
哪怕是惹毛了他的人,他也很少下如此重的手,但這一次,他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把這人用一記“頂心肘”當場打死!